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泼妇骂街

“萧家那些人啊，眼珠子都长在头顶上，特别是对大房，简直是后娘养的！”
“可不是嘛，大房那俩孩子，风一吹就倒，跟猴儿似的，哪像二房那俩，白白胖胖的，一看就是享福的命。”
“说白了，还不是因为大房没个能顶事的男人？分家分得这么急，明摆着就是不想再白养着他们一家子。”
……
湾山村里，关于萧应飞半身残疾的事情，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萧应飞，生的那叫一个俊朗，五官深邃，身姿挺拔。在没残疾之前，村里多少姑娘家对他暗送秋波，可自从他腿脚不便后，那些情意就像雪花见了太阳，瞬间消融得无影无踪。
大家都心知肚明，萧应飞在萧家的日子并不好过，甚至还不如现在分家出来自在。
何花一听这话，顿时就急了，扯着嗓子喊道：“当初分家的时候可是说的好好的……”
“二婶，分家时您可是亲口说了，以后咱们就是两家人了，如今又跑到我家门口来嚼舌根、搬弄是非，是何道理？”
不知何时，萧应飞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目光如冰刀般锐利，冷冷地盯着何花。
萧应飞年轻时曾闯荡江湖，手上沾过血，身上自带着一股杀气和戾气。何花虽然是长辈，但被他这眼神一扫，原本气势汹汹的架势瞬间就矮了半截。
“是啊，当初为了让祖母在二房能过得舒心，我们什么都不要了，现在反倒要被扣上一个不孝的帽子，这叫什么事儿啊！”
江翎枫适时地抬起衣袖，轻轻拭去眼角滑落的泪珠，柔弱的身子缓缓走到萧应飞身旁，紧紧依偎着他。
一滴晶莹的泪珠正好砸在萧应飞的手背上，他微微抬眼，却看见江翎枫正打着哈欠，嘴巴还没来得及闭上。他嘴角微微抽动，有些无语。
江翎枫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有些不好意思地闭上嘴，然后若无其事地在萧应飞的胳膊上轻轻拍了拍，掩饰自己的尴尬。
“我的乖孙儿，你最近身子骨可好些了？”
刘淇一看见萧应飞的身影，立刻换了一副面孔，完全不顾刚才还和江翎枫剑拔弩张的气氛，连忙凑上前，假惺惺地关心起萧应飞来。
萧应飞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半步，巧妙地避开了刘淇伸过来的手。江翎枫见状，也恰到好处地挡在萧应飞和刘淇中间，隔开了两人。
“多谢祖母的关心，只是我们家也没什么好东西能招待您的……”江翎枫语气客气疏离，脸上带着一丝羞涩的笑容。
何花立刻抓住了话柄，尖声道：“你们昨天不是买了一只乳猪吗？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就没想着孝敬孝敬祖母呢？”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端着二婶的架子，就想借着刘淇的身份来压他们。
江翎枫闻言，夸张地张大了嘴巴，惊呼道：“我昨天可是亲眼看见二婶买了一大块猪肉回家呢！想着这乳猪瘦小，也没多少肉，这才没想着给祖母送去的。祖母您可千万别误会了啊！”
她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了何花身上，就连刘淇也顾不得今天来此的目的了，她那双浑浊却愤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何花，仿佛要将她给烧穿一般。

江翎枫本就存心拱火，又怎会放过这大好机会？她注意到何花躲闪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故意扯着嗓门，装作惊讶地说道：“难不成祖母还不知道这事儿吗？”
她迎上何花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眼神，抢在何花开口之前，先一步“帮忙解释”道：“二婶可能是想给祖母您一个惊喜，这才没第一时间告诉您，祖母您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啊！”
这话表面上是在帮何花解释，可实际上却是在火上浇油，刘淇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
“娘，这小蹄子是故意陷害我的！我昨天去河边洗衣服了，哪有时间去买肉啊！”
何花此时也顾不得被人看笑话了，如今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刘淇真的误会自己。
“何婶子昨天可没去河边洗衣服，我瞧着她明明是往东边去了。”围观的人群中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何花的谎言。
村口往东，正是通往镇上的路。
刘淇狠狠地瞪了何花一眼，怒骂道：“你个挨千刀的，竟然敢骗我！等我回去，非得让老二好好收拾你不可！”
说完，她也顾不上今天来此的目的了，转身就走。何花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色苍白，急忙追了上去，想要解释清楚。
眼看着找茬的何花和刘淇都走了，没了热闹可看，再加上萧家门口还站着一个如门神般让人害怕的吴刚，围观的人群很快就散了个干净。
一直站在隔壁院子里抱着二牛的张大婶儿这才开了口：“江妹子。”
江翎枫听到声音，转头看去，见张大婶儿欲言又止，便笑着说道：“张婶子，我有一件事想和您商量商量，您现在方便吗？”
“方便方便，当然方便了。”张大婶儿连忙应道。她也不知道江翎枫有什么事要找自己，但想着昨晚的猪头肉，她心里还是有些感激的。
江翎枫笑了笑，招呼张大婶儿和吴刚在院子里坐下，也不急着说明到底要和他们商量什么。
她转身进了厨房，端了几碗粥出来，满满当当的几大碗肉糜粥就摆在了张大婶儿和吴刚面前。
“张婶子，你们快吃啊！”江翎枫又端来一碗药，很是自然地递给了萧应飞。萧应飞眉头都没皱一下，仰头一饮而尽。
然后，他接过江翎枫递过来的筷子，沉默地吃起了早饭。
张大婶儿和吴刚对视一眼，谁也没急着去端面前的碗。
“江妹子，你找我们过来是有什么事儿？”
江翎枫注意到二牛正盯着碗里的肉糜，不停地咽着口水，她也清楚，如果自己不说清楚，张大婶儿和吴刚是不会轻易动筷子的。
于是，她索性将自己昨晚就盘算好的事情说了出来：“张婶子，我们搬来也有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想必您也清楚，我们家就没过过几天安生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