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恶婆饶舌

“沉住气！”庆国公老夫人紧紧攥住薛芊芊的手，压低声音道，“别一进门就开炮。起码得等他们先发难，咱们再见招拆招。”

“咱们得占住一个‘理’字，到时候，就算我老婆子动手揍人，那也是师出有名，让人说不出啥！”

薛芊芊乖巧地点头，水灵灵的大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奶奶，我明白！”

“我家芊芊就是懂事！”庆国公老夫人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这才领着薛芊芊，气势汹汹地踏进了花厅。

刚一进门，庆国公便立刻起身相迎：“夫人回来了，一路奔波，累坏了吧？”

“都没来得及歇口气就赶过来了，真是辛苦你了。”

坐在下首的程顾老及其夫人，脸色瞬间变得像锅底一样黑。

庆国公这是什么意思？

拐弯抹角地指责他们耽误了庆国公夫人休息？

他们想耽误吗？还不是为了那件事过来讨个公道！

“无妨。”庆国公夫人轻描淡写地摆了摆手，目光如刀，扫过程顾老夫妇：“怎么着？我这才刚出门几天，就有人跑到我家里来撒野，欺负我男人了？”

“我男人向来不善言辞，你们老两口合起伙来欺负他，算什么英雄好汉？” 庆国公夫人毫不客气地往太师椅上一坐，那股浑然天成的霸气，连庆国公都要逊色三分。

“庆国公夫人此言差矣。”程顾老捋了捋胡须，语气冰冷地说道，“老夫今日登门，不过是想讨个说法罢了。”

“不错，昨日老夫确实对你们的孙女说了几句肺腑之言，让她心里不痛快了。”

“但老夫也是为了她好，一片苦心，日月可鉴！”

庆国公夫人闻言，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打断了程顾老冠冕堂皇的话：“我这老头子老婆子都还健在呢，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教训我的孙女了？”

庆国公夫人的蛮横霸道，让程顾老的脸色更加难看：“日后，她可是要嫁给端王的。”

“嫁给端王，那是皇室家事，自有陛下做主，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庆国公夫人毫不留情地回怼道，“程顾老，你这手伸得未免也太长了吧？”

这个姓程的，算个什么东西？

也敢来教训她的孙女，他配吗？

程顾老被庆国公夫人一连串的抢白，弄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挂不住面子。

这庆国公一家，简直就是蛮不讲理，根本没法沟通。

程顾老夫人坐在旁边，实在看不下去了，立刻开口帮腔：“不管怎么说，庆国公夫人为了给你孙女出气，竟然将我扔在那荒郊野外，独自面对盗匪。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庆国公夫人，你担待得起吗？你能安心吗？”

庆国公夫人听了，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能安心？”

“你是我的什么人？我有什么义务去保护你？”

程顾老夫人被问得哑口无言，庆国公夫人却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打算，继续追问道：“再说了，这京城脚下出现的盗匪，哪个是真正想要人命的？顶多也就是劫些财物罢了。”

“程家不是最讲究规矩礼数吗？只要你们按照盗匪的规矩来，自然不会有什么事。”

庆国公夫人的话，简直就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戳在程顾老夫人的心窝上，差点没把她气死：“你、你……你怎么不留下和他们讲规矩？”

“我们薛家都是粗人，不懂得那些弯弯绕绕的规矩。” 庆国公夫人面对着气得面色涨红的程顾老夫人，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他们要是敢劫我，我就直接宰了他们。”

“他们能让我的马车轻轻松松地过去，可见都是懂规矩的良民。正好适合跟你们程家好好谈一谈，你们都是饱读诗书，精通礼仪，沟通起来肯定没有任何问题。”

庆国公夫人这番话，就连一向注重礼仪的程顾老都忍不住猛地一拍桌子，怒声呵斥道：“庆国公，你就任由你夫人胡搅蛮缠吗？！”

“管我夫人？” 庆国公一脸茫然地问道，“我夫人怎么了？我夫人说的都是实话实说，有什么问题吗？”

程顾老气得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道：“好、好……你们真是好样的！老夫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

“你们为了给薛芊芊出气，竟然连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以后，薛芊芊若是嫁给了端王，还不知道要把端王殿下祸害成什么样子！”

“我祸害云哥哥什么了？” 薛芊芊一听程顾老这么说，立刻不乐意了，嘟着嘴反驳道，“前几天我还帮着云哥哥教训了那些在背后说他坏话的人呢！”

“就因为这个，云哥哥直接把黑骑营给夺了过来！我这可是在帮云哥哥！”

薛芊芊不说还好，一说这个，程顾老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本来，老夫还想着等端王殿下去黑骑营的时候，过去帮帮忙，让黑骑营的将士们能够尽快接纳他。”

“如今看来……你们是用不到老夫了。”

说完，程顾老缓缓起身，双手背在身后，姿态倨傲地说道：“以后，可别来求老夫！”

薛芊芊微微歪着小脑袋，好奇地盯着程顾老，疑惑地问道：“程顾老，到底是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觉得黑骑营那群身经百战的武将，会听你这么一个从来没有上过战场，不了解战争残酷，整天就知道之乎者也的老书生的话呢？”

程顾老气得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指着薛芊芊，怒声说道：“好、好……你果然伶牙俐齿，能说会道！”

“老夫倒要看看，没有老夫的教诲，他们怎么能接受端王？怎么能真正地效忠端王？！”

薛芊芊转过头，看了自己爷爷一眼，问道：“爷爷，现在上战场，难道不需要用刀枪剑戟，只需要一张嘴，喷几句唾沫星子就可以了？”

庆国公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头，一脸茫然地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是从来没听说过这种打仗方式。”

“你们……” 程顾老哪里听不出来，这庆国公祖孙三人，从头到尾都在挖苦讽刺他们？

“好，是老夫多管闲事了，不该来这一趟！”

程顾老这话说得，薛芊芊可不赞同了，立刻反驳道：“程顾老，你来不是为了给你夫人出气的吗？怎么搞得好像你过来，是为了云哥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