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悍妇

类别:古代言情 作者:字数:2411更新时间:25/08/04 00:42:17

田间地垄,本非他张家的强项,可如今,却见张家老小挥汗如雨,格外卖力。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站在田埂上,眼神颇为不屑地望着他们的沈沃菊。

提及那个早已消失在人海中的男人,沈沃菊便忍不住撇了撇嘴,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嫌恶。

或许在最初,那个男人还算有点用处,但自从十年前,他就已经彻底失去了价值。

因为他,跟一个狐媚子跑了!

留下这一大家子老弱妇孺,在天灾人祸中苦苦挣扎,艰难度日。

每每想到那个薄情寡义的男人,沈沃菊都恨不得他暴毙在外面,永远不要再回到这个家。

张絮在一旁默默地劝慰了几句,见老娘始终沉默不语,也便不再多言,只是默默地带着她来到自家的菜地里。

前些日子,他们才刚刚将地里剩余的蔬菜收割干净,运到镇上换了些许银钱,眼下正是翻土的好时节。

烈日当空,炙热的阳光无情地烘烤着大地,将原本松软的泥土晒得坚硬如铁,每一锄头下去,都需要耗费极大的力气。

沈沃菊站在田边,随意地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向系统发问:“我要修理仙田,过两天可能要种植一些仙草或者仙菜,到时候能有多少积分?”

系统机械地回应道:【积分数量将根据实际情况而定,修理仙田可以获得五十积分,每一株一品仙草可获得一积分。】

听到系统的回答,沈沃菊这才慢吞吞地拿起锄头,亦步亦趋地跟在张絮的身后,开始整理他翻起来的泥土。

一来二去,张絮也渐渐习惯了老娘的行事风格,只是在一旁略带无奈地提醒道:“娘,你可要小心点,别被我的锄头打到了。”

没过多久,便有其他的村民也陆续来到田地里翻土,当他们看到沈沃菊母子俩的身影时,脸上无不露出惊奇的神色:“阿贤他娘,你的病好了啊?什么时候好的?之前看着你病恹恹的,我还以为你不行了!”

沈沃菊正欲开口作答,却听见一旁有人阴阳怪气地笑着说道:“这还用问?肯定是家里的那个祸害走了,这身子骨自然就好了。”

张絮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原本有力的动作也随之慢了下来。

沈沃菊敏锐地注意到了儿子的异样,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老三张金和女儿张芸青是一对龙凤胎,张金自小就体弱多病,这些年来,前前后后也花了不少银子来给他治病。

谁知这孩子长大后,身体依旧不见好转,勉强送去学堂读了没几天书,就又病恹恹地回到了家中。

前些天,好不容易有人家来向小女儿提亲,送来了一笔彩礼钱,可谁曾想,当晚张金就偷走了所有的彩礼钱,不知所踪。

沈沃菊左思右想,也无法理解张金为何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

可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由不得她不相信。

此时此刻,不远处的那几个村民依旧在窃窃私语,议论纷纷:“真是看不出来啊,这张絮多好多老实的孩子啊,那阿深不也是个好孩子吗?怎么偏偏就出了张金这么个不是人的东西呢?”

“谁说不是呢?我长这么大,就没听过比这更可怕的事情了,偷了亲娘的救命钱,这简直就是想让亲娘去死啊,真是狼心狗肺!我看啊,他根本就不是投胎来做儿子的,而是来报仇的啊,天生就是一个杂种!”

那些话语越来越不堪入耳,简直就是在指着鼻子骂人,而且骂得还是如此恶毒。

沈沃菊再也无法忍受,她猛地丢下手中的锄头,眼神冰冷地扫视着那些口无遮拦的村民:“你们说够了没有!”

原本只是简单地议论两句也就罢了,可这些人竟然连她也一起骂了进去。

是可忍,孰不可忍!

“哎呦,你别生气啊,那种孩子你还跟他生什么气?”那个男人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反而还装出一副理中客的模样劝说道,“你也别太难过了,这世道什么人都有,只能说你运气不好,生了个孽种而已。”

说是劝慰,可那眉眼之间却充满了揶揄和取笑,显然是没安好心。

沈沃菊不慌不忙地卷起袖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冷笑着说道:“那你也别难过啊,你那个孽种现在都二十八了,还不能帮你分担家里的重担,只能让你这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来地里刨食,想必你这心里也不好受吧?”

她走到田埂边,双手叉腰,姿态慵懒又惬意地吹了吹额前散落的碎发,漫不经心地说道:“老娘之所以要在这里干活,是因为老娘自己想下地,而你之所以要在这里干活,那是因为你那个孽种儿子是个废物!”

“你!”名叫佟随的男人被沈沃菊这几句实话戳中了痛处,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刻拿起锄头将她砸个稀巴烂,他怒吼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个老娘们懂什么东西!我儿子是天生的富贵命,根本不用下地干活,不像你们一家,都是苦命才整天要下地干活!”

沈沃菊闻言,不由得笑得更加灿烂了,她的目光落在佟随身旁的胡窜身上,意有所指地说道:“是啊,我们下地干活的就是苦命呢,这村子里,谁不是自己下地干活啊?就你儿子是富贵命。”

佟随闻言,神色顿时一僵,他慌忙扭过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老友,讪笑着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老胡,你知道我不是在说你。”

“哎呦喂,怎么所有人都可以说,就他胡窜不能说?你这话到底是真心话呢,还是故意在讽刺呢?”沈沃菊在一旁继续添油加醋地说道,“还是说,在这整个村子里,就只有你们一家是富贵命,而我们其他人都是苦命呢?”

佟随狠狠地瞪了沈沃菊一眼,气急败坏地说道:“你别说了!一天到晚就知道说!说个没完没了了!”

沈沃菊拿起放在一旁的水壶,痛快地喝了一大口水,润了润干燥的喉咙,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这天这地是你佟随家的吗?我这张嘴也是你佟随家的吗?你佟随可以说我的时候,我就得乖乖听着,我说你佟随的时候,你就听不得了?这是哪门子的道理?老娘我活了这四十年,还没听过这么荒谬的话呢!”

胡窜闻言,默默地拿起锄头,专心致志地锄着自己家的地,显然是不想再掺和到这场无谓的争吵之中。

这张家老娘们,生了场大病之后,嘴皮子是越来越利索了!

佟随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锄头,目光如同淬了毒一般,恶狠狠地瞪着沈沃菊,咬牙切齿地说道:“怪不得你男人要跟你跑,换作我是你男人,我也早就跑了!”

这是说不过她,就开始人身攻击了?

沈沃菊不屑地翻了个白眼,重新拿起锄头,一边翻土一边高声说道:“王大妹子你看到了吧,这男人啊,就光是长了一张嘴巴,其实一点用处都没有,都这么大年纪了,还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总以为咱们这些老实人好欺负,所以就专门等着欺负咱们呢。”

站在一旁的王如玉刚来一会儿,冷不丁听到沈沃菊点到自己的名字,不由得有些尴尬地“嗯”了两声。

直到这时,佟随才注意到人群中竟然还有外人在场,顿时气得牙根都痒痒。

娘的,怎么偏偏是王如玉来了!

他婆娘死了好几年了,他正想着找机会把王如玉娶回家当媳妇呢!

王如玉是个刚刚三十出头的女人,之前曾经订过一桩婚事,可惜在成亲的前夕,她的未婚夫不慎失足落入河中溺水身亡,从此以后,她便一直孤身一人,独自生活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