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掌嘴！

程顾老闻言，面色骤变。想当年，他可是亲自教导过当今梁帝的。即便梁帝偶有行事不妥之处，他也会毫不客气地予以指正。万万没想到，今日他教训起自己的外孙来，竟会被薛芊芊这般言语犀利地顶撞，一时间被噎得面红耳赤。

“薛小姐，祖父他也是担心表哥，才会这么说的。”一个略带不满的声音响起，薛芊芊循声望去，不出所料地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程溪宁。她早就料到程溪宁会来。要知道，程溪宁与王轩诗的关系可是非同一般的好。昨日她在宫中狠狠地教训了王轩诗一顿，程溪宁又怎会坐视不理，不为王轩诗出头呢？

“哦？按你的意思，又当如何呢？”薛芊芊嘴角勾起一抹皮笑肉不笑的弧度，反问道，“难道就任由王轩诗在外面散布谣言，说我云哥哥命不久矣？还是说，让我云哥哥就此认怂，主动放弃黑骑营的统领之位，承认他不久之后便会缠绵病榻，无法自由行动？”

程顾老听到薛芊芊如此咄咄逼人，眼底闪过一丝心痛：“王小姐所言固然不妥，你可以出言呵斥，但直接动手……未免有些过分了。”

外孙也是他疼爱的，但薛芊芊的做法，实在有悖常理，他自然无法苟同。

“那就只能说声抱歉了。”薛芊芊漫不经心地弹了弹手指，无奈地说道，“我这人向来读书不多，能用拳头解决的问题，绝不动嘴。”

“有些人天生嘴贱，那就是欠抽。多扇几个耳光，那张惹人厌的嘴自然就老实了。”薛芊芊说话间，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程溪宁的脸庞，看得程溪宁心里一紧，总觉得下一秒，薛芊芊就会毫不留情地给她几巴掌似的。

程顾老闻言，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赞同：“薛小姐，凡事都应讲究一个‘礼’字。”

“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能失了礼数。”

“尤其是在御前，众目睽睽之下，怎能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简直不成体统！”

程溪宁见到自己的祖父正在义正辞严地教训薛芊芊，顿时得意地抬起下巴，用一种鄙夷的目光斜睨着薛芊芊。薛芊芊在薛家或许可以无法无天，为所欲为，但是，一旦嫁给她表哥，就必须遵守他们程家的规矩。

谁人不知他们程家最是注重规矩礼仪？她的姑姑可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即便已经仙逝多年，但大梁朝的人们只要提起她姑姑，无不竖起大拇指，称赞一声她姑姑的端庄大气。这，就是他们程家的人。

“薛小姐，你这样胡闹的话，我姑姑若泉下有知，必然也不会喜欢。”程溪宁毫不客气地将已故的皇后娘娘搬出来，试图压制薛芊芊。

昨天她得知消息后，特意去打听了一番，得知王轩诗的那张脸被打得要多惨有多惨。女孩子最注重的莫过于自己的容貌，薛芊芊怎么能下如此狠手？

“你的意思是说，皇后娘娘就喜欢听别人说她的儿子快要死了？诅咒她的儿子病得下不来床？”薛芊芊依旧在笑，然而，她的双眼却冰冷得令人心悸。

“程溪宁，我劝你一句，最好立刻闭嘴，否则的话，我恐怕会忍不住出手揍你。”薛芊芊冷声警告道，气势逼人，吓得程溪宁忍不住心里一阵颤抖。

她偷偷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神色依旧云淡风轻的顾皁簌，心中顿时又有了几分底气。

程溪宁不退反进，向前一步，讥笑道：“我表哥可是就在这里，难不成你还敢当着表哥的面打我吗？”

薛芊芊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下一瞬间，程顾老只觉得眼前一花，紧接着，自己孙女的痛呼声，以及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就那么突兀地响了起来。

程顾老定睛一看，顿时气得猛地站了起来，怒声呵斥道：“薛芊芊，你这是在做什么？”

程溪宁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颊，只觉得疼痛难忍，脑袋嗡嗡作响。薛芊芊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直接把她给打懵了，半天都没能回过神来。如今，被她祖父厉声呵斥，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薛芊芊狠狠地扇了一耳光。

“薛芊芊，你竟然敢打我！”程溪宁捂着脸，暴跳如雷地瞪着薛芊芊。

薛芊芊轻蔑地弹了弹手指，挑起眉梢，反问道：“我打你，有什么问题吗？”

“胆敢出言诋毁我云哥哥的人，就要做好挨打的准备。”

“你不过是我云哥哥的表妹，我好心好意地提醒了你一句，你却偏偏不识抬举，非要拱火，逼着我出手打你。”

薛芊芊笑得肆意张扬：“既然你都有这样的要求了，我又怎么能忍心不满足你呢？”

“荒唐！简直是放肆！”程顾老怒声斥责道：“薛芊芊，这里是我阁老府，不是你可以胡闹的地方，更不是你的庆国公府！”

薛芊芊闻言，毫不畏惧地转过头，看向怒火中烧的程顾老，语气带着几分好笑地反问道：“程顾老，在戒备森严的皇宫里我都敢动手打人，怎么着？你觉得你的阁老府，比皇宫还要尊贵不成？”

程顾老顿时语塞，气得头顶冒烟，指着薛芊芊，你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程顾老一辈子都循规蹈矩，何时见过这般嚣张无礼之徒？就算是当今圣上梁帝，在他面前也是规规矩矩的，对他怀着几分敬重。

偏偏这薛芊芊，竟然无法无天到了如此地步……程顾老浑身都在哆嗦，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表哥，你就眼睁睁地看着吗？”程溪宁气愤地质问道。

顾皁簌竟然完全置身事外，站在一旁，动都不动一下。

就算不教训薛芊芊吧，就连替她向祖父认个错都不肯，表哥到底想要做什么？

顾皁簌微微转过头，看向程溪宁，语气平静地问道：“你希望我做些什么吗？”

“不然呢？”程溪宁恼怒地质问道，“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打算什么都不做吗？”

“我明白了。”顾皁簌闻言，了然地点了点头，紧接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起手，啪的一声，反手狠狠地抽在了程溪宁的脸上。

这一巴掌，刚好与薛芊芊刚才打在她脸上的那一巴掌形成了左右对称。

程溪宁这回是彻底被打蒙了，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半天都没能爬起来。

程顾老见状，简直都要疯了，指着顾皁簌，怒声呵斥道：“顾皁簌，你这是在做什么？你堂堂一个七尺男儿，竟然对一个弱女子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