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菩萨泪

薛家，以绸缎生意立足，家财万贯。然而，冯怜怜，这个寄人篱下的童养媳，却只能穿着粗糙的褐衣，明眼人一看便知，她在这府中毫无地位，更无依仗。

她如一只误入樊笼的鸟雀，被命运捉弄，深陷泥沼。

那日，突如其来的变故，将她推入深渊。

男女之间，力量的悬殊如鸿沟般难以逾越。任凭她如何奋力挣扎，都无法摆脱那只铁钳般的手掌。那掌心覆着一层薄茧，触感粗粝，仿佛是常年习武之人。傅占，这个名字如同一道魔咒，让她在恐惧中战栗。

他蛮横地拉过她的手，滚烫的温度如同烙铁般灼烧着她的肌肤。冯怜怜本能地向后缩去，试图逃离这令人窒息的 நெருக்கமான இடம்。

身后，传来他粗重的喘息声，似是对她的抗拒感到不满。傅占骤然发力，将她整个人抵在了冰冷的供桌边缘。

空气中，弥漫着香炉里袅袅升起的檀香气息，那香还未燃尽，青烟渺渺，似在嘲讽她的无助。供桌上方，一尊金塑菩萨慈眉善目，俯视着她，眼眸中似乎蕴含着一丝悲悯。

沉重的撞击下，供桌剧烈摇晃，香炉倾倒，香灰如雪般洒落，落在她冰凉的手背上。

庙外，雨势渐大，淅淅沥沥的雨水汇聚成涓涓细流，沿着屋檐蜿蜒而下，最终汇集到薛廷的脚下。

“咚咚”，几声轻微的碰撞声响，打破了雨夜的寂静。他心怀担忧，走到门外，关切地问道：“怜怜，可是遇到了什么？有没有受伤？”犹豫片刻，他又吞吞吐吐地问道：“需要我……帮你上药吗？”

屋内，冯怜怜眼眶湿润，双颊绯红，像是熟透的蜜桃般诱人。然而，她的大腿内侧早已麻木不堪，粗糙的麻布衣衫被褪至腰间，露出了里面一片难以言喻的春色。

这副狼狈的模样，绝不能被薛廷看到！

若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她或许还能向薛廷求救。可眼下，她衣衫不整，就算真的什么都没发生，以薛廷的视角来看，也难免会产生误会。

这么多年来，薛廷之所以还愿意给她送药，帮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无非是因为他觉得她纯洁无暇。

可若是让他看到自己这副模样，那一切都将化为乌有。薛廷不仅不会再帮助她，甚至还有可能将此事告知薛陈氏，等待她的，将是回到薛家后一顿更加残酷的毒打。

她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缓了缓神，拉下了那只捂在她唇上的手，用一种极力克制的声音说道：“无……无事，只是……碰、碰到了香炉……”

听到这话，薛廷这才略微放下心来。

然而，冯怜怜话音刚落，便明显感觉到腰间的那只手骤然用力，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一般。紧接着，一阵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畔，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侵略性，牙齿在她敏感的耳廓上啃咬着。

她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能用双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唇，将所有的痛苦、屈辱和憎恨都一同深深地掩藏起来。

时间仿佛凝固，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无比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傅占才终于放开了她。冯怜怜顾不上双腿内侧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也无暇整理凌乱的衣衫，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慌不择路地想要逃离这个让她感到恐惧的地方。

然而，那人却再次拉住了她。冯怜怜娇躯微颤，如同风中飘摇的落叶，头发凌乱，手腕上留下了一圈触目惊心的红痕，显得狼狈不堪。与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傅占依旧衣冠楚楚，一身华贵的锦袍，更衬托出她的卑微和肮脏。

正当她惊恐万分之时，傅占似乎恢复了一丝清明，眼中的情欲逐渐褪去，剑眉微微蹙起，沉声说道：“你受伤了。”

方才的激烈反抗和巨大的惊惧，让冯怜怜完全忘记了身上的疼痛。经他这么一提醒，她才感受到早上的伤口早已全部裂开，鲜血浸透了粗糙的布衣，甚至连傅占的袍角上也沾染了些许血迹。

鲜红的血迹滴落在玄色的锦袍上，很快便与袍子的颜色融为一体，若不仔细观察，根本难以察觉。

冯怜怜下意识地躲开他的手，见他似乎已不再像方才那般狂躁，心中虽然依旧害怕他会再次得寸进尺，但还是鼓起勇气，压低声音警告道：“你我之间，本无冤无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还望公子能够守口如瓶，饶过小女子。”

这种事情一旦传扬出去，对于他一个男子来说或许算不得什么，但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尤其是像她这样被买来的童养媳，无疑是灭顶之灾，等待她的，很可能是无情的乱棍打死。

她若是有父母兄长，或许还可以击鼓鸣冤，寻求一线生机。可她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又能向谁诉说？

傅占没有想到，她竟然没有像那些寻常女子一般，哭哭啼啼地缠着自己，这让他感到有些意外，同时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方才他中了药，神志不清，才会不得已找了这样一个贫贱女子来纾解体内的燥热。

好在并没有真的占有她的身子，否则，若是因此被她缠上，那可就真是麻烦了。

想到这里，他从袖中掏出一个绣着精致花纹的荷包，扔到冯怜怜的脚下，仿佛施舍一般地说道：“这是事先答应给你的，拿着吧，从此以后，你我两不相干。”

此时的男子，与方才疯狂失控的模样判若两人。冯怜怜看了看脚下的荷包，又看了看男子身上穿着的华贵衣裳，心中飞速地盘算着。

她向来懂得审时度势，几乎在瞬间便想到了什么。她踌躇片刻，小心翼翼地说道：“公子既然想要了断此事，可否换一种方式给我银子呢？”

傅占那双狭长而锐利的眼睛，如同寒星般紧紧地盯着她，语气冰冷地问道：“你是想要以此来要挟我吗？”

要挟？果然，所有生来就享受荣华富贵之人，骨子里都瞧不起他们这些贱民。冯怜怜竭力掩饰着内心的情绪，轻声说道：“不是要挟，是交换。我帮了公子，公子也应当帮我。”

“你想要什么？”傅占问道。

“赎身。”冯怜怜毫不犹豫地说道：“看公子的穿着，定然是出身于富贵之家。公子您有才华，理应行善积德，这点小事对于您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可对于我来说，却是生死攸关的选择。我无父无母，无依无靠，还望公子能够可怜我，让我留在您府上，侍奉您家中的女眷也好，挑水浆洗也罢，只要能够让我从薛家脱身，我什么都愿意做。”

君子挟才以为善，若他不帮，岂不成了小人？

傅占听后，不禁冷笑出声，他抬手钳住她的下巴，仔细地打量着这张清纯娇丽的脸庞，片刻之后，语气讥诮地说道：“想不到你倒是挺有心计的。”

他再次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冯怜怜。”冯怜怜如实回答道。

“冯怜怜……”傅占低声念叨着她的名字，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还真是个贱名。”

冯怜怜听后，默默地垂下了眼眸，轻声说道：“是，奴婢出身贫寒，自幼便被卖了。若是公子嫌弃，等我入了您的府，还请您赐奴婢一个好听的名字吧。”

她心里忐忑不安，在来的路上，她已经试探过薛廷，却发现他根本靠不住。眼下，她只能硬着头皮，将这番屈辱当作筹码，以此来换取自己逃离的机会。

经历过此事，也让她更加清楚地认识到了现实。像她这种有些姿色，却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若是盲目逃窜，只会再次掉入另一个虎穴。

她必须积攒足够的银子，筹备好自己的栖身之所，才是上上之策。

而眼前这个人，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尊贵，俊美非凡，气度不凡，而且他腰间佩戴的那枚清润碧透的玉佩，更是昭示着他绝非寻常之辈！

他正是她最好的救命稻草！

虽然他是个危险人物，可她已经身处绝境，没有比现在更糟糕的境遇了。冯怜怜豁出去一般地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渴望。

她那坚韧的目光太过真挚，傅占忽然一笑，松开了手，漫不经心地说道：“不必了，这名字很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