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搓澡神器

“喂！”江钦云一手拿着擦手的巾帕，另一手叉着纤细的腰肢，杏眼圆瞪：“你这丫头要求可真不低，早知道我就不该多嘴告诉你！”
翠琴朝着她俏皮地皱了皱小巧的鼻子，娇嗔道：“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能打听出来！大不了回头我让春弦哥再给我细细讲一遍，他讲故事可动听啦！”
“呦呵，春弦哥？”江钦云饶有兴致地转过头，略带审视地看着她：“你们俩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好了？进展飞速啊。”
翠琴原本就白皙的小脸瞬间泛起一抹红晕，她羞涩地低下头，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桌上的东西，不敢再接话茬。
江钦云心情颇好地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心情愉悦地哼起了小调：“阿哥阿妹情意长啊～好像那流水日夜响；流水也会有时尽，阿哥～永远在我身旁……”
翠琴仿佛背后有恶犬追赶一般，端起装满水的水盆，头也不回地飞奔了出去，落荒而逃。
江钦云心情甚好地在镜子前哼着歌，耐心等着翠琴回来给她梳妆打扮。不经意间，她眼角余光瞥到门口似乎站着一个人影，吓得她猛地打了个激灵，差点跳起来：“哇！你走路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真是吓死我了！”
“抱歉，吓到你了。”李宇炎身姿挺拔地倚靠在门框上，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你唱的曲子旋律很特别，又是我从未听过的，是你‘家乡’的曲调吗？”
“是啊！”江钦云笑着点了点头。
李宇炎长长的睫毛微微垂下，遮住了眼底复杂的情绪。他只知道沈青玉的生母出身卑微，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京城百姓，根本没有什么故乡。那么，她口中那个他一无所知的“家乡”，究竟又在哪里呢？

江钦云简单梳洗打扮一番后，便准备动身去找王家父子。刚一走出温暖的房间，她便惊讶地发现王大人和王晋纮竟然笔直地站在门外，像两尊门神一样。
王家父子一见到她出现，立刻如临大赦般迎了上去，语气急切：“侧王妃您醒了！不知咱们何时才能开始啊？”
江钦云仔细打量着他们，只见王晋纮小心翼翼地抱着装贡品的盒子，父子俩都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面容憔悴不堪，疲惫之色溢于言表：“你们不会是一直站在这里，站了一整夜吧？”

王大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略显尴尬：“实在是心急如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想着能早一点见到侧王妃，所以便在此恭候了。”
江钦云嘴角抽搐了一下：“……我看你们是担心我连夜跑路了吧！”
王家父子顿时如临大敌，慌忙摆手否认，神情惶恐：“怎么会！怎么会！侧王妃您说笑了，我们怎么会那样想呢？”
江钦云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王晋纮怀中抱着的盒子：“东西都捡回来了？”
王晋纮连忙乖巧地点头如捣蒜。
“给我吧！”江钦云面带微笑地朝他伸出了手。王晋纮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将怀里的盒子抱得更紧了。
江钦云顿时语塞。
王家父子也瞬间屏住了呼吸。
两人相对无言地僵持了片刻，江钦云略显尴尬地笑了笑，默默地收回了手：“是我唐突了，既然如此……那就由王公子继续抱着吧！”

江钦云带着王家父子找到了沈府的总管，客气地请他帮忙找两个擅长制作木头模子的手艺人，然后又带着王家父子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李宇炎正坐在房间里，手捧书卷，看得津津有味。江钦云走到他面前，有些诧异地问道：“今天不用去会见宾客吗？”
“今天来的大多是即将外放到地方任职的官员，我就不去凑热闹了。”李宇炎头也不抬，眼睛依旧专注地停留在书页上，所以并没有注意到跟在江钦云身后的王家父子。直到两人恭敬地向他行礼问安，他才恍然察觉有客人来访，连忙吩咐春弦准备茶水。
“空腹饮茶容易伤胃。”江钦云连忙阻止，转头吩咐翠琴：“王大人和王公子还没吃早饭，你去厨房看看有什么现成的吃食，尽快端一些过来，要热的。”
寒冬腊月，滴水成冰，在寒风中站了半宿，最渴望的就是一顿热气腾腾的饭菜。王家父子听到这话，几乎是感激涕零，恨不得立刻跪下来磕头谢恩。
李宇炎似乎并没有与他们攀谈的兴致，只是微微颔首，便继续低头看书。王大人也已经被冻饿交加折磨得没了力气，也懒得开口说话。两人就这样安静地站在一旁，气氛有些尴尬。没过多久，翠琴便领着两个丫鬟走了进来，她们手中端着热气腾腾的馒头、精致的小菜，还有香气扑鼻的汤羹。
王家父子狼吞虎咽地将食物一扫而空，饥肠辘辘的肚子终于得到了慰藉，身体也渐渐暖和起来。王大人一边喝着茶，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李宇炎闲聊着。王晋纮则抱着装贡品的盒子，昏昏欲睡，上下眼皮不停地打架。
酒足饭饱之后，身体也暖和了，困意如同潮水般涌来，很快，王大人也抵挡不住睡意侵袭，开始昏昏沉沉，和李宇炎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没过多久，便也靠在椅子上沉沉睡去。

等到他们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上盖着厚厚的毯子，火炉也被移到了他们的脚边，暖意融融。然而，房间里却空无一人，静悄悄的。
夕阳西下，昏黄的光线透过窗户照进房间，给屋内的所有东西都镀上了一层昏暗老旧的色彩，更显寂寥。
王晋纮猛地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他连忙低头查看，发现装贡品的盒子仍然牢牢地抱在怀里，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转过头，用力地推了推身旁的父亲：“爹！爹！醒醒！”
王大人睡眼惺忪地坐起身，身上的毯子也随之滑落到地上：“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王晋纮走到窗边，朝外面看了一眼，忧心忡忡地说道：“太阳都快要落山了。”
“什么？”王大人听到这句话，顿时被惊得彻底清醒过来，他惊慌失措地四下张望，发现房间里只有他们父子二人，急切地问道：“人呢？其他人都去哪里了？”
王晋纮也是一脸的茫然和无措。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江钦云面带微笑地走了进来。见到两人都已经醒了，她笑着说道：“你们醒了？模子已经做好了，跟我来吧！”
王家父子虽然满腹狐疑，但还是乖乖地跟着她走出了房间，一路来到了厨房。只见一口砂锅架在灶火上，灶膛里的火焰熊熊燃烧着，锅里的水也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在砂锅的旁边，整齐地摆放着许多巴掌大小、形状各异的木头模子。
江钦云指着灶火上的砂锅，对着王晋纮吩咐道：“把那些碎块都倒进去吧！”
王晋纮有些迟疑地看了看王大人，他爹向他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照做。他这才小心翼翼地抱着盒子来到灶台前，将盒子里的肥皂碎块全都倒进了砂锅里。
江钦云随后吩咐一声：“点火！”
旁边立刻有下人将干燥的木柴放进灶膛里，然后拿着扇子用力地扇着风，火焰顿时燃烧得更加旺盛。
“侧王妃，您这是……”王大人有些担忧地看着江钦云，小心翼翼地问道：“这究竟是在做什么呀？”
“当然是把肥皂煮化呀！”江钦云将双手背在身后，目光专注地望着灶火上的砂锅，只见锅里的水开始沸腾，徐徐冒出阵阵热气：“其实原理很简单，这东西遇热就会融化，遇冷就会再次凝结。只要把它们弄碎，然后再融化重塑就可以了！”
“竟……竟然还有这种事情！”王大人目瞪口呆地望着灶台上咕嘟嘟冒泡的砂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江钦云指挥着一旁的丫鬟往砂锅里加了一点清水，然后转过头，对着王大人安慰道：“大人请放心，这东西重新凝结之后，去污能力绝对不会受到任何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