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恶人磨

“好嘞，我这就吩咐他们去办。”庆国公乐呵呵地应下，脚步轻快地去安排了。

宝贝孙女受了委屈，必须得好好补补，吃点好的，才能把亏空的身子养回来。

庆国公府内一片欢声笑语，然而，程顾老的府邸，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你当时为何一言不发？”程顾老夫人怒火中烧，厉声质问道，“哪个不开眼的毛贼，敢在天子脚下拦路抢劫？”

她越说越气，音调也随之拔高，“依我看，分明是那庆国公夫人，见不得我昨日教训薛芊芊，今日便故意安排人来给我使绊子！”

程顾老眉头紧锁，低声呵斥道：“住口！”

他语气严肃，不容置疑，“没有真凭实据，岂可胡言乱语？”

程顾老夫人气得直跺脚，尖声道：“我每月初一十五都要去寺庙上香祈福，京城里的勋贵世家，谁人不知？你敢说庆国公夫人不知晓？”

她越说越激动，手指几乎要戳到程顾老的脸上，“还有，那薛芊芊平日里好吃懒做，何时见过她起这么早？他们薛家，把薛芊芊宠得无法无天，有什么事情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程顾老并非全然觉得自家夫人是无理取闹，只是，他一向坚持自己的原则：“凡事都要讲证据，没有证据，不可妄下定论！”

程顾老的固执，气得他夫人胸口剧烈起伏，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我都被人欺负到这个地步了，难道你还要袖手旁观不成？”

程顾老觉得委屈，他提高了声音，辩解道：“我这不是与你一同去了庆国公府，想要讨个说法吗？”

“说法呢？”不提此事倒还好，一提起来，程顾老夫人只觉得更加憋闷，“说法没有，反倒被那老妖婆给怼了一顿！”

她怒目圆睁，语气强硬，“端王接管黑骑营一事，你不许插手！”

程顾老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语气也变得不悦起来：“我不去，如何与那些黑骑营的将士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他们以大局为重？他们又怎能心甘情愿地接受端王？”

要知道，此前也有人接管过黑骑营，但最后的结果……都是那些人灰溜溜地请辞。

黑骑营的将士们桀骜不驯，可不是那么容易管束的，那些人都被逼走了。

端王此番前去接管黑骑营，必定会面临重重阻碍。

“你做的这些，人家领情吗？”程顾老夫人冷笑一声，反问道，“他们不是自诩能耐非凡吗？自然有解决之法，无需你多此一举。”

她语气尖刻，带着一丝嘲讽，“你昨日刚出头，今日我就遭了劫，你要是再继续强出头，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更可怕的事情呢！”

程顾老眉间的褶皱越来越深，显然，他并不认同自己夫人的说法。

程顾老夫人深知自己夫君的脾性，她长叹一声，语气也缓和了下来：“我除了咽不下这口气，更重要的是心疼你啊！你明明一片好心，却被他们如此误解。”

她眼眶微红，语气中带着一丝哽咽，“我替你感到不值。”

她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还有就是……端王要是真的无法接手黑骑营，剩下的几年，他岂不是可以安心自在地过活？”

程顾老听了这话，目光闪烁了一下，显然，他有些动心了。

“太子固然重要，但端王也是可怜之人……他们都是咱们的外孙，你可不能太过偏袒啊。”

程顾老夫人语重心长的话语，让程顾老艰难地点了点头。

每每想到皇上是在利用端王，为太子铺路的时候，他的内心都备受煎熬，但是，为了大局着想，他只能忍痛看着。

如今，若是能让端王活得更轻松自在一些，倒也是一件好事。

程顾老轻叹一声，目光深邃地看着自己的夫人，感慨道：“薛芊芊如此蛮横无理，你还能这般为端王着想，真是……”

“薛芊芊不过是个外人罢了，端王可是咱们的亲外孙。我不喜欢薛芊芊，还不是担心她带坏了端王？”

程顾老夫人这番话，让程顾老终于放下心来，觉得自己夫人真是深明大义。

程顾老甚感欣慰地离开了，但他并不知道，他前脚刚走，他夫人的脸色就沉了下来，眼神中充满了怨恨。

片刻之后，房门被轻轻推开，程溪宁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奶奶。”

“你怎么来了？”程顾老夫人疑惑地问道。

“我就是担心，奶奶去庆国公府会吃亏。”程溪宁满脸担忧地说道，“庆国公他们一家，就没一个讲道理的。”

她继续说道，“您去他们家讨要说法，恐怕是白跑一趟。”

程顾老夫人冷笑一声：“何止是白跑一趟？庆国公夫人真是倚老卖老，这么大年纪了，还牙尖嘴利，装疯卖傻，真是无耻至极！”

程溪宁也满脸鄙夷地说道：“能养出薛芊芊那样的人，他们家又能好到哪里去？”

她顿了顿，又问道，“奶奶，爷爷不会还要帮着表哥吧？”她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赞同，“就因为薛芊芊鲁莽行事，爷爷不仅要进宫请罪，我还要去尚书府跟王轩诗道歉，可是薛芊芊一点都不领情，反而还怪我们多管闲事。”

程顾老夫人冷笑道：“我已经跟你爷爷说了，他不会再管这件事了。”

程溪宁闻言，眼睛一亮：“还是奶奶有办法！不然的话，我真是心疼爷爷，明明付出了这么多，别人却觉得爷爷是在多管闲事。”

程溪宁有了自己奶奶的保证，心里总算是有底了。

她暗自盘算着，过几日表哥就要去接管黑骑营了，到时候，她一定要去看看热闹。

黑骑营掌管着京城三分兵力，就算换了统领，营内各种事务的交接，也需要一段时间。

等到顾皁簌真的去黑骑营上任，已经是二十天之后的事情了。

黑骑营并不在京城内，而是在城外驻扎。

在通往黑骑营的道路上，一辆华丽的马车拦住了顾皁簌的去路。

“表哥，你还是回去求一求爷爷，让爷爷陪你一起过来吧。如此，或许还能说服那些将士们接纳你，对你效忠。”程溪宁站在马车外，对着紧闭的车窗，语重心长地劝说道。

她接着说道，“有爷爷出面教化，他们必然会心甘情愿地听命于表哥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