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谣言止

渠煜的神色显得格外凝重，语气也压得极低：“近来坊间那些流言蜚语，源头恐怕直指怀王府与鲁王府，我那小婶婶，平日里与怀王妃、鲁王妃走动频繁，难保不是受到了她们的蒙蔽与教唆。”

他略作停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继续道：“殿下已在暗中着手瓦解这两府的联盟。若能在此事中，证实是他们恶意中伤，那么他们必定会反目成仇，互相撕咬。”

渠煜的心中，也正是盘算着这个计划。他回头望了一眼凌王府的方向，便不再停留，立刻动身离开了。

此事，他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绝不姑息。

渠煜查办事情的效率，远超崇凝的预料。八月初，他便已将那些造谣生事者悉数抓捕归案。经过几番审讯，顺藤摸瓜，最终将线索指向了怀王府和鲁王府。

朝堂之上，渠煜手持证据，掷地有声地禀告道：“父皇，这些时日，儿臣亲自审问了凌王府的妾室冬儿等人。她们已亲口承认，此事并非受人指使，那见不得人的药物，也是她们私下购买。因对药性一无所知，失手用量过多，这才酿成了皇叔的惨剧。”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凌厉：“至于那些市井流言，儿臣也已抓获了散布者。经查问得知，他们都是从怀王府的门房处听来的消息，说是怀王曾亲口对王妃提及，皇叔此次受伤，必定与父皇有关。怀王还特意交代手下，将此消息散布出去，鲁王府也在暗中推波助澜。”

轩冯帝的面色，瞬间由阴转晴，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这几日，这口黑锅压得他喘不过气，简直憋屈至极。如今真相大白，他恨不得立刻将那些陷害自己的人，千刀万剐。

“殿下此言，可有真凭实据？”怀王眼见事情败露，仍不死心，试图狡辩。

渠煜不慌不忙，将手中的奏折呈到轩冯帝面前：“人证俱在，怀王若想对质，儿臣即刻传他们上殿。怀王府的丫鬟、门房，鲁王府的采办、看门婆子，皆可出面作证。”

他清晰地将人证一一列出，怀王听罢，脸色骤然一变。鲁王也坐不住了，再也无法保持淡定。

“看看你们都干了些什么好事！”轩冯帝怒不可遏，看完奏折后，直接将其狠狠地摔在怀王和鲁王的脚下，震怒道：“凌王遇险，你们不想着四处寻访名医，竭力医治，反而造谣生事，散布谣言，究竟是何居心？”

怀王和鲁王埋着头，一言不发。在确凿的证据面前，他们的确无从辩驳。

“数月以来，你们处处造谣构陷于朕，朕都忍了。”轩冯帝滔滔不绝地指责着，好不容易抓到机会，自然要好好发泄一番，“如今，你们竟敢拿凌王的身体来做文章。朕还听说，你们的那些流言蜚语，都快把凌王妃逼得要遁入空门，出家为尼了！”

怀王抬起头，脸色阴沉得可怕：“皇上此言差矣，臣等也是出于对凌王的关心。若非凌王妃进门，臣等又怎会得知，皇上您精心挑选的奴仆，竟然是一群苛待凌王的蛀虫？皇上您一片好心安排奴婢，那些人却处处惹是生非，实在难以让人不怀疑，此事是否真的与皇上您毫无瓜葛。”

“怀王，你好大的胆子！”渠煜一声怒喝，根本不顾及对方是自己的皇叔，厉声道：“铁证如山，你还要强词夺理，狡辩不成？”

怀王转头看向他，语气依旧强硬：“殿下，臣并非狡辩，只是就事论事罢了。毕竟皇上先前做的那些事，可是给凌王府添了不少麻烦呢。若要说，是谁逼得凌王妃想要断发，出家为尼，想必皇上心里比谁都清楚！”

“你放肆！”轩冯帝听了这话，心中越发虚，恼羞成怒。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等待着他对怀王和鲁王的处置。可轩冯帝越是被众人注视，心里就越发慌乱。他总觉得，这些人似乎已经看穿了他的虚伪和真面目。

“都给朕滚回去闭门思过，好好反省！”他丢下这句话，便匆匆拂袖而去。怀王和鲁王彼此对视一眼，露出了意料之中的轻蔑笑容。他们再看向渠煜时，只见他眉头紧锁，满脸不甘。

早朝结束后，渠煜便带着满腔的怒火，来到了正德殿。淑贵妃正在教导衡山公主写字，渠煜还未进门，就被嬷嬷拦了下来。

“殿下，娘娘说了，殿下现在火气太大，不如先在外面散散心，平复一下心情吧。”

听这话的意思，淑贵妃显然也清楚朝堂上发生的一切。

渠煜无奈，只好在殿外等候。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有人请他进去。

衡山公主乖巧地朝他行礼：“皇兄。”

“嗯。”渠煜对她并不亲近。惠妃向来嚣张跋扈，失踪的九皇子也极其不受渠煜待见。受这些影响，他对衡山公主的态度也很冷淡。

嬷嬷带着衡山公主离开后，淑贵妃依旧坐在桌前。她见渠煜脸色阴沉，便率先开口道：“怀王和鲁王手握重兵，你父皇也要忌惮他们三分。即便证据确凿，也不能对他们处以重罚。这些，你早该想到才是。”

“他们此次趁着小皇叔出事，造谣诽谤，肆意抹黑，若是不当众澄清，岂不是要让父皇蒙受不白之冤？”

淑贵妃眉眼间浮现出一丝愁苦：“在凌王府的事情上，你父皇也算不得完全冤枉。”

“母妃也觉得父皇对小皇叔的好，都是虚伪的表面功夫吗？”渠煜有些无法接受：“这些日子，得知小皇叔身体抱恙，父皇可是每日都过问太医的病情啊。”

淑贵妃走到他面前，替他抚平衣角的褶皱：“眼见，不一定为实。”

淑贵妃的话，让渠煜隐隐产生了一些猜测。他心中有关父亲仁慈的印象，也开始发生了动摇。

“你小皇叔的身体，可好些了？中秋的时候，记得邀请他们夫妇二人进宫赴宴。”淑贵妃又替他整理了一下腰间的玉佩：“不管他们与你父皇之间有什么过节，都与你无关。”

渠煜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中秋节，崇凝决定带着锦若入宫赴宴。渠煜亲自上门递送请帖，而且还是淑贵妃亲自相邀，崇凝几乎没有经过任何考虑，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被轩冯帝恶心了这么久，在成功离间林家，将轩冯帝的丑恶行径公之于众之前，她需要有人在中间调和，让轩冯帝暂时不要找她的麻烦，省得她三天两头地浪费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