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狭路相逢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勾勒出一幅流光溢彩的都市画卷。翠琴一双灵动的眼眸眨了眨，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主子，我只知道那地方叫逍遥居，至于具体位置嘛，还真不太清楚。”

江钦云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语气轻松地说道：“这样啊，那就好办多了。”

翠琴满脸疑惑，不解地问道：“主子，你这是打算做什么呀？”

江钦云轻声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神秘：“今晚，咱们就去那逍遥居好好地消费一番，所有花销，我来买单！”

“消费？”翠琴听得一头雾水，这个词对她来说实在有些陌生。但“晚上要去逍遥居”这句话，她却是听得真真切切，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满脸费解地问道：“去那儿做什么呀？万一，我是说万一，在那儿碰上那个坏女人，那可如何是好？”

江钦云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们就是要去碰她，而且最好还能碰出点火花来。”

“啊？”翠琴圆圆的眼睛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仿佛一个巨大的问号悬挂在她的脑门上：“这……这是为何呀？”

“因为……”一个略带沙哑的嗓音突然响起，语气压得很低，带着一丝神秘莫测的味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江钦云和翠琴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浑身一激灵，差点惊叫出声。两人连忙四下张望，目光如雷达般扫视着四周，最终，她们发现游廊的柱子后面，正小心翼翼地探出一个脑袋。那脑袋的主人有着乌黑亮丽的秀发，饱满白皙的额头，以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此时，这双眼睛正好奇地向她们这边张望。

“谁？”江钦云压低声音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警惕。

她看到那双好看的眼睛瞬间弯成了一道月牙，笑意盈盈，仿佛盛满了星光。紧接着，那半个脑袋迅速消失在柱子后面。一眨眼的功夫，一个身穿明黄色罗裙，身材却略显丰腴的年轻姑娘从柱子后转了出来。

她站在柱子旁边，那略显圆润的腰身，几乎与柱子的直径不相上下。江钦云忍不住在心中暗想：难为她是怎么躲到那后面的？

年轻姑娘迈着轻快的步伐，乐颠颠地跑了过来。还没等站稳，她就轻轻地喊了一声：“嫂嫂！”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少女特有的娇憨。

江钦云一愣，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翠琴则连忙敛身施礼，恭敬地说道：“公主！”

年轻姑娘笑着摆了摆手，示意翠琴不必多礼：“快起来吧！”她转头看向依然满脸茫然的江钦云，笑着拉起她的手，悄声说道：“嫂嫂，是我呀，云玲，我们在年宴上见过的，你忘记了吗？”

江钦云喃喃自语道：“云玲公主？聊斋？”

云玲公主闻言，笑得更加开心了，连连点头道：“对对对，你想起来啦！我们在嵩陵斋里聊过的。”

江钦云：“……”以后不会闹鬼吧？她忍不住在心中默默吐槽。

云玲拉着她的手，轻轻地摇晃着，语气带着一丝恳求：“今晚，你们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江钦云板起脸，故作严肃地说道：“不好。”

云玲闻言，脸上的笑容却丝毫未减，反而带着一丝狡黠：“那我我现在就去告诉我哥。”

江钦云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瞬间软了下来：“好，我们一起去。”

云玲顿时喜笑颜开，兴奋地说道：“多谢嫂嫂！”

夕阳西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江钦云和翠琴迅速换上了男装。江钦云对着镜子仔细地照了照，觉得自己这身打扮甚是潇洒不凡，心情愉悦之下，忍不住拿了个戏腔，自顾自地唱了起来：“你来看，这是哪家的小公子，这般风流倜傥啊！”

翠琴被她逗得轻笑出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欣慰：“主子，你变了好多。以前你总是闷闷不乐，一个人坐在屋里发呆，一坐就是一整天。现在你爱说爱笑，虽然总是说些我听不懂的话，但是奴婢心里还是高兴。”

江钦云有些心虚地吐了吐舌头，连忙转移话题道：“时辰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两人一路来到约定的地点，发现云玲公主早已在那里等候。她也换了一身男装，一身暗金色锦袍，在暮色中显得格外醒目，远远看去，像一块欠点火候的月饼。

其实，江钦云真正想找凌澜说说话，就算在王府里直接拦住她也是一样的，实在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又是女扮男装，又是偷偷溜出门。但这些日子，江钦云实在是憋闷得太久了，也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找个由头出门透透气。

逍遥居位于灯盏街，这条街上布满了各种歌舞妓坊，是远近闻名的销金窟，寻欢作乐的场所。虽然夜幕已经降临，但街道上依然热闹非凡，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华丽的灯笼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街道映照得如同白昼一般。五彩缤纷的彩绫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宛如一道道绚丽的彩虹。三个姑娘都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对周围的一切都感到格外新鲜，好奇地四处张望着。

逍遥居是这条街上规模最大的乐坊，据说其幕后老板有着深厚的皇家背景，财力雄厚，实力雄厚。一栋双层小楼，雕梁画栋，气势恢宏，尽显奢华之气。

江钦云三人站在逍遥居门前，敞开的大门中透出里面明亮的灯火，以及熙熙攘攘的人群。丝竹琴音如流水般从里面缓缓流淌而出，时而夹杂着女子婉转动听的吟唱声，让人听得如痴如醉。

江钦云不由自主地感慨道：“真想拍照发朋友圈啊！”

云玲公主没听清楚，疑惑地问道：“嫂……少爷，你说什么？”

“没什么。”江钦云摇了摇头，看看身边的两人，说道：“咱们进去吧！”

三人一同来到逍遥居门前。与其他场所不同的是，那些原本应该热情上前招呼客人的老鸨，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迎上来，而是只是淡淡地打量了她们几眼，随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便转身去招呼她们后面的客人了。

江钦云她们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没有多想，只是跟着其他客人一起走了进去。

一楼大厅里摆放着许多桌子，不少客人正和歌妓们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三人好不容易才寻到一张位于角落里的空桌坐下，然后便开始四处张望起来。

让她们感到奇怪的是，其他客人一进门，就会立即有歌妓热情地迎上前去，嘘寒问暖，殷勤备至。唯独她们三人，进来已经很长时间了，却始终无人问津。如果不是偶尔有歌妓朝她们投来一些古怪的目光，江钦云甚至都要以为她们开启了隐身技能了。

云玲和翠琴也察觉到了这种异样，两人面面相觑，都感到有些摸不着头脑。

江钦云摆了摆手，毫不在意地说道：“不管那么多了，你们先在这里喝茶，我去找凌澜。”说完，她便起身，随便拉住一个歌妓，向她打听凌澜在哪个房间。

那歌妓闻言，用一种仿佛要将人看穿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仿佛要将她从里到外彻底剖析一般，看得江钦云心里直发毛。过了好一会儿，那歌妓才轻笑一声，抬手指了指二楼右侧的方向，说道：“那边，往里面走，倒数第二个房间。”

江钦云连忙拱手作揖，客气地说道：“多谢美人。”

那歌妓见状，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打量她的目光又添了几分新奇之色，随后掩嘴笑着走开了。

江钦云按照歌妓的指点，一路来到二楼右侧倒数第二间房门前。她抬手想要敲门，却没想到房门竟然是虚掩着的，轻轻一碰就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对男女正拉拉扯扯的场景，是真正意义上的拉拉扯扯。那男子紧紧地拉扯着女子，似乎想要与她亲近，而女子则似乎并不情愿，极力地推拒着。

听到动静，两人同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齐刷刷地朝门口的方向看了过来。

江钦云也愣住了，举在半空中的手尴尬地僵在那里。

屋里的女人根本不是白天见到的那个身穿水蓝裙衫，清丽秀颜的凌澜。

江钦云的脖子仿佛生锈了一般，机械地回头看了看身后，又看了看房中的两人，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连忙说道：“不好意思，我走错门了，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