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弃暗投明

沈清舞迎着褚钊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毫无畏惧地直视回去。

“有意思。”褚钊冷哼一声，一把甩开沈清舞的下巴，径直向前走去。沈清舞猝不及防，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褚钊仿佛这才回过神来，又转过身，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她：“说说看，你有什么办法？只会空口说白话的人，本王觉得还是早点去地底下陪伴那些亡魂比较好。”

沈清舞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神色却更加肃然。她明白，褚钊肯说出这番话，就证明他对她的提议已经产生了兴趣。

“我想先换身衣服。”沈清舞看着自己身上这件暴露的衣衫，白皙的胳膊和双腿几乎完全裸露在外，眼神里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耻辱。

“你没有资格跟本王讨价还价。”褚钊语气冰冷，没有丝毫妥协的意思。

“我是国公府的嫡女。”沈清舞不慌不忙，冷静地亮出了自己的身份。

褚钊闻言，笑容更甚，玩味的看着她。国公府的姑娘，倒是越来越有趣了。

“暗一，去给她找身衣服来。”褚钊吩咐道。暗一领命而去，很快便拿来一套粗布麻衣。

沈清舞竟也未表现出丝毫嫌弃，接过衣服，便走到附近的林子里，迅速地换好走了出来。

洗去了脸上的污垢，露出了原本清丽的容颜，褚钊看向从林中走出的沈清舞时，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艳。

“殿下，我可以助你，逐一击破沈家。”沈清舞语气冷静，神色没有丝毫波动。

褚钊轻笑一声：“本王还是第一次听说，帮助外人搞垮自己本家的嫡女。”他的笑容里带着几分轻视和讥讽。

沈清舞紧紧地攥着拳头，努力让自己忽视那份讥讽，勉强勾勒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荣王殿下，不也盼着西闾那些碍事的弟兄们早点消失吗？”一句反问，让褚钊的神色瞬间又冷了几分。

国公府……

“什么！”朱氏手中的八凤穿花白釉杯猛然跌落在地，溅出一滩水渍，精美的瓷杯瞬间化作了四分五裂的碎片。

意识到自己动静太大，朱氏连忙压低声音，低声喝问道，面色难看至极：“那死丫头跑了？”

“夫人……三小姐……杀了……杀了那个看守她的丫鬟，冒充丫鬟跑掉了……”

那婆子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生怕朱氏将她也一并处置了。

“一群废物！那死丫头不回来，我可怎么跟玲儿交代！”朱氏焦躁不安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手中的帕子几乎被她捏的变了形。

“这可怎么办？怎么办？”朱氏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心里的怒火越烧越旺，她猛地转身，一脚将那婆子踢翻在地。

“滚！”婆子顾不得胸口的疼痛，连滚带爬地从房间里跑了出去。

云霞正欲进门，被匆忙而出的婆子撞了一个踉跄，她冷眼瞧着那婆子仿佛身后有猛虎追赶的模样，嗤笑一声。

她颇为悠闲地掀开帘子，轻柔的声音在静谧的室内响起：“夫人，吃几颗荔枝吧，这可是广安伯府送过来的，千金难买呢。”

“吃什么吃，没心情，端下去。”朱氏语气不善，脸上难看的表情稍稍缓和了几分。

“夫人有事心烦？”云霞胸有成竹地开口问道。

朱氏猛地转身：“你怎么知道！”眸子里满是错愕。

“夫人，婢子正是为了替您解决烦恼而来的。”

朱氏眼睛一亮，也顾不得去追究云霞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急忙追问道：“怎么解决？”

“夫人……”云霞招了招手，示意朱氏倾身，将耳朵凑过来。

朱氏半信半疑，但终究还是选择了妥协，慢慢地矮下身子，云霞伸手遮住朱氏的耳朵，一字一句地说了起来。

每听一句，朱氏的眸子就亮一分。

“哦？你当真舍得？”褚钊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笑容浅薄。

“愿为殿下分忧，誓死追随殿下。”沈清舞跪在地上，举手起誓，声音铿锵有力。

“嗯？沈三姑娘可想好了？”褚钊眼眸微眯，审视着她。

“清舞绝不后悔。”沈清舞掷地有声，没有丝毫犹豫。

“很好。”褚钊满意地点点头，随即抬手示意。他身旁围绕的死士吹了一声口哨，一辆华贵的马车很快出现在褚钊面前。

“那沈三小姐，请？”褚钊伸出手，做了一个绅士的邀请姿势。沈清舞也没有故作姿态，她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她挣扎着打起精神，利落地上了马车。

“先找人冒充那死……漫儿，保住她的声誉。”朱氏皱着眉头吩咐道。

云霞颔首，点头称是：“夫人，如果此时传出三小姐失踪的消息，国公府的姑娘们，这辈子恐怕都没有嫁出去的希望了。”

“那不正好，清芜院里那个小贱人，让她养成老姑娘，我也心里舒坦。”朱氏语气恶毒。

云霞暗暗翻了个白眼，又讪笑着说道：“夫人，五小姐的名誉也会受到影响的。”

朱氏闻言，立马住了嘴：“行了行了，本夫人知道了，就按你说的去做。”

云霞闻言，喜滋滋地端着荔枝想要往外走，朱氏突然在身后一声喝止，又让她僵住了身体。

“把那什么荔……荔枝留下，本夫人尝尝鲜。”云霞松了一口气，转身笑容可掬地将盘子放在桌上，心想着自己的小命总算又多了一段时日。

“她都听了你的？”沈清宁坐在桌旁，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问道。

“小姐，夫人全部听了。”云霞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回答。

“嗯，我知道了。”沈清宁言简意赅，很快云霞便悄悄地从沈清宁的院子里退了出去。

才送走了那位老师傅，沈清玲一声长吁短叹，直接瘫坐在软塌上。翠竹瞧着沈清玲手上千疮百孔的针眼，一脸心疼。

她轻轻地将药膏涂抹在沈清玲的手上，心疼地开口：“姑娘，要不咱们跟夫人说一声，就不学了，您瞧瞧您这手指，都快跟那马蜂窝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