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袍藏玄机
类别:
古代言情
作者:
字数:2112更新时间:25/08/04 00:42:18
虞丹缄默不语,俊逸的脸庞上写满了不悦,显然是因为错失了纠正秦舒称谓的最佳时机。
目送虞丹与父亲并肩离去,秦舒方才确信,他出现在忠义侯府门外绝非偶然。然而,父亲临行前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却令她意识到又一次被误解了。
“哎,真是越描越黑!”秦舒无奈地叹息。
不过,这些误会日后总有机会解释清楚,眼下最要紧的是抓紧时间。她急忙吩咐连儿,以京郊马场赛马为名,向成姝公主递上拜帖。若她记忆无误,成姝公主对射猎一事兴致颇浓。
成姝公主的武艺虽算不上顶尖,但在众多娇弱的贵女之中,也算得上是佼佼者。她向来以自己与众不同而自居,颇为倨傲,但还不曾为难过自己。
至于对方是否会应邀前来,秦舒心里也没底。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与成姝公主之间都鲜有交集。
没过多久,秦母身边的丫鬟便来传话,说是宸王殿下要见她。秦舒闻言,心中暗喜,正有此意。
忠义侯府的景象与其他钟鸣鼎食之家大相径庭。寻常官宦人家,或许会在府内种植奇花异草,豢养珍稀兽类;而忠义侯府的庭院里,却种植着各种时令蔬菜,以及市面上随处可见的瓜果。
若是有懂得欣赏之人,见了这番景象,定会赞叹一句“别有风味”、“独出心裁”。
秦舒一路小跑着赶到前院,便听见父亲正热情地招呼老胡采摘蔬菜,准备送给虞丹,那架势简直是将他当成了自家人一般。
“父亲。”秦舒连忙上前,又叫住老胡,“殿下府里什么都不缺,这些东西就不必送了。”
秦父闻言,一把将女儿拉到身边,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赞同:“这怎么能一样?自家种出来的东西,吃着就是香些。”
秦舒心中腹诽:说得好像人家王府庄园里的蔬菜瓜果,不是自家种出来的一样。
“殿下人好心善,定不会嫌弃。”秦父又补充了一句。
秦舒实在拗不过热情好客的父亲,只能匆匆攥住虞丹的衣袖。她这点力气,又怎能拉得动身材高大的虞丹?
然而,虞丹却十分配合地放慢脚步,甚至微微弯下腰,迁就着她的动作。
直到二人离开院子,秦舒才松了一口气。这时,她才注意到自己还紧紧抓着虞丹的袖子,连忙松开,略带歉意地说:“冒犯殿下了。”
只见他的衣袖已经被抓出些许褶皱,在平整的衣料上显得格外显眼,秦舒心中更感愧疚。
虞丹垂下手,任由宽大的袖子覆下,遮盖住精致繁杂的花纹,却也让褶皱越发明显。
秦舒越看越觉得过意不去,提议道:“殿下,不如将外衫留下,我让连儿帮忙整理一番?”
重阳在身后轻咳了几声,提醒道:“秦姑娘,殿下的衣物,旁人是不能轻易触碰的。”
这倒也符合虞丹一贯的讲究做派,秦舒表示理解。
“无妨。”出乎意料的是,虞丹竟毫不犹豫地褪下外袍,递给秦舒。
秦舒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不该接。
“怎么,想糊弄本王?”虞丹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秦舒连忙接过外袍,紧紧抱在怀里。“没,哪里敢糊弄殿下?”她连忙将衣服交给连儿,又吩咐她去取一件披风来。
“对了,听闻殿下要见我,不知所为何事?”秦舒好奇地问道。
虞丹凝视着她的脸庞,紧抿着嘴唇,似乎在斟酌着什么,半晌也没能说出一句话。
秦舒满脸疑惑,“殿下可是有什么不方便说出口的?”
她转而看向重阳,心想重阳向来最能领会虞丹的心思,怎么这会儿却默不作声了?
或许正是因为太了解虞丹,重阳此刻才选择了沉默。
虞丹憋了半天,才吐出两个字:“不是。”
“莫非是觉得这里人多口杂,不便细谈?”她再次猜测道。
虞丹沉默不语,似是默认了她的说法。
于是,秦舒便将虞丹带到自己的院子里,又屏退左右,只留下虞丹和重阳二人。
重阳却死活不肯离开。
秦舒也不着急,她向来对身边的人很有耐心。
“殿下先酝酿一下。”她将茶盏推到虞丹面前,仔细观察着他的神情。只见他俊美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耳朵却泛起了明显的潮红。
“罢了,没事。”虞丹憋了半天,最终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秦舒又看向重阳,重阳重重地叹了口气,却仍然没有开口的意思。
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虞丹对自己有恩,便耐心开导道:“殿下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只要我能帮得上忙,定当义不容辞。”
虞丹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无难处。
见此情形,秦舒也没了办法,只好转移话题道:“我倒是有一事相求,想请殿下帮帮忙。”
“你说。”虞丹惜字如金。
秦舒满脸认真地说:“我想请殿下帮我拟一份春江宴的到场名单。”
虞丹闻言,身子微微一僵,狭长尊贵的凤眸竟有些闪躲。
“殿下若是不方便,那就算了。”见他如此反应,秦舒心中有些失落。如今,除了虞丹,她实在不知道该相信谁。
秦舒心一横,细白的手指轻轻揪着虞丹中衣的窄袖,可怜巴巴地说:“殿下~子瑜,帮帮忙嘛,这对子瑜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她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秋水剪瞳,楚楚动人。
虞丹似乎有些不自在,轻轻抽回自己的袖子,不自然地轻咳一声。
秦舒以为他这是拒绝,也不好再强求,心中暗想,或许是自己刚刚撒娇过界了,毕竟他们之间并没有那么熟稔。
就在秦舒准备放弃的时候,虞丹却突然点了点头,“回头让重阳把名单给你送来。”
“谢谢殿下!”秦舒闻言,顿时喜笑颜开。
或许是被秦舒这一番插科打诨搅乱了心绪,气氛似乎也变得轻松了些,虞丹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本王也是凡夫俗子。”
说罢,他起身,玄色披风瞬间将他挺拔的身形笼罩,“披风回头让重阳送回来。”
“殿下走得这么急?”秦舒并未仔细品味虞丹刚刚那句话的深意,注意力很快就被后面的话转移了。
“嗯,还有公务在身。”虞丹简单解释道。
重阳冲秦舒挤眉弄眼,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待出了府门,重阳便急匆匆地追上虞丹,问道:“殿下,春江宴的名单,要把您的名字写上去吗?”
虞丹凉凉的目光扫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
重阳立刻会意,谄媚地说道:“好嘞!一定把殿下的名字写在最前头!”
虞丹闻言,眉头微皱,“……不必写在上面。”
“啊?为什么?”重阳实在不明白,急匆匆地追上去,不解地问道:“秦姑娘和薛高康的婚事已经作废,这正是殿下把握时机的最好机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