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寿宴鸿门

好端端地，拉着她辨认林家的姐妹们是何用意？
崇凝心中虽充满疑惑，但并未表露，只是礼貌地点头回应。
“快，快，快！把她们姐妹几个都叫过来。”长安伯夫人热情地招呼着邻桌的几位年轻女子。
突然被点名，那些小姑娘们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在林老夫人身边侍候的两位妇人也愣了一下，本想出言阻止，却已有两位伶俐的媳妇将那几位姑娘领到了崇凝的面前。
她们的年纪都不大，尚未完全长开的眉眼谈不上惊艳，只能说是姿色平平。
她们齐声行礼道：“参见表叔母。”
表叔母……
明明年纪相仿，辈分却硬生生高出一截，这让崇凝感到些许不适。
不过，这也实属无奈。明肃皇后的三个哥哥都比她年长许多，她诞下锦若时已是高龄，辈分自然而然地拉开了。而长安伯夫人又是林老夫人的小女儿，程翎则是长安伯夫人的小女儿，因此，锦若和程翎的年纪反而更加接近。
“嗯，林家果然擅长教导女儿。”面对着这些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崇凝有些难以摆出长辈的架子，而且，她也无法准确判断林家让她见这些姑娘的真实意图，只能不冷不热地敷衍一句。
侍立在林老夫人身旁的两位妇人脸色微微一变，走上前来，不动声色地将那些姑娘们带回原位。
长安伯夫人却反手将程翎拉到身前：“既然是一家人，就无需拘泥这些繁文缛节了。翎儿，快来给你的表哥表嫂敬茶。”
表哥表嫂？
崇凝对这个称呼不以为然，心里勉强可以接受，只是不明不白地让她敬茶又是为何？
“表哥，表嫂。”程翎端着茶盏，款款停在她的面前。锦若却置之不理，将头扭向一边，权当没看见。
崇凝笑着说道：“既然是表兄妹，何必如此客气？敬茶就免了吧，让我仔细看看。”
她接过茶盏，随意放在一旁，随即亲昵地拉过程翎的手，故作姿态地说道：“妹妹生得真是标志。”
林老夫人也开口道：“都是姨表亲，翎儿的年纪又与你相仿，往后可要多多走动才是。锦若，怎么不和翎儿说说话呢？”
嗯？崇凝从中察觉到了一丝异样：“虽然是姨表亲，可毕竟年纪也不小了。表妹尚未定亲吧，还是与外男保持些分寸才是，免得惹人误会。”
好家伙，这位长安伯夫人还真是擅长给人添堵。分明是想将自己的女儿推销出去，却偏偏拉了几个懵懂的小姑娘出来做陪衬，也难怪那两位妇人会面露不悦。
摊上这样一位小姑子，想必早已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令人不快的场面了吧。
她这番话语，使得程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尴尬地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行得正，坐得端，不怕别人说三道四。”长安伯夫人颇为自欺欺人地说道：“再说，也不是没有亲上加亲的先例。”
长安伯夫人一脸的自以为是，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自信，认为崇凝会顾及颜面，不会当面反驳她。
崇凝对林家突然想要攀亲的意图，心中也大致有了数。
还真是贪得无厌啊！不仅惦记着她的嫁妆，还觊觎着凌王府的钱财。
“什么亲上加亲？”锦若怒声嚷道：“你们烦不烦啊？”
长安伯夫人的脸皮极厚，竟然没有丝毫羞愧之色，反而笑了起来：“是是是，哎呦~生气了呢，不说了不说了。今日是老夫人大寿，不谈论其他的事情了。”
“是啊，今日是老夫人高寿，不愉快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崇凝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神情窘迫的程翎：“妹妹快坐下吃东西吧。”
锦若都如此严肃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但凡要点脸面的人，都该将心中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扼杀在摇篮里才是。
竟然能说出“亲上加亲”这种话，她们不觉得难为情，自己都替她们感到羞愧。当着这么多官眷的面，是当她这个正妻已经死了吗？
程翎的举动，与毛遂自荐又有何区别？毫无大家闺秀的体统，真是给家族丢人现眼，也难怪那两位妇人会满脸鄙夷。
程翎羞愤不已，扭头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就这点城府，也想走勾引人的路子？没前途！
“别生气了，不值得。”崇凝拍了拍锦若的手背，故意安慰着他，好让在场的其他人明白，锦若方才确实是动了真怒，绝非长安伯夫人一句玩笑话就能轻易带过的。
锦若板着脸，一言不发。他对林家没有任何好感。他的姐姐被迫远嫁匈奴和亲，二嫁父子二人的事情，足以让他恶心一辈子。
亲上加亲？
他恨不得将林家的所有女眷都送去匈奴，让她们也尝尝侍奉父子二人，甚至还要侍奉孙辈的耻辱滋味。
“听说这次老夫人大寿，凌王妃送了一尊白玉佛像？”长安伯夫人迫切地想要找些话题来刷存在感：“我见识浅薄，还从未见过如此珍贵的宝物，今日借着老夫人的光，也能大开眼界了。”
“白玉佛像？莫非是大齐仁宗立后之时，大法寺主持进献的那尊？”一位夫人好奇地问道。
长安伯夫人点了点头：“正是。凌王殿下孝敬外祖母，知道老夫人虔诚礼佛，所以特意取出来孝敬长辈的。”
这番话语，让崇凝再次大开眼界。好家伙，这是只字不提她啊！那尊佛像好歹也是她的嫁妆吧？
看来，林家也知道惦记别人的嫁妆是一件丢脸的事情，所以存心模糊这一事实。
提及自己心心念念的佛像，林老夫人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一些：“那就拿出来让大家一同欣赏吧。”
那尊白玉佛像乃是难得的珍品，她早就迫不及待地想在这些官眷面前炫耀一番了。这不仅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更是她成功拿捏住凌王妃的有力证据。
再怎么有脾气又如何？还不是得将她这个外祖母喜欢的东西乖乖地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