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血溅学院
类别:
古代言情
作者:
字数:2123更新时间:25/08/04 00:42:17
此刻,气氛如同紧绷的琴弦,一触即发。殷红的鲜血仿佛挣脱了束缚的恶魔,汩汩地向外涌出,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沈沃菊的心也随之揪紧,焦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一双锐利的眸子如同淬了寒冰,直逼着眼前的夫子,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若想眼睁睁地看着他丢了性命,那就继续抓着不放!”
这一声厉喝,带着一股慑人的气势,仿佛还夹杂着丝丝寒意,震得夫子的手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松开了紧抓的手。
沈沃菊眼疾手快,立即解开了那根原本用来止血的布条。当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暴露在眼前时,即使是见惯了风浪的她,眼角也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那不是一道简单的伤口,而是一个血淋淋的窟窿,深可见骨。
她熟练地用牙齿拔掉药瓶的塞子,一股淡淡的药香瞬间弥漫开来。一边小心翼翼地将药粉洒在伤口上,一边用冰冷的语气解释道:“这是我自己配制的止血药,效果非常好。”
夫子从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场景中回过神来,看到药粉的神奇效果,原本汹涌的血流竟然真的止住了,心中顿时松了一大口气。
“为何不能饮水,这其中可有什么特别的缘由?”他求知若渴地问道。如今危机已经解除,他那好学的劲头又涌了上来,迫不及待地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当然,更重要的是,他想借此机会验证一下沈沃菊所说之话的真假。
周围那些少年,刚才都亲眼目睹了鲜血喷涌的可怕画面,一个个吓得面色惨白,仿佛见到了鬼一般。此刻,他们看到这位老妇人如此镇定自若,没有丝毫的惧色,心中都充满了好奇,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聚焦在她的身上。
沈沃菊手中的药粉已经用去大半,伤口上的血终于被完全止住。她小心地将布条重新缠绕起来,同时也在脑海中快速地搜索着不能喝水的理由,并且仔细斟酌着措辞:“这孩子失血过多,体内的血液已经非常稀少。如果再饮水,这些水会进一步稀释他体内的血液,不利于血液的凝固,反而会加剧出血的状况。”
“稀释?”夫子疑惑地问道,“何为稀释?又为何会稀释?”
沈沃菊耐心地解释道:“夫子应该见过人血的浓稠程度吧?或者说,夫子见过泥水吗?少量的水可以使泥土变成泥浆,用来砌墙。但是,当水量过多时,这泥浆就无法用来砌墙了。”
夫子毕竟是饱读诗书之人,一听这话,顿时茅塞顿开,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如果他饮水过多,血液就会像泥水一样,无法在伤口处形成‘高墙’,血液便会源源不断地向外流淌。”
“正是这个道理。”沈沃菊已经将布条紧紧地缠绕在伤口上,她转头看向夫子,只见他一副如获至宝、满脸兴奋的模样,心中暗暗叹息。她提醒道:“还是先将孩子抱回房间,等待正规的大夫前来诊治吧。”
人热爱学习固然是好事,但也要分清场合啊!
“哦哦哦,对对对!”夫子这才如梦初醒,从求知的喜悦中回过神来。他看到裴玄的手腕确实已经止血,赶紧将他从地上抱了起来。临走时,还不忘对沈沃菊说道:“还请大娘跟我来,帮我再仔细照看他,免得等会儿再出什么意外。”
沈沃菊来到这学院,原本就有事情要办,现在夫子主动相求,她自然不会拒绝,便老老实实地跟了上去。
周围的少年们见状,个个惊奇不已。“真没想到,这村里的老妇人竟然还有这等本事!”
“走,咱们也跟过去看看!”有人提议道。
另一边,女夫子也已经将裴灵搀扶了下去,并且派人去通知裴玄的家人。
等到这里彻底安静下来,沈沃菊已经跟着夫子来到了不远处的一间房间里。
等到夫子李晟元放下裴玄,转身离开后,她悄无声息地走到床前,小心翼翼地替裴玄把了把脉,又仔细地翻了翻他的眼皮。
李晟元从外面的人手中接过学院里备用的药箱,回到房间,正好看到沈沃菊的动作。“大娘的动作看起来非常熟练,不知道之前是否学过医术?”他好奇地问道。
沈沃菊见他身后并没有跟着大夫进来,便主动帮着将那已经被鲜血浸透的布条小心翼翼地取了下来,然后在伤口上又撒上了一些药粉,最后,她拿着干净的帕子,将伤口周围的血迹擦拭干净,才拿起崭新的纱布,一圈又一圈地缠绕在伤口上。
听到李晟元的话,她自嘲地笑了笑:“夫子说笑了,我只是一个在村里干活的农妇,哪里有机会学过什么医术?只是年纪大了,积累了一些经验罢了。”
“你说这干农活的,哪有不受伤的?收稻子的时候,那镰刀锋利无比,一不小心就会划到手。还有上山砍柴、割草,哪一样不是危险的事情?”沈沃菊特意挑着那些危险的事情说。
李晟元倒是不怀疑她的话,只是他心中仍然有一些疑问:“大娘刚才说不能喝水,如果喝了水,又会怎么样呢?”
沈沃菊仿佛看傻瓜一样地看着这位夫子,反问道:“喝了就死呗,还能怎么样?”
言简意赅的一句话,瞬间让李晟元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他尴尬地挠了挠头,笑着掩饰自己的窘迫,一边又满脸担忧地看向脸色苍白的裴玄,“这孩子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吧?”
沈沃菊不敢打包票,谨慎地说道:“等会儿大夫来了,仔细检查过后才能知道。或许开几副药,再好好地静养几个月,这身子就能恢复如初了。”
“只是他手腕上的伤口有些深,很有可能会留下一个不小的疤痕。要是还伤到了经脉什么的,恐怕还会影响那只手以后的握力。”
用更加直白的话来说就是:这只手很有可能就废了。
一个才十几岁的少年,如果知道自己的手废了,恐怕会难以接受,难受至极。这就需要他的家人好好地开导和安慰了。
沈沃菊自认为没有这个能力。
这时,大夫也被学院的人带了过来,沈沃菊立即功成身退,离开了房间。
她原本打算在门口等李晟元出来,再向他打听一下孩子上学的事情。没想到,她刚走出房门,就看到门外站着一个长相十分出彩的少年。
少年大概十四五岁的模样,穿着和其他少年一样的衣服,个子很高,但却十分清瘦,像一根竹竿子似的。
他的五官长得非常不错,十分出挑,只是脸色有些发黄,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
少年的姿态摆得倒是很不错,略显慵懒地靠在身后的柱子上,像一个黑皮的美少年。
只是,少年看她的目光有些诡异,不住地上下打量着她,仿佛认识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