第18章 催命符

可惜虞丹，似是铁了心要装聋作哑，任凭他如何呼唤，都不肯吐露半个字。

……

“姑娘，”连儿带着一丝无奈禀报道，“公主府那边回话说，成姝公主当日另有要事安排。”她小心翼翼地措辞，接着建议道，“要不咱们换个日子？挑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再重新邀约一番？”

连儿对成姝公主的底细一无所知，自然也听不出这其中的推脱之意，还以为真有什么要事。

“不必了，”秦舒淡淡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此事，暂且搁置吧。”

连儿心思单纯，以为秦舒另有打算，便也没再多嘴。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成国公府又派人来了。这次前来的是薛七，只见他孤身一人，鬼鬼祟祟地没有走正门，而是选择从后院翻墙而入，结果不巧，正被眼尖的连儿逮了个正着。

秦舒闻讯，连忙披上一件外衫走了出来。院中的其他丫鬟见状，纷纷点燃火烛，将四周照得通明。

“你来做什么？”秦舒语气冰冷，带着一丝厌恶，“薛高康死了？”

薛七作为薛高康的贴身侍卫，向来是主子的头号狗腿子，秦舒对他自然没什么好感。

她下意识地用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心中暗想，还是赶紧把这家伙打发走才好，得让她的宝贝女儿有个安静舒适的睡眠环境。

薛七一听这话，顿时怒火中烧，眼睛瞪得溜圆。

“少夫人怎能如此诅咒公子？”他咬牙切齿地质问道，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

“今日少夫人不肯随公子回府，公子茶饭不思，寝食难安，身子越发不好了。”他语气中充满了怨恨，在昏暗的夜色中，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秦舒，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我不是你们的少夫人，”秦舒冷冷地纠正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再叫错称呼，小心你的舌头！”

“可是你明明已经嫁给了公子……”

还不等他说完，秦舒便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那场婚事已经作废了，我和他之间没有任何瓜葛。”

薛七闻言，气得咬牙切齿，他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恳求说道：“公子说了，会对你负责的。”

“没其他事的话，”秦舒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显然已经没了耐心，“连儿，把他给我丢出去。”说完，她便转身欲走，打算回去继续睡觉。

薛七见状，心一横，竟然直接给秦舒跪了下来，“少夫人，回去看看公子吧，公子这次是真的凶多吉少啊！求求你了！”

薛七这人，和他的主子薛高康一样，人品不怎么样，但傲气却十足。现在他竟然能放下身段给她下跪，恐怕是薛高康给他下了什么死命令吧。但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可不会因此有丝毫动摇。

“连儿！”秦舒冷声道。

连儿立刻心领神会，一把抓住薛七的衣领，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提了起来，毫不客气地往外走去。

薛七心有不甘，竟然对连儿动起手来。

“要打出去打，”秦舒见状，冷冷地吩咐丫鬟们关上大门，自己则裹紧被子，准备继续睡觉。

连儿的武功路数虽然没有薛七那么正统，但她天生力大无穷，一力降十会，对付薛七这种货色，完全不在话下。

最终，薛七还是被连儿毫不留情地丢出了忠义侯府。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第二天，京城里的大夫们陆陆续续地进入成国公府，看样子，薛高康是真的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了。

更令人惊讶的是，薛七竟然直接跪在了忠义侯府的门外，不求其他，只求秦舒能去看望薛高康一面。

他的这一举动，再次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

人天生就同情弱势群体。当初，秦舒是被欺负的那一方，所以她备受同情。但如今情况不同了，薛高康都快死了，还一心一意地想着秦舒，不少百姓认为，秦舒怎么都应该去看看他，不然就显得太过绝情了。

“成国公府的长公子这么深情，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外面拈花惹草的人啊，”一位挎着竹篮的妇人站在街头，和旁人闲聊道，“难道咱们都误会他了？”

“不是没这个可能，”另一位妇人附和道，“这人都快不行了，要是真的喜欢的是别的女子，肯定也是去见那女子，怎么都不会是忠义侯的姑娘啊。”

“果然，谣言不可信啊，”两位妇人感慨道。

“不对吧，”一位消息灵通的妇人插嘴道，“昨天忠义侯府门外的确有个陌生女子和薛高康拉拉扯扯的，好一出大戏呢！”

“你亲眼所见？”有人质疑道，“若不是亲眼所见，可不要乱说。”

“这……我的确是听说的，”那妇人有些心虚地说道，“但是消息绝对没问题！”

类似这样的言论，京城之中不在少数。秦舒倒是没太在意，但连儿却气得恨不得冲上去和那些人理论一番。

好在她还算理智，知道不能重蹈覆辙，再犯同样的错误。

“姑娘，咱们回去！”她气呼呼地说道，“才不要和这些愚蠢的人待在一块呢！”

秦舒接过连儿手中的果脯，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她眼中泛起一丝冷意，语气冰冷地说道：“走，我们去成国公府。”

连儿闻言，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啊？姑娘不是说不去吗？”

秦舒又咬了一口果脯，脸上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容，“去啊，落井下石的好机会，我为什么要错过？薛高康要是死了，我马上通知人放鞭炮庆祝！”

成国公府。

“公子，少夫人来了。”

正在用膳的薛高康听到这个消息，立刻躺了下来，将被子拉上来盖好，眼中露出一丝得意之色。他对坐在身旁的李氏说道：“母亲，一会儿无论她说什么，你都不能被她激怒。我们需要秦家。”

李氏拍了拍他的被子，安慰道：“放心吧，为娘还是识大局的。”

即便如此，薛高康还是有些不放心，他让翠姑送李氏回去。

他的计划果然没错，秦舒既然肯来，定然还是对他心存爱意，昨天也只是在和他闹脾气而已。

他现在只需要多花点心思哄哄她，秦舒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秦舒被带到薛高康的房间，她用帕子轻轻扇了扇，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

看到秦舒这个动作，薛高康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我以为这辈子我都见不到你了。”薛高康让薛七扶他起来，脸上带着一丝矜持的欣喜。

薛七得知秦舒要来的消息后，便先一步赶了回来。

“不会的。”秦舒面无表情地说道。她走到连儿搬来的椅子旁坐下，今天她特意穿了一身红色的鎏金襦裙，头上戴着金钗步摇，整个人金光闪闪，仿佛要把旁人的眼睛都闪瞎一般。

她要的就是这种贵气逼人的效果。

一般人这么穿，只会给人一种庸俗的感觉。但秦舒的模样本就美艳动人，媚而不妖，完全能撑得起这种华丽的打扮。

“你能来，我很高兴。”薛高康露出了一个自认为温柔的笑容，努力地释放着自己的善意。

然而，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嗯，来看看你死了没有。毕竟我早就订好了鞭炮，一定会选择在你死的那天，好好庆祝一番。”

薛高康的表情瞬间变得很难看，他向来温柔的声音也变得阴沉起来，“你我之间，非得如此吗？我自认为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你要成国公府少夫人的位置，我给你。你要掌家之权，我也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