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美人殇

类别:古代言情 作者:字数:2325更新时间:25/08/04 00:42:04

厅堂内的气氛骤然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江钦云身上。那些丫鬟侍从们,无一不偷偷抬眼,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沈夫人与沈烟染母女俩更是面露厌恶,仿佛与她同处一室都是一种耻辱,恨不得立刻撇清关系。就连李宇炎和李宇哲这两位王爷,眼中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

“看来这位侧王妃,当真是与往日大不相同了。”李宇哲掩嘴轻笑,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

李宇炎并未理会他的调侃,只是向身侧的侍从递了个眼色,沉声道:“春弦,去执行家法。”

名为春弦的侍从心领神会,恭敬地点了点头,便带着江钦云离开了厅堂。

沈夫人心中怒火难消,她狠狠地瞪了一眼江钦云离去的方向,转而向沈烟染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去李宇炎面前多说几句好话,务必让江钦云受到更严厉的惩罚。然而,沈烟染还未及开口,李宇炎便率先说道:“丞相夫人既然来了,不如与嫣柔好好叙叙旧再回府吧。来人,送沈姑娘和丞相夫人回暖阁。”

两人虽心有不甘,但也知道此刻多说无益,只得无奈地随着丫鬟先行离开了。

偌大的厅堂里,顿时只剩下了李宇炎和李宇哲兄弟二人。

一时间,厅堂内寂静得落针可闻。

过了许久,还是李宇炎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抬眼看向李宇哲,语气平静地说道:“安王还不打算回府吗?”

李宇哲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懒洋洋地说道:“我这不是等着聆听二哥的教诲吗?”

即便此刻厅中只有他们二人,李宇炎依旧保持着端正的坐姿,他的神情和态度都平静得近乎和蔼,但李宇哲心里清楚,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绝不是什么可以轻易靠近的信号。

李宇炎语气淡淡地说道:“不要再来惠王府,更不要再靠近沈青玉。”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宇哲闻言,换了个更加慵懒的姿势,斜倚在椅子里,轻笑着说道:“她曾经是我的丫鬟,我们也算是旧相识了,二哥不让我来看她,岂不是显得我有些不念旧情?”

李宇炎闻言,难得将目光转向了他,面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却变得凌厉了许多:“你是盼着她死的。”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刃,直刺李宇哲的心脏,“沈青玉被指控毒害沈烟染,你安插在我府里的眼线,一定早就将此事告诉你了。你若真是担心她的安危,早就该来了。可是你没有,你一直在等,等着看我会不会盛怒之下杀了她。”

李宇哲闻言,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脸上的笑容依旧玩世不恭。

李宇炎继续说道:“可惜你没等到她身亡的消息,所以你又来了。想继续用那些甜言蜜语来哄骗她,让她把东西交给你。”

李宇哲闻言,嗤笑一声,反唇相讥道:“二哥不也是一样吗?就今日的情形来看,那东西你定是还未到手,不然你又怎会为了保住沈青玉,而不惜得罪沈丞相妻女呢?”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两把无形的利剑,互相碰撞,迸发出激烈的火花。谁也不肯退让,谁也不肯示弱。

“二哥的命令,恕我无法遵从。惠王府,我还是要来;沈青玉,我也要见。”李宇哲缓缓站起身,漫不经心地整理了一下衣袍,然后朝着李宇炎施施然地行了一个礼,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说道:“咱们就拭目以待,看看究竟是谁能从她手里拿到那件东西。愚弟告退。”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厅堂,留下李宇炎独自一人坐在那里,脸色阴沉得可怕。

再说那春弦,从刑房出来,正巧迎面撞上了怒气冲冲的沈烟染。

“沈青玉呢?”沈烟染语气不善地问道。

春弦闻言,连忙向身后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回沈姑娘,侧王妃就在后面,她刚受了刑,行动不便,是翠琴扶着她往外走的。”

“自己还能走动,看来你真是手下留情了!”沈烟染一听这话,顿时沉下了脸,语气中充满了不满。

春弦闻言,连忙低下头,垂手肃立,恭敬地说道:“奴才不敢。”

沈烟染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语气冰冷地命令道:“把她关到柴房去!”

春弦闻言,猛然抬起头,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王爷可没有说要关柴房啊!”

“这还需要王爷吩咐吗?府里下人受了鞭刑之后,不是都要关到柴房里吗?”沈烟染用眼角的余光瞥见江钦云正一瘸一拐地扶着翠琴出现在刑房门口,语气变得更加狠戾了几分,“这是惠王府的规矩,谁也不能例外!”

春弦闻言,有些为难地说道:“可是……”

“可是什么?”沈烟染厉声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充满了威胁,“就照我说的办!还有,关柴房是按着王府的规矩来的,你就不必在王爷面前多嘴了!”

沈烟染向前迈了一步,压低声音,凑到春弦的耳边,一字一句地说道,充满了警告的意味:“你听明白了吗?”

春弦迟疑了片刻,万般无奈地点了点头,回答道:“是。”

沈烟染满意地瞥了一眼正缓缓走来的江钦云,脸上浮现出怨毒的笑容,声音森冷地说道:“不许给她请大夫。”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春弦抬起头,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重重地叹了口气,心里暗暗叫苦:这可如何是好啊?

“侧王妃,”春弦垂手立在路边,给走到近前的江钦云躬身施礼,“请您移步柴房。”

“柴房?”江钦云闻言,大惊失色,忍不住惊呼出声:“我都伤成这样了,还要让我去劈柴?”

春弦闻言,连忙解释道:“……请侧王妃在柴房休养三日。”

江钦云闻言,疑惑地问道:“为何要让我住柴房?难道惠王要收回青玉阁,不给我住了吗?”

春弦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声音低落地回答道:“王府的规矩,凡是受了鞭刑之后,都要关三日柴房。”

“那是对下人的!”翠琴闻言,顿时义愤填膺地说道:“怎么能让侧王妃也住柴房呢?”

春弦闻言,头埋得更低了,心里恼恨沈烟染的跋扈恶毒,却也不敢去跟王爷告状。

“算了,别为难他了,他也是听命行事。”江钦云扶着翠琴的肩膀,艰难地直了直腰,却还是牵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柴房在哪里?头前带路吧。”

“多谢侧王妃体谅!”春弦带着两人去了柴房。

柴房里堆满了乱七八糟的干柴,翠琴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清理出一块能躺人的地方,又找了一些干草铺在地上,这才稍稍像了个人能待的地方,“主子,您先将就着歇歇吧!”

江钦云小心翼翼地躺了下去,虚弱地说道:“谢谢你啊!”

翠琴闻言,有些惶恐地摇了摇头,连忙说道:“主子快别这么说,奴婢可当不起您一个‘谢’字!”

江钦云知道,自己跟这个生活在封建奴隶制度下的姑娘,一时半刻是说不清楚的,于是便闭上了嘴,默默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柴房的四壁都是用木头钉成的,木板之间还留着许多缝隙,寒冷的北风透过这些缝隙,拼命地往里钻。江钦云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心想:这会儿都已经这么冷了,等到了夜里,恐怕更难熬了。

不知不觉间,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隐约听见有人在呼唤她,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却仿佛有千斤重一般,无论如何也睁不开。

“主子,主子……”翠琴摸着她滚烫的额头,急得几乎要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