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恶奴

类别:古代言情 作者:字数:1800更新时间:25/08/04 00:42:16

“唉,算了,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罢了。”沈清玲心中暗忖,想来这些下人也是看人下菜碟,专挑年幼之人欺负。

她微微抬手,浅兰立刻会意,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沈清玲可没耐心听燕子絮絮叨叨地求饶。这丫鬟一进屋,眼睛就滴溜溜地四处乱转,一看就不是什么安分守己之人。

婉莹还小,让她与这种品行不端的人待在一起,难保不会被带坏。

小婉莹怯生生地看着哭得梨花带雨,被人拖走的燕子,只是紧抿着小嘴,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婉莹觉得,方才的事情该如何处置?”沈清玲用纤细的手指托着下巴,嘴角含笑地问道。

“六……六姐姐做得对。”沈婉莹憋红了小脸,过了好一会儿才断断续续地说,“娘亲说过,丫鬟做错了事,该打就打,该罚就罚。这燕子,是奶娘送到我身边的,她偷吃我的桃花酥,不是好丫鬟。”

听着小姑娘稚嫩却又条理清晰的话语,沈清玲心中充满了惊喜。

她倒是忘了,四婶娘还健在。只不过和自己这个可怜的妹妹一样,一直卧病在床,鲜少露面。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四婶娘竟能将沈婉莹教导得如此明事理。

说完话的小丫头不安地扭动着身体,想要从椅子上下来,悬在空中的小腿不停地扑腾着。

翠竹见状,连忙将小姑娘抱了下来。

小婉莹似乎有什么话想说,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显得十分纠结。

过了半晌,她才讷讷地说道:“六姐姐~婉莹可以带绿豆酥回去吗?”

沈清玲看着小丫头一脸认真的表情,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爽快地答应道:“当然可以,管够!六姐姐这里别的没有,好吃的点心倒是不少。”

浅兰立刻拿过一个精致的木盒,手脚麻利地将所有的绿豆酥都装了进去。

小姑娘得到了美味的糕点,一路蹦蹦跳跳地,被翠竹送出了清芜院。

“青雀,你去跟老夫人说一声,让她给莹姐儿派一个老实可靠的丫鬟过去伺候。”沈清玲吩咐道。

青雀应声,忙掀起帘子,往寿安堂去了。

“你说什么?朱氏那个蠢妇!竟然去了朱家!”端坐在堂上的老太君,听到这个消息,身子猛地一晃,白妈妈连忙扶住她。

跪在地上的仆妇,略有些肥胖的身躯紧紧地匍匐在地上,丝毫不敢起身。

老太君久久没有说话,只有白妈妈用柔顺的手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她的脊背。

好不容易喘匀了几口气,老太君的脸色却更加冷厉,她质问道:“我不是让你们看住她吗?”

仆妇将头垂得更低,颤声道:“二太太她……她在外室下了迷药,又给老奴的头上补了一闷棍……”

老太君闻言,气得浑身颤抖,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好!好!好!不愧是朱氏!”

戚氏赶到寿安堂的时候,老太君正戴着抹额,脸色难看地躺在床上。看到戚氏进来,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戚氏连忙快步上前,一把扶住老太君,将绣着红梅的靠枕垫在老太君的腰下,帮她坐了起来。

再度从寿安堂出来,戚氏的脸色十分古怪,她只吩咐人去准备马车。

想到被气得卧病在床的母亲,戚氏即便再好脾气,也忍不住在心中骂了朱氏一声“糊涂”。

不一会儿,素简从车夫那里回来,又对戚氏禀报道,平日里所用的马车被大小姐用了。

戚氏只是愣了几秒,却也没说什么。她又叮嘱素练,务必多喊几个身强力壮的仆妇,方便在必要的时候,将自己那个不省心的妯娌绑回来。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朱府的方向赶去。

再说沈清玲这边。听了沈婉莹小丫头讲的八卦趣事,她的内心也有些蠢蠢欲动。

待沈婉莹一走,沈清玲便带着浅兰和翠竹两个丫鬟出了门。

北陵的都城十分繁华,和西闾那个内忧外患的朝廷截然不同,就算是出来摆摊的小贩也比比皆是。

算上前世和这辈子重活一世的十三年,这还是她第一次自由自在地逛北陵的都城。

不过逛街只是次要目的,来听好故事,才是她此行的主要任务。

虽然这四年时间里从未单独出过门,但是四哥沈函每次来看望她的时候,总会告诉她许多城中的趣事。

比如北陵城哪里的小吃最多,哪里的铁匠手艺最精湛,又哪里的消息来源最广……

沈清玲信心满满,吩咐车夫前往她的目的地——听雪楼。

片刻后,翠竹和浅兰两人一脸苦相地站在一座布置优美、富丽堂皇的建筑前。

“小……小姐……真要进去?”

浅兰的声音细若蚊蚋,脸上带着醉人的酡红。

沈清玲倒是十分坦然,一身素雅的男装穿在身上,看起来风流倜傥,颇有几分翩翩佳公子的味道。

“喊公子,酥酥……”沈清玲摆出一副个中高手的模样,直逗得浅兰面色更红。

“唉!兄弟,别难过,天下的女子何其多,不差一个伯府姑娘。”玉郡王嘴上说得大义凛然,但脸上笑嘻嘻的表情却暴露了他话里的几分真心。

被灌酒的男人却是一副好脾气的模样,对玉郡王强塞过来的酒来者不拒。

另一名样貌俊美、说话声音洪亮的小公子,爽快地大吼道:“痛快!今儿个你们陪我一醉方休!”

“安锦洲,你可得了吧,老子喝不下去了。”上一刻还在努力灌酒的玉郡王,像炸毛的猫一样跳了起来。

他心里有些郁闷,为什么这几个人里,每次都是他喝得酩酊大醉,而其他几位简直就是酒桶,怎么喝都喝不醉。

他望了望安逸地躺在临窗观景软榻上,一派斯文败类的男子,一个念头突然划过他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