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恶毒嫡母
类别:
古代言情
作者:
字数:2704更新时间:25/08/04 00:42:16
朱氏心中怒火难平,仿佛一团烈焰在胸腔里熊熊燃烧,她紧咬牙关,似乎还想为沈清宁再争取一番,妄图让老太君网开一面。然而,当她触及到老太君那张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的脸庞时,所有未出口的话语都如同哽在喉咙里的鱼刺,让她难受至极。最终,她只能不甘心地咽下这口气,拖着沉重的步伐退了出去。
沈清舞如同一个影子般紧随其后,她始终保持着沉默,仿佛一个精美的瓷娃娃,没有自己的思想与灵魂,悄无声息地走出了寿安堂的大门。
直到红袖彻底放下厚重的帘子,将一切喧嚣隔绝在外,老太君这才将目光转向一直站在一旁,看起来乖巧得不像话的沈清玲身上。
“行了,老婆子我还没老糊涂,菁丫头,你老实告诉我,是谁送你回来的?”老太君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仿佛能穿透人心,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沈清玲在心中暗自叹息一声,她早就料到瞒不过老太君那双阅人无数的眼睛,只能在心中暗道一声,姜还是老的辣。
“祖母真是料事如神……孙女……是被景世子寻回来的……”当沈清玲艰难地说出这句话时,老太君倒吸了一口凉气,仿佛被一道闪电劈中。
景桓在京城中的名声如何,即使是她这个深居简出、不常出门的老婆子,也知道得一清二楚。那可是个出了名的风流浪荡子,纨绔子弟的代表人物!
一想到自己的嫡亲孙女竟然是被那样一个人救回来的,老太君顿觉一阵头大,仿佛有一团乱麻缠绕在心头,让她理不清头绪。
她用一种复杂而莫名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自己如花似玉、娇艳动人的嫡孙女,心中暗骂景桓一声“小猢狲”,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沈清玲何等聪慧,她一眼就看穿了老太君眼神中那微妙的变化,知道老太太一定是自己想歪了,脑补出了一出英雄救美、以身相许的狗血戏码。
她连忙补充道:“祖母,事情并非您想的那样。孙女是被星月国的二公主殿下所救,只是景世子恰好负责迎人。为了顾及孙女的名声,景世子才特意安排安姑娘送我回来的。”
听到沈清玲的解释,老太君脸上紧绷的线条终于舒缓开来,重新挂上了喜色。她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虽然依旧对景桓那个人有些不喜,但还是不情不愿地在心里夸赞了他一句,勉强算他不太混账。
戚氏站在旁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婆母脸上来回转换的脸色,心中也跟着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清醒、又足够聪慧,才能如此周全地应对。看着老太君逐渐好转的脸色,戚氏那颗悬着的心也终于彻底安定下来。
毕竟在北陵,女孩子的名节尤为重要,一旦受损,便会万劫不复。就像她那个可怜的小表妹,生得国色天香,却因为被人掳走,清白被玷污。
姨母又是个糊涂的,竟然被那该死的贱胚子算计了去,以至于整个北陵京城的人都知道表妹不洁,最终让她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令人扼腕叹息。
再看看自己女儿这张倾国倾城的脸庞,戚氏本来已经平稳的心情,再度忧愁起来。
对于送自己女儿回来的景世子,戚氏瞬间就没了好感。那么一个浪荡公子哥,谁知道是不是看上了自家菁姐儿,故意使出欲擒故纵的把戏。
戚氏的手猛地抓紧了身旁的扶手,脸色阴晴不定,心中飞快地做出了决定:等女儿出了寿安堂,她一定要好好告诫她,让她离那个世子爷远远的,最好一辈子都不要有任何瓜葛。
好心好意地送了沈清玲回去,心情尚佳的景大世子爷丝毫不知道,他未来的丈母娘已经在心里将他视为洪水猛兽、瘟疫一般的存在,恨不得立刻将他驱逐出境。
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老太君心中的思绪依旧翻腾不休,手中的佛珠也随之越发迅速地滚动起来。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佛祖保佑。”她低声念诵了几句佛号,这才看向站在一旁的戚氏,吩咐道:“老大家的,你安排一下,择日咱们去法华寺一趟,为菁姐儿除除晦气,也好让她安心。”
戚氏忙不迭地应下,她本来也有这个意思。自从从建安伯府回来以后,府里就大小事不断,让她心里也有些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女儿。
母女两人这才从寿安堂走了出来,朝着戚氏所居住的澜庭园而去。
澜庭园内,朱氏正襟危坐,目光如刀般落在站在她面前,低眉顺眼、不敢抬头的长女沈清舞身上。她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一把抄起手边那把用普通木头制成的团扇,狠狠地朝着沈清舞砸了过去。
坚硬的扇骨精准地落在沈清舞光洁的额头上,顿时砸出一条长长的血痕,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染红了她的额角。朱氏的语气更是恶劣到了极点:“我问你,你为什么不替你妹妹求情?怎么,你是想明哲保身、独善其身吗?”
沈清舞依旧低着头,垂着眼眸,仿佛根本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从额头那处伤口上传来的火热痛楚,也听不见朱氏那充满指责的质问。
“哑巴了?说话!”朱氏的火气更大了,她猛地一挥手,将桌上那盏还冒着热气的茶盏扫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四溅的茶水和瓷片仿佛也带着她的怒意。
挨了朱氏一顿劈头盖脸的怒骂和殴打,沈清舞这才被放了出来。她刚一走出房门,她的贴身丫鬟就紧紧地赶了过来。
小丫鬟长着一张极其普通的脸,在瞧见沈清舞额头上新添的寸许长疤痕和蜿蜒而下的血迹以后,脸色突然大变,原本就黯淡的五官更是皱成了一团,仿佛所有的痛苦都集中在了那张小脸上。
“姑娘!夫人又打你了?”小丫鬟一脸的愤怒,似乎恨不得立刻冲进去,也在朱氏的头上砸出同样的一处伤口来,以解她心头之恨。
沈清舞脸色苍白如纸,声音细若蚊蝇:“无碍的,母亲只是因为玲儿被送去了家庙,心里着急罢了,并非有意为之。”
说到这里,沈清舞将小丫鬟递给自己擦拭血迹的干净帕子又递了回去,神情有些低迷,仿佛一朵失去了水分的花朵,蔫蔫的,毫无生气。
“姑娘!又不是你害的玲小姐被送去家庙的!夫人也太过无理取闹了!简直是不可理喻!”小丫鬟气得直跺脚,胸脯也因为愤怒而剧烈地起伏着。
“放肆,母亲是你能随便批判的吗!身为母亲的女儿,便是母亲让我去死,我也义不容辞,绝无二话!”
沈清舞语气严肃,神情冷肃,倒是吓了小丫鬟一跳,让她瞬间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说一句。小丫鬟只能紧紧地闭上嘴巴,脸上还是一脸的不情愿和愤愤不平。
沈清舞脚步清浅,神情平静地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只是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哦?你说是沈家二房的三小姐?”唐樊钧慵懒地靠坐在太师椅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狼毫笔,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刚刚完成的一幅气势磅礴的山水画,正平铺在桌面上,墨迹还未完全干涸。
房中正笔直地站立着一人,恭敬地垂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唐樊钧随手将那张画稿放入另一旁的宣纸堆里,这才抬起头,脸上带着一抹罕见的笑容。
“你可确定?”他含笑的模样,非但没有让人感到如沐春风,反而让站在房里的那人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脑门,让他不由自主地将头垂得更低。
那人再次开口,语气恭敬而谨慎:“回禀主子,昨日出事的沈家小姐有两位,一位是沈三小姐,一位是沈六小姐。”
“嗯?”唐樊钧低低地应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疑惑,让人难以捉摸他此刻的心情。那人不敢再有丝毫迟疑,连忙快速地说了下去。
“沈三小姐出了城,沈家的下人说,她说傍晚才能归家。至于沈六小姐,她昨日去了和威北将军家的嫡女去了城外的庄子上小住,今日午时才回府。”
唐樊钧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面上一派思索的模样,他记得那丫鬟只说她家小姐是国公府的嫡女,但具体的排行倒是没说过。
按照这些信息,沈清舞的可能性非常大,但他向来行事比较谨慎,不会轻易下结论。这才抬起眼眸,准备继续询问细节,却见那人已经继续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