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恶女

薛芊芊的回应犹如狂风骤雨，行动胜过千言万语。她不仅敢动手，更是豁出去了，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倾泻出来。

“啪！啪！”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回荡在空气中，薛芊芊毫不留情，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抽得王轩诗如同陀螺般晕头转向。最初，王轩诗还能勉强发出几声尖叫，但几番抽打之后，她便只剩下呜咽的哀求声，再无还手之力。

“都给我住手！”一声威严至极的怒喝，震慑全场。原本围观的贵女们吓得花容失色，连忙跪倒在地，恭敬地行礼，口中齐呼“万岁”。

梁帝的眉头紧紧地拧成一团，锐利的目光如同利剑般射向依旧在施暴的薛芊芊，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唤道：“芊芊！”

此刻的薛芊芊正处于怒火中烧的状态，梁帝的到来又算得了什么？在她看来，就算是天王老子降临，也无法阻止她教训王轩诗这个口无遮拦的混账东西。

跟随梁帝一同前来的大臣及其家眷，纷纷用不赞同的目光打量着薛芊芊。无论她与王轩诗之间存在着怎样的恩怨纠葛，当今圣上面前，她仍旧不依不饶，这分明是没有将陛下放在眼里！仗着陛下的宠爱就如此嚣张跋扈，实在是太过分了！

“芊芊……”温润如玉的声音，仿佛潺潺清泉般流淌，抚平着薛芊芊心中的怒火。一只充满力量却又不失温柔的手臂从后方环住了她，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紧紧地握住了她挥舞的小手。顾皁簌在她耳边低声呢喃，语气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易碎的珍宝，“好了，咱们不打了。”

原本还如同愤怒的小狮子一般的薛芊芊，瞬间变得乖顺起来，仿佛一只被温柔抚摸的小猫，温顺地依偎在顾皁簌的怀抱中。她委屈地抽了抽鼻子，带着浓浓的鼻音，哽咽道：“云哥哥，她说你！”

“她说你缠绵病榻，药石无医！”

“她说你没几年好活了！”

“她说你不配统领黑骑营！”

薛芊芊一字一句，字字泣血，句句控诉，其中饱含着对顾皁簌的心疼与不甘。

周围的人听了倒还好，只是觉得王轩诗口无遮拦，但人群中的户部尚书，同时也是王轩诗的父亲，却吓得魂飞魄散，脸色惨白如纸，差点没晕厥过去。他连滚带爬地冲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倒在脸色黑如锅底的梁帝面前，不停地叩首求饶：“陛下，小女口无遮拦，冒犯了端王，还请陛下恕罪！”

王轩诗强忍着脸上火辣辣的剧痛，以及口中淡淡的血腥味儿，也急忙跪倒在地，试图为自己辩解：“陛下，臣女只是实话实说，不想让黑骑营因为端王的身体状况而受到耽误啊。”

“臣女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梁，才不得不实话实说的。”

周围众人全都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出，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所有人都能够感受到，梁帝此刻正处于怒火爆发的边缘。端王顾皁簌中毒一事，一直是梁帝心中无法触碰的痛处，可王轩诗所说的又是实情，陛下究竟该如何抉择，这实在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难题。

“陛下，请以大局为重！”王轩诗深深地叩首，试图用大义来裹挟梁帝。今天，她无论如何也要为柯王争取到黑骑营的统领之位，更要让打了她的薛芊芊付出惨痛的代价！

“你竟然还敢说！”薛芊芊瞬间暴怒，挣脱开顾皁簌的怀抱，再次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向王轩诗，“我今天非要打死你这个贱人！”

王轩诗惊恐地尖叫一声，手忙脚乱地往自己父亲身后躲去：“薛小姐，就算你打死我，我也要说！统领黑骑营责任重大，端王殿下的身体根本就撑不住，这是不争的事实！”

“我这不仅仅是为了大梁的江山社稷，也是为了端王殿下好，你不要不识好人心！”

薛芊芊彻底被激怒了，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她纵身一跃而起，再次追着王轩诗疯狂地殴打起来。

“陛下、救命啊！陛下救命！”

王轩诗哪里是自幼习武的薛芊芊的对手？她的身手远不如薛芊芊敏捷，跑都跑不过，结结实实地挨了好几下重击，震得她五脏六腑都翻江倒海，疼痛不已。

梁帝看着在地上追着王轩诗暴打的薛芊芊，眉头皱得更紧了，脸色也愈发阴沉。

“薛芊芊，住手！”梁帝再次呵斥一声，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薛芊芊委屈地停下了动作，转过头，带着控诉的眼神，气鼓鼓地盯着梁帝：“陛下，她这样说云哥哥，难道您要放过她吗？难道您要让她逍遥法外吗？”

梁帝深吸了一口气，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沉声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朕自然会秉公处理，绝不姑息。朕一定会给她应有的惩罚。”

“好啊，既然陛下这么说了，那就惩罚她吧。”薛芊芊听到梁帝如此承诺，这才终于停止了追打。她精致的下巴高高抬起，带着一丝傲娇，静静地等待着梁帝给她一个满意的交代。

众人纷纷同情地看向了王轩诗，她想巴结柯王殿下并没有错，错就错在不该踩低端王殿下。谁人不知，自从端王殿下出事之后，陛下就格外的心痛难受，这么多年来，不仅遍寻天下名医，而且还对端王殿下有着一份独特的偏爱，就连执意不退婚的薛芊芊，都被陛下另眼相看，宠爱有加。王轩诗此举，无疑是在老虎头上拔毛，自寻死路啊。

“来人，把王轩诗拖下去，杖责二十！”梁帝干脆利落地开口，语气中充满了威严，不容置疑。

王轩诗一听，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杖责二十？那要是真的打完，恐怕她就得去掉半条命了啊！

“陛下饶命啊！臣女只是一时口快，口不择言！”王轩诗绝望地跪倒在地，放声痛哭起来，“更何况，臣女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若是因为这个就要受到如此严厉的惩罚……臣女不服！臣女不甘心啊！”

梁帝怒喝一声：“放肆！简直是冥顽不灵！”

户部尚书见状，赶忙上前一步，替女儿求情道：“陛下，臣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啊！千错万错都是臣的错，是臣教女无方，才让她如此口无遮拦，冒犯了圣颜。如果陛下一定要责罚，那就让臣来代替她承受这二十杖责吧！”

梁帝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带着怒火的目光狠狠地瞪着户部尚书。

周围的大臣见到这一幕，也纷纷出言，替户部尚书求情。王轩诗的话虽然刺耳，但并非没有道理，统领黑骑营自然是能者居之，从能力上来说，端王顾皁簌的确不如柯王。而且，王轩诗已经被薛芊芊给打成那样了，这惩罚……其实已经足够了。

薛芊芊眼眸一眯，心中暗骂一声，这些家伙，不愧是户部尚书的同僚，真的是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她爷爷纵然是手握重权的庆国公又如何？常年征战在外，不在朝中，那些赫赫战功对于这些只会耍嘴皮子的文官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还不如他们彼此之间的利益瓜葛来得重要。

薛芊芊看到大势已去，心里憋闷得厉害，虽然她把王轩诗打得够呛，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但是，她还是觉得不痛快，远远不够。

“陛下的意思是，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薛芊芊冷着一张俏脸，气鼓鼓地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