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自裁谢罪
类别:
古代言情
作者:
字数:2224更新时间:25/08/04 00:42:14
“你,你替我转告殿下,”刘源的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眼底布满了血丝,他用最后的力气嘶吼着,“我刘源,从未背叛过他!当初殿下亲口承诺,一旦东窗事发,定会保我周全!”
面前的侍卫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这个动作,如同死神挥舞的镰刀,彻底斩断了刘源心中最后一丝希望的火苗。
“为什么?”刘源踉跄后退几步,瘫坐在潮湿的稻草堆上,眼神空洞,他喃喃自语,仿佛是在质问,又像是在自欺欺人,“我为殿下鞍前马后,做了那么多的事情,难道,难道殿下真的可以如此无情,弃我于不顾吗?”
曾经,在决定投靠傅航的时候,刘源无比欣赏傅航的果断决绝,甚至认为,这才是成就大业者应有的魄力。可如今,当他自己成为了被牺牲的棋子,才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彻骨的寒冷!
他知道,自己根本无力与傅航的决定抗衡!除非他想让一家老小都跟着遭殃!
送走了冷漠的侍卫,刘源如同丢了魂魄一般,独自一人在牢房里枯坐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当狱卒过来送饭的时候,才惊恐地发现,刘源竟然已经解下了腰带,将自己吊死在了牢房之中。他的身体在空中摇晃着,仿佛一只被风吹折的枯枝。
在刘源的脚边,有一封用鲜血写成的认罪书,歪歪扭扭地陈述着他的罪行。
原来,这批军饷,果真是被他给挪用了。
他利用了傅航对他的信任,早在傅航将运送军饷的任务交给他之后,他就开始秘密地谋划着这起贪墨军饷的勾当。
那一半以上的军饷,都被他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藏匿到了一个极其隐秘的地方。
为了掩人耳目,他又煞费苦心地在箱子的底部填充了大量的杂物,使得从表面上看,箱子依旧是完好无损的,分量也与装满军饷时相差无几。
而这一切,傅航竟然都毫不知情。
“你说什么?刘源他已经畏罪自杀了?”
当傅镇得知这个消息后,顿时感到一阵懊恼,恨不得狠狠地给自己一巴掌。
如果早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当初他就应该不惜一切代价,在大理寺安插自己的人手,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刘源的性命。
据他所知,刘源可是傅航的心腹之人。若是能够成功策反刘源,肯定能够从他那里得到许多至关重要的情报!
真是太可惜了!傅镇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
“你们难道就没查到其他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吗?”傅镇不甘心地问道。
如今,所有的罪名都被刘源一人承担了下来,傅航势必不会受到过于严厉的惩罚。
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就这样白白错过,他实在是无法甘心!
可是,即便傅镇再怎么不甘心,也不得不承认一个残酷的事实,那就是在父皇的心里,始终还是更加偏爱傅航一些。
就算这一次傅航真的犯下了过错,恐怕,父皇也会想方设法地把他从泥潭里拉出来。
怀揣着这样阴暗的心思,傅镇彻夜难眠,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而和他一样难以入眠的,显然不止他一个人。
当消息从大理寺传回傅航府邸的时候,傅航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稍稍放了下来。
他早就料到,刘源固然贪生怕死,但他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妻女被推入火坑。
毕竟,他应该很清楚,就算把所有的真相都如实供述出来,他的罪名也不会减轻多少。
最轻的,恐怕也是一个流放的下场。
既然如此,倒不如牺牲他自己一个人,至少还能保住家人的性命。
“去,立刻安排刘源的妻女尽快离开京城,”傅航闭上眼睛,语气冰冷地吩咐道,“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再让她们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他这样做,倒不是真的为了信守对刘源的承诺。
而是为了安抚自己阵营里其他的那些人。
刘源都已经为了他而死,他要是还不能妥善安置好他的家人,那以后谁还会心甘情愿地为他卖命?
只是,将刘源的妻女送离京城之后,她们将会过着什么样的日子,那可就不是他所关心的事情了。
傅航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损失了刘源这样一个得力助手,固然保住了他自己,可他在兵部,也因此失去了一个能够信任的人。
想要重新培养出一个能够替代刘源的人,不知道又要耗费多少时间和精力。
说到底,这一切还是傅镇的错!
他现在越发笃定,自己藏在私库里的那些银子,就是傅镇暗中指使人偷走的!
只要紧紧地盯着傅镇那边,肯定就能找到蛛丝马迹!
……
第二日早朝的时候,大理寺已经将详细的卷宗呈到了皇帝的御案之上。
如今,刘源已经畏罪自杀,并且在绝笔书中一口咬定此事与傅航毫无瓜葛,傅航自然不会受到太过严厉的惩罚。
最终,皇帝只是象征性地罚了他半年的俸禄,又降了一级官职。
可是对于傅航来说,他所损失的,又岂止是区区半年的俸禄!
还有他那一私库的金银!
不过好在,他已经派人去追查了。
等到找回这笔银子,他一定要让傅镇付出惨痛的代价!
而安蓉谨那边,倒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关注傅航的事情了。
上朝之前,傅江就告诉她,温奕已经将那人给带进了京城。
等他下了早朝之后,便可以带着她一同过去。
这一次,安蓉谨并没有再刻意地乔装打扮成小厮的模样。
而是以她平时的装扮,落落大方地跟在傅江的身边。
毕竟,这一次并不需要她去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你们可算是来了。”
温奕一见到他们两个,顿时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
“你们是不知道,那小子有多能折腾,”温奕夸张地抱怨道,“我明明已经跟他解释清楚了,要把他带到京城只是为了见一个故人,又不是要加害于他,可他还是把我当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
“要不是我手头上还有点效果极佳又没有任何副作用的蒙汗药,还真的搞不定他。”
温奕脸上的表情可不是在夸大其词,他此前只是耳闻过安家军的赫赫威名,可没想到,一个从安家军里出来的小崽子,居然都能如此难以对付。
只能说,真不愧是安家军吗?
“人就在里……”
温奕走在他们前面两步,一边推开房门,还忍不住在絮絮叨叨地抱怨着。
只是很快,他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安蓉谨清楚地看见,一只枯瘦而稚嫩的小手,正紧紧地捏着一块锋利的碎瓷片,架在了温奕的脖子上。
温奕身后的那人,身形隐藏在门后昏暗的阴影之中,只露出一双如同狼崽子一般充满警惕和敌意的眼睛。
“长生!”
安蓉谨的声音一出口,那孩子的手明显地顿了一下,旋即又更加用力地勒紧了温奕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