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刀下亡魂？

而且还是程顾老夫妇联袂而至……这程顾老不是向来以德高望重著称吗？
如今看来，这“德高”二字怕是有些名不副实啊！
程顾老夫人气得浑身筛糠般颤抖，手指着薛芊芊，怒斥道：“薛芊芊，你简直欺人太甚！简直是蹬鼻子上脸！”
“明明是你们欺人太甚才对！”薛芊芊毫不示弱，杏眼圆瞪，寸步不让地怼了回去，“不由分说就跑来兴师问罪，说我打了薛莹莹，恨不得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到我身上，你们还有没有人性？”
“就算是欺负人，也得有个限度吧！”
程顾老夫人胸口剧烈起伏，一肚子怒火攻心，硬是被堵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粗重的喘息了两声，仿佛要把肺都给咳出来，然后，也顾不得什么身份体面了，彻底撕破脸皮，指着薛芊芊的鼻子破口大骂道：“你个小贱蹄子！”
她这句话如同火星溅入油锅，瞬间点燃了顾皁簌的怒火，他原本深邃的眼眸瞬间变得冰冷如刀，如同寒冬腊月的冰霜，杀意如潮水般汹涌而出，仿佛下一秒就要择人而噬。
要知道，刚才薛芊芊伶牙俐齿的反击程顾老夫人的时候，顾皁簌还一直带着笑意，满眼宠溺地看着她，仿佛在欣赏一出精彩的戏码。
顾皁簌刚要开口维护，突然，庆国公府的大门被人猛地从里面拉开，一声中气十足，震耳欲聋的怒吼咆哮而出：“哪个活腻歪的狗东西敢骂我孙女？”
众人循声望去，顿时吓得齐齐惊呼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庆国公夫人，她、她竟然提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就冲出来了！
那把大刀厚重又锋利，在阳光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被庆国公夫人高高举过头顶，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狠狠地朝着程顾老夫人劈了下去。
程顾老夫人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都僵硬得像一块石头，动弹不得，眼睛里只剩下那闪着寒光的锋利刀锋在飞速放大，仿佛死神挥舞着镰刀，正向她步步逼近。
刀还没落在她身上，她就已经清晰地感觉到了那冰冷刺骨，锐利无比的死亡气息，仿佛一盆冰水从头浇下，瞬间将她血液中的最后一丝热度都给驱散殆尽。
她知道自己应该躲，应该逃，可是，四肢百骸却完全不听使唤，像被灌了铅一样沉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大刀带着呼啸的风声，直直地对着她的面门劈了下来。
这要是劈中的话，她会被活活劈成两半儿的！

咚！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大刀带着开山裂石之势，狠狠地劈在了地面上，碎石四溅，如同飞蝗般四散飞射！
要知道，这庆国公府门口铺设的，那可是坚硬无比的青石板地面啊！
可不是什么松软的泥土！
就连坚硬的青石板都被劈成了这副模样，那要是劈在人身上……仅仅是想象那副血腥的画面，就让周围远远围观的众人感觉头皮发麻，浑身冰冷，忍不住紧张地吞咽着口水。
庆国公夫人是真的没有收着力气啊，她是真的想要将程顾老夫人给劈成两半儿啊！
刚刚奋力拉开自己夫人的程顾老，甚至还被迸溅的碎石划破了脸颊，但他却仿佛感觉不到半点儿疼痛，只是双眼紧张地瞪得滚圆，目光死死地黏在那把深深地插在石板里的大刀上，浑身僵硬得像一尊雕塑，就连眨一下眼睛都做不到。
现场一片死寂，鸦雀无声，只有呼呼的风声吹过，仿佛来自地狱的低语，冻得众人身心俱寒，如坠冰窟。
“奶奶！”还是程溪宁第一个反应过来，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惊叫，不顾一切地朝着程顾老夫人扑了过去。
程顾老夫人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刚才竟然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差一点儿就要命丧当场，被那把无情的大刀劈成两截。
她惊恐地盯着眼前手握大刀，杀气腾腾的庆国公夫人，心里一阵阵地发颤，恐惧如同毒蛇一般，一点一点地啃噬着她的内心。
恨？
愤怒？
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现在程顾老夫人心底只剩下深深的恐惧，如同无底深渊一般，吞噬着她的理智和勇气。
“老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程溪宁冲到自己奶奶面前，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她往前走了几步，似乎想要靠近，但又犹豫着退了回来，语气带着质问，朝着庆国公夫人怒声说道。
薛芊芊突然轻笑出声，明知故问道：“程溪宁，你真的很关心你奶奶吗？”
“薛芊芊，你又在说什么胡话？我奶奶差点儿被你奶奶给砍死，我怎么可能不关心？”程溪宁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厉声叱问道，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既然你那么关心你奶奶，干什么又躲得那么远呢？”薛芊芊好笑地问道，然后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揶揄地开口说道：“是不是因为……你奶奶那边，味道不太好闻啊？”
薛芊芊话音刚落，程溪宁的眼珠就开始慌乱地转动起来，眼神闪烁不定，仿佛在极力掩饰着什么，但是嘴上却依然强硬地反驳道：“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奶奶提刀杀人，这件事情大家都亲眼看到了，你们庆国公府休想抵赖！”
程溪宁急切地强调着事实，试图转移众人的注意力，只可惜，薛芊芊根本就不是那种容易被带偏节奏的人，她只是轻飘飘地反问道：“你还是先扶你奶奶起来吧，你既然这么心疼你奶奶，怎么忍心让她一直坐在地上呢？”
薛芊芊这话说得滴水不漏，让人无从反驳，不管刚才发生了什么，此时此刻，程顾老夫妇确实都狼狈地坐在地上。
程顾老刚才为了拉开自己夫人，用力过猛，一个没站稳，也跟着跌坐在了地上，而程顾老夫人正好半跌在他的怀里……这个姿势，确实是有失体面，显得十分狼狈。
作为孙女，上前关心祖父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见到自己的祖父母摔倒在地，难道不应该第一时间把他们扶起来吗？
众人疑惑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程溪宁的身上，仿佛一道道无形的枷锁，让她如芒在背，浑身不自在。
如今，她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还是程顾老率先反应过来，沉声吩咐道：“快去拿两件披风过来。”
旁边的小厮赶忙返回马车，拿了两件披风过来。
众人一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刚才在庆国公夫人那惊天一刀的威慑之下，程顾老夫人这是……失禁了。
几个丫鬟婆子手忙脚乱地跑过来，小心翼翼地给程顾老夫人裹上披风，然后搀扶着她快步上了马车。
整个过程，程顾老夫人都深深地埋着头，把脸藏在婆子的肩膀上，生怕被人看到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
“嘁。”薛芊芊发出的这一声轻蔑的嗤笑，如同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程溪宁的脸上，让她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烙铁烫过一般。
刚才她爷爷奶奶的一系列举动，不正好验证了薛芊芊的说法吗？
她嫌弃自己奶奶身上发臭，所以才迟迟不肯上前搀扶。
程溪宁恶狠狠地瞪着薛芊芊，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她恨薛芊芊总是要将她置于如此尴尬的境地。
程顾老也深深地看了庆国公夫人一眼，眼神复杂难明，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便走。
从他那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就可以听得出来，程顾老这回是真的被气狠了。
只不过，多年的涵养让他不习惯在人前大吵大闹，再加上此时此刻，他夫人出了这样的状况，多有不便，他才暂时选择隐忍，先行离开。
程顾老转身走了，庆国公夫人才不屑地冷哼一声，然后朝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唾沫，骂道：“怂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