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兔兔，卒

“北冥心法，背诵得滚瓜烂熟了吗？”

一片沉默，唯有竹叶摩挲的沙沙声响。

“心法，背熟了吗？”莫宇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严。

江韵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目光痴痴地落在莫宇那俊朗的侧脸上，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傻笑。

莫宇剑眉微蹙，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用竹枝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敲了一下。

“哎呦！”江韵吃痛地捂住额头，委屈地嘟囔着，“师尊，下手轻点嘛……”这已经是她这几天来，第三次被莫宇“体罚”了。

第一次是试探性地掐喉咙，第二次是不怀好意地捏脸，这次……竟然直接敲脑袋！

“说好的捏脸杀和摸头杀呢？霸道师尊爱上我呢？我磕的CP呢？”她在心中愤愤不平地抱怨着。

“你说什么？”莫宇锐利的目光扫了过来。

“没，没什么。”江韵连忙收起脸上的幽怨，换上一副灿烂的笑脸，“我是说，心法已经烂熟于心，倒背如流！”

莫宇怔怔地看着眼前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笑脸，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自从江韵“失忆”之后，似乎变得特别爱笑，如同春日里盛开的桃花，明媚而动人。

记忆中的江韵，总是冷若冰霜，鲜有笑容。她身为北冥门的大师姐，肩负着重任，每日奔波操劳，带领着师弟师妹们完成一次又一次的任务，凯旋而归。

他们之间的默契，似乎从他登上掌门之位后，就只剩下公事公办的对话：

“禀师尊，任务已完成。”

“辛苦了。”

那个骄傲、强大、无所不能的北冥第一杀手江韵，竟然会在昨日怯生生地说一句“属下无能”，这让他感到难以置信，又有些哭笑不得。

他既有些恼火，恼火江韵竟然变成了这副毫无用处的模样；又有些庆幸，庆幸她失忆之后，似乎比以前快乐了许多。

或许，一切交给时间，才是最好的答案。

“手要伸直，眼睛要目视前方。”莫宇走到江韵身后，一手扶住她的手臂，调整着她握剑的姿势，另一手则轻轻地拢在她的腰间。

江韵顿时觉得心跳加速，脸颊绯红，一股电流瞬间传遍全身……天呐，师尊离她好近！她几乎整个人都靠在了他的怀里！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肌肤之亲”？

“疾如风，方能势如破竹。”莫宇并没有察觉到江韵的异样，他松开手，后退一步，“我给你示范一遍。”

他手腕一转，手中的竹枝瞬间化作一道银光，在竹林中舞动起来，身姿矫健，行云流水，宛如一只在竹林中穿梭的猎鹰，眼神锐利，动作迅猛，一旦锁定目标，便绝不给猎物留下任何逃脱的机会。

“果然是江湖第一杀手门派的掌门，身手不凡，气度翩翩！”江韵痴痴地看着竹林中那道潇洒的身影，脑海中开始浮想联翩，幻想着自己与师尊携手闯荡江湖，行侠仗义的美好画面：

天下不平之事何其多，只要与你携手与共，便无所畏惧。

总有一日，天下太平，人间皆安，而我们便可以红尘作伴，携手看花，共享这世间的美好。

“你来试一次。”然而，莫宇冷酷的声音总是能及时打断她的幻想，将她拉回现实。

江韵依葫芦画瓢，学着莫宇的样子，举起手中的剑，有模有样地挥舞起来。一阵乱舞之后，剑花倒是没耍出来，反而抖落了不少树叶。

“怎么样，还不错吧？”江韵得意地笑了笑，又勉强地耍了几招。不过，这剑法确实吃力，让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忽然，一只毛茸茸的小兔子从草丛中窜了出来，江韵吓了一跳，连忙收招，生怕伤到它。结果，她脚下不稳，被一块突出的石子绊了一下。

“砰！”一声闷响，江韵结结实实地摔倒在地，摔了个狗啃泥。

“好疼……”江韵委屈地嘟囔着，心中抱怨着莫宇的无情，怎么说也是个大男人，看到她摔倒了，也不知道扶她一把。

“不过是一只兔子而已，也值得你如此慌张？”莫宇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不堪的江韵，语气冰冷，眼神中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失望。“还不快点起来！”

“不近人情……好歹扶我一把呀！”江韵在心里默默吐槽着，嘴上却不甘示弱地反驳道，“而且什么叫做‘不过是一只兔子而已’？我差点就扎到它了好不好？万一它受伤了怎么办？”

“江韵，你还记得你是什么身份吗？”莫宇的语气更加严厉了。

“我是个杀手啊！有问题吗？”江韵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杀手从来不考虑猎物是否受伤。”莫宇冷冷地回了一句。

“可是我们只是在后山练功而已诶！你又没有让我去杀了这只兔子！”江韵从地上爬起来，鼓起勇气说道，“就算我们是杀手，有任务，那它对现在的我们来说，就是一个路人甲呀！难道路过也要被杀吗？”

莫宇明显愣了一下，他沉默片刻，缓缓说道：

“一时的仁慈手软，往往会给自己种下更大的祸端，最终酿成悲剧。杀手执行任务，若是遭受任何妨碍，哪怕只是一个无辜的路人，也要一并清除，以绝后患。这就是北冥门的宗旨，也是师门的铁律，容不得半点闪失。”

莫宇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今日之事，对你而言，就是一个教训。身为杀手，决不允许有任何心慈手软。”

说完，他抬手一挥，手中的竹枝便如离弦之箭一般飞了出去，不偏不倚地穿透了那只早已逃离的兔子的身体。兔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挣扎了几下，便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你们门派的人都太冷血无情了！”江韵看着那只可怜的兔子，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忍。

“若不想成为那只兔子，就给我接着练功！”莫宇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竹林，只留下江韵一个人站在原地，面对着那只死去的兔子，心中五味杂陈。

接下来的几天，江韵都小心翼翼地接受着莫宇的魔鬼训练。

她既不想暴露自己并非真正江韵的事实，更不想像那只兔子一样，被无情地杀死。

每天，江韵都要在竹林里挥汗如雨地练习剑法，直到日上三竿，才能结束训练。

“这样的老板真的是太魔鬼了！简直除了颜值养眼一点，就一无是处啊！”

习惯了摸鱼偷懒的江韵，几乎每次偷懒都会被莫宇精准地抓住，然后迎来更加严厉的惩罚，让她叫苦连天。

不过，今天她还有其他重要的任务在身，不能休息。

就在昨夜，她再次与小夏秘密商讨了关于江韵中毒事件的线索。

“小夏，你的意思是，那天晚上整个门派都很平静，一切如常，没有任何异常情况发生？”江韵皱着眉头问道。

“是的，大小姐。甚至比以往都要安静一些……”小夏肯定地回答道。

“这样的话，这条线索岂不是断了？”江韵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

她转念一想，突然想起了另一个关键线索——毒药“九泉散”的来源。

“对了，小夏，你知不知道那个……九泉散，可以在哪里拿到？”

“这个毒药比较特殊，是独门秘制。除了几个门派的重要人物会有之外，其他人都是需要在库房登记领取，而且数量有限，管理非常严格。”小夏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