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恶婆婆

“简直岂有此理！”苗浼听闻此言，惊愕得合不拢嘴，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匆匆忙忙地收拾一番，便欲前去支援。

此时，一阵疾风自厨房骤然刮出，精神焕发的沈沃菊紧紧抓住刘大婶的手，急切地问道：“你说的可是王大拿？”

刘大婶此刻已无暇顾及沈沃菊为何突然痊愈，只焦急万分地说道：“正是他！那可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账东西，你们若再不去，只怕你那可怜的儿子儿媳妇就要遭了毒手了！”

沈沃菊对这个王大拿早有耳闻，此人乃是远近闻名的地痞流氓。

年方二十五，家中虽有妻室，却终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沉迷于赌博和斗殴，可谓是无恶不作。

仗着镇上某位官员是他的远房亲戚，便更加肆无忌惮，为非作歹。

听说之前，他还曾欺辱过一个可怜的女娃娃，事后却矢口否认，致使那女娃娃有冤无处诉，最终大着肚子难产而死。

平日里，王大拿更是横行霸道，四处惹是生非，被他殴打之人，没有三十也有二十。

万万没想到，今日这恶霸竟敢欺负到她的儿子头上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纵然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不过半个时辰，但沈沃菊已然将自己视作这个时代的老太婆，绝不允许任何人欺辱她的儿子！

她凭借着脑海中残留的记忆，以最快的速度向笸箩村的方向飞奔而去。

刘大婶望着那道迅疾如风的背影，顿时愣在原地，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疑惑地问苗浼道：“你婆婆不是病了吗？”

苗浼亦是满脸诧异，结结巴巴地答道：“是、是啊。”

刘大婶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那……刚刚那个人又是谁？”

苗浼迟疑了一下，不太确定地说道：“好像……好像是我婆婆。”

……

沈沃菊依循着记忆中的路线，很快便抵达了笸箩村。她才跑了没几步，便远远地望见了那个可恶的混账王大拿，他手持粗壮的麻绳，正将她的儿子张絮狠狠地踩在脚下，口中还嚣张跋扈地叫嚣道：“就凭你这副窝囊废模样，也敢跟老子抢东西？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谁！”

张絮此刻狼狈至极，浑身沾满了泥土，鼻青脸肿，半边脸颊更是高高肿起。

他那被肿胀的眼皮挤压得只剩下一条缝隙的眼睛里，充满了懊悔，却丝毫不见怯懦。

他心中暗恨自己实力不济，若是他能再强一些，那件东西若是能顺利到手，他娘就有救了啊！

王大拿毫不留情地抓起手中的绳子，狠狠地抽打着张絮的脸颊，一边打一边骂道：“你这小兔崽子，刚才不是很嚣张吗？一口咬定说是你先看到那东西的，睁开你的狗眼看看，现在是谁像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

“哈哈哈，你个废物点心，就凭你也敢和老子争抢，现在可好，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我听说你那婆娘长得还挺水灵的嘛！”

一听到自己的妻子被提及，张絮顿时如同被激怒的野兽一般，猛地挣扎起来。

周围看热闹的村民们见状，纷纷发出嘲笑之声：“呦呦呦，看不出来啊，你还挺护着你那婆娘的嘛？说不定待会儿你那婆娘就要被扒光了衣服，拉到大街上游街示众咯！”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自己出来办事就办事，带着婆娘做什么？难道是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才带着婆娘出来，好给自己留条后路？”

“真是好算计！真是太会打算了！你婆娘一定会因为有你这么个‘好’男人而感到无比‘高兴’的！”

王大拿狞笑着将绳子穿过张絮的脖颈，然后狠狠地踩在他的后颈上，一边用力拉紧绳子，一边恶狠狠地说道：“你爷爷当年见到我都得跪下来叫我一声‘王哥’！你娘前年还腆着脸给我舔脚呢，你哪儿来的勇气跑到我的地盘上来撒野？！嗯？！”

随着王大拿的话语，他手中的绳子也缓缓收紧。

张絮的脸庞迅速涨成了猪肝色，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双眼中几乎要迸出血来。

周围看热闹的人们看得津津有味，无比乐呵，但也有人开始担心起来，“我说王大拿，你可别真闹出人命来了！”

王大拿闻言，只是冷哼一声，不屑地将绳子绕在自己的手腕上，语气轻蔑地说道：“就算真出了人命，那也是他——”

“呃！”

沈沃菊飞速地跑到张絮身边，先是蹲下身子，平缓了一下急促的呼吸，然后才神色自若地将那根勒在张絮脖子上的绳子解了下来。

“也不知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老不死的，竟敢打老子！”王大拿捂着自己正在流血的脑袋，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刚刚被一颗不知从何处飞来的石子狠狠地砸中，直接就给砸趴下了。

周围的村民们看着突然出现的沈沃菊，都惊讶不已，纷纷向身边的人打听道：“这老太婆是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一点都没注意到？”

沈沃菊一把抓起地上的绳子，缓缓站起身来，她目光如冰刀般冷冽地扫视过周围看热闹的众人，最后牢牢地锁定在王大拿的身上，语气森寒地说道：“你打我的儿子，我打你，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原来这小子是你生的，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一家子都是贱骨头，怪不得我打他呢！”王大拿抓起自己的袖子，随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伤口，然后阴阳怪气地笑道：“我说你这老不死的跑到我这里来，是不是也想让老子好好‘羞辱’一番啊？”

“可惜你这老太婆年纪太大，不合老子的胃口啊，你要是再年轻个十岁，说不定老子还会对你有点兴趣。”

他自以为刚刚是被偷袭了，一时不察才会着了道，区区一个乡野老妇，又能有多大的能耐？

还不是一个软柿子，任他揉捏！

“娘……”听到沈沃菊的声音，张絮原本已经绝望的心瞬间又燃起了希望，他激动地想要呼唤，但奈何喉咙受损，一时发不出声音，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来，才颤抖着叫出了声。

在看到沈沃菊的那一刹那，他心中所有的委屈和恐惧都几乎要决堤而出。

此刻，又听到王大拿口中那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他更是难受得无法自已，只能紧紧地抓住沈沃菊的裤脚。

沈沃菊低头看着儿子紧紧抓住自己的手，那指缝间流淌出的，是早已凝固的血迹，再看看儿子那张被打得面目全非的脸庞，她的心头顿时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

她的眼皮猛地一跳，紧紧地握住手中的麻绳，死死地盯着王大拿，怒声斥道：“你这没爹没娘的野杂种，大概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从小就没人好好教导你，满嘴喷粪，肮脏龌龊至极！”

仿佛是被说中了心事一般，王大拿的眼皮猛地跳动了一下，他恼羞成怒地捏紧拳头，恶狠狠地骂道：“你个老病秧子，是活腻歪了吧，竟敢跑到老子面前来找死！”

王大拿并没有学过什么正经的功夫，但他从小到大打架斗殴，靠着一股蛮力，也练就了一身横行霸道的本事，此前更是战无不胜，未尝一败。

此刻，面对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老妇，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地认为老妇必败无疑，最终只能和她的儿子一起，被王大拿狠狠地羞辱。

他们甚至已经准备好，要为王大拿的胜利欢呼雀跃了。

然而，就在王大拿挥舞着拳头，狠狠地砸向沈沃菊时，她却以着常人难以企及的极快速度，巧妙地侧身躲过，紧接着，她用手中的麻绳迅速地将王大拿伸出的拳头缠绕起来，简短的几个动作之间，那根麻绳就如同灵蛇一般，从王大拿的手腕缠绕到他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