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谁是鱼？

程溪宁那个蠢货，真以为今日偶遇是什么“缘分天定”吗？若非我早已摸透她的行动轨迹，又怎会如此“恰巧”地出现在她眼前？
“芊芊，做得漂亮。”顾皁簌低声赞许，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酷弧度，深邃的眼眸中，涌动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意。

数日的光阴转瞬即逝，大周的使团终于踏上了归途。
依照惯例，一场盛大的饯行宴会在皇宫内如期举行。
或许是由于首日比试中俞珂宁输得颜面尽失，这段时日以来，大周使团在大梁的土地上显得格外低调，几乎足不出户，更不敢再兴风作浪。
即便是这场饯行宴，俞珂宁也一改往日的嚣张气焰，老老实实地坐在自己的席位上，再也不敢提什么比试的茬儿了。
对于这样的场合，有人乐在其中，自然也有人感到厌倦，而薛芊芊恰恰属于后者。她向来就不是个能安分守己的人，没过多久，便找了个借口溜出了宴会厅，独自在御花园中闲逛起来。
长时间的端坐让她浑身不舒服，更何况，她早已酒足饭饱，总要找些乐子打发时间才是。
兜兜转转几圈之后，她终于看到了她心心念念想要见到的人。
尤其是那几个人之间弥漫着的微妙氛围……简直是耐人寻味。
不对，与其说是微妙，倒不如说是剑拔弩张来得更为贴切。
“……程溪宁，你究竟想怎么样？你们程家出了事，那是你们程家人自己德行有亏，与人无尤。你为何要将脏水泼到柯王殿下身上？”王轩诗杏眼圆睁，怒不可遏地瞪着程溪宁。
站在一旁的柯王脸色也有些难看，只是碍于两个姑娘家争执，他实在不好插嘴。
好在王轩诗向来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言辞犀利地怼了回去。
程溪宁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王轩诗，你误会了。我可没这么说。”
“你虽未明说，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就是如此。”王轩诗又不是傻子，她绝不允许任何人诋毁柯王。
“若是柯王殿下没做过这样的事情，你们又何必如此敏感呢？”程溪宁反问道。
王轩诗被气得直跺脚：“你……”
就在这时，薛芊芊笑眯眯地走了过来，热情地打着招呼：“呦，真巧啊！”
原本正剑拔弩张的三人，同时将目光投向薛芊芊，脸色都不太好看。
当然，对于薛芊芊而言，他们的反应毫无意义。她一脸好奇地问道：“王轩诗，你跟程溪宁不是关系最好的小姐妹吗？怎么现在看到程溪宁，就像是看到了仇人一般？”
王轩诗面色一沉，冷声道：“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
“哼，就算你们不说，我也知道。”薛芊芊得意地叉着腰，“柯王殿下想要拉拢程顾老，但却遭到了程顾老的拒绝。”
“所以嘛，你跟程溪宁的关系就变得紧张起来了。”
在场的柯王、王轩诗以及程溪宁，都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薛芊芊。
薛芊芊看到他们惊讶的眼神，愈发得意起来：“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
她的反应，让三人更是无语至极。
他们惊讶的并非是薛芊芊猜到柯王想要拉拢程顾老，而是震惊于……她竟然将这件事情如此直白地说出来。
这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事情，谁会傻到公之于众？
朝中势力一直都有站队，但是，又有哪个蠢货会如此直白地宣之于口？
嗯，薛芊芊这个傻子！
尽管三人的立场各不相同，但此时此刻，他们内心深处的想法却出奇的一致。
“其实，柯王殿下你应该感到庆幸，程顾老没有选择答应你。”薛芊芊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姿态，劝说着柯王，“你看，现在程顾老家不是就开始倒霉了吗？”
程溪宁冷冷一笑：“那是因为有小人在背后作祟。”
她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向柯王，但王轩诗却瞬间炸毛了。
方才程溪宁含沙射影地指责柯王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敢继续诋毁，真当她王轩诗是好欺负的吗？
“谁逼着你爷爷的侄子去做那些伤天害理的恶心事了？”王轩诗一脸鄙夷地说道，“程家人一直都以知书达理著称，谁能想到，背地里竟然如此龌龊不堪。”
程溪宁最听不得别人诋毁程家，她柳眉倒竖，怒斥道：“这分明就是有人在背后陷害我程家！”
“他们达不到自己的目的，就要恶意报复我爷爷！”
程溪宁这番话，几乎是指着鼻子骂柯王了。
柯王眉头紧锁，语气冰冷地说道：“程小姐，那件事情绝非本王所为！”
如果真是他做的，一定会采取更加高明的手段，至少也要嫁祸给其他人，或者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将一切痕迹都抹得干干净净，让人无从查起。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程顾老侄子的事情，是有人在背后暗箱操作，只是那人做得太过完美，没有留下任何破绽，让人根本无从下手。
“程溪宁，你怎么能冤枉柯王殿下呢？”薛芊芊面露不悦，质问道。
她的反应，让王轩诗都愣住了，薛芊芊竟然会替柯王说话？
“我早就告诉过你们了，那是我做的！”薛芊芊高高扬起精致的下巴，一脸骄傲地说道，“我早就说过，你们程家要倒霉了，看到了吧，是不是已经开始倒霉了？”
王轩诗听完，恨不得狠狠地扇薛芊芊几巴掌。
薛芊芊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她这样说，岂不是更加让程溪宁认定此事是柯王所为吗？
“薛芊芊，你给我闭嘴！”王轩诗怒斥道，“这件事情跟柯王殿下毫无关系！”
“你这人脑子有病吧？我说了跟柯王殿下有关系吗？我说的是我做的，你没听清楚啊？程顾老的侄子作恶多端，我当然要替天行道，为民除害！”薛芊芊哼了一声，义正辞严地说道。
“薛芊芊，你能不能给我闭嘴？”王轩诗怒气冲冲地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