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傻王爷

程翎闻言，内心瞬间燃起了一股强烈的渴望。细细权衡之下，凌王似乎确实是一个相当不错的选择。

尽管凌王府那富可敌国的财富让她垂涎三尺，但一想到要嫁给一个痴傻之人，心中又难免生出几分不甘。

长安伯夫人何等精明，一眼便看穿了她的顾虑，继续劝说道：“傻子也是男人啊！退一步说，就算嫁给心智健全的男人，你们之间能做的，不也就是那点儿事儿？更何况，你若只是以侧妃妾室的身份入府，只要能尽心伺候，早日为王府诞下子嗣，还怕享受不到荣华富贵吗？要知道，正室主母可是要操心整个家族的事务呢。再说了，你一个和亲公主，身份地位本就岌岌可危啊！”

这番话语，直说得程翎双颊绯红，娇羞不已。但仔细思量一番，又觉得长安伯夫人所言极是。

她也曾见过不少权贵公子，其中最让她心仪的莫过于当朝太子殿下。只是，太子身份何等尊贵，觊觎太子妃之位的女眷，更是数不胜数。

而长安伯府早已家道中落，根本无法得到太子的青睐。想当初，林老夫人曾厚着脸皮去恳求皇后，希望能让她进宫做个伴读，借此机会接近太子，却都被皇后断然拒绝了。

既然伺候太子已然无望，那么凌王便成了她最好的选择。

年轻，俊美，膝下无子，又拥有着令人艳羡的万贯家财，抛开他是个傻子这一点不谈，着实没什么可挑剔的。

看到程翎的反应，长安伯夫人心中已然有了数，起身走到林老夫人面前，压低声音问道：“母亲，依您看，翎儿与锦若是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她的意思表达得如此直白，林老夫人反倒愣了一下，仔细地打量着程翎，神情略显犹豫，说道：“只怕……不太合适吧。”

毕竟是自己的外孙女，她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

“外人哪里有自家人贴心呢？母亲还指望她一个外人来帮扶林家不成？”

这番话正中林老夫人的下怀。

林家后辈之中，并没有特别出色的男丁，如今也只是仰仗着明肃皇后的颜面，在朝中勉强维持着局面。家中人口众多，钱财早已入不敷出。之所以突然想要和凌王府搞好关系，也是看中了凌王府那令人咋舌的泼天财富。

只是从崇凝的表现来看，她似乎并不是一个容易拿捏的人，也指望不上她能帮衬林家。若是程翎能够嫁入凌王府，倒是一个极好的帮手。

林老夫人缓缓点了点头，母女俩的意见也达成了一致。

女眷席面上，除了林老夫人和崇凝独自占据一席之外，其余人都是两三人共用一席。这种大杂烩式的寿宴，让崇凝颇为不屑。桌上的菜肴倒是十分精致，只是油腻腻的，她并不喜欢。她实在无法理解，林老夫人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为何会喜欢这样的吃食。

老年人还是应该饮食清淡些才好。

林家为了热闹，还特意请了戏班子来唱戏，锣鼓喧天，热闹非凡。可崇凝却只觉得烦躁不已。她向来不喜欢这种场合，太过吵闹只会让她感到心烦意乱，而且周围没有一个她熟悉的人，想找个人说说话都找不到。

林老夫人倒是很想和她多聊几句，但崇凝实在受不了她那倚老卖老的语气。

“阿姒。”一个略带稚气的声音传来，崇凝寻声望去，只见锦若正朝着她跑来，然后一屁股坐在她身边，趴在桌子上，小声说道：“我肚子疼。”

他实在是待不住了，只想找个借口，先躲一会儿。

崇凝见状，立刻朝着飞雁使了个眼色。飞雁心领神会，带着锦若走了出去，又找了林家人问路。

“王爷以前总是畏畏缩缩的，如今倒是大方了不少，可见跟着王妃见了不少世面。”说话的妇人正是锦若的舅母，年过六旬，面容木讷冷漠，不说话的时候嘴角总是向下撇着，让人觉得不太好相处。

崇凝扯了扯嘴角，没有接话。其实人家说得也没错，锦若跟着她的确是见了不少世面。以前一直受人欺负羞辱，大概从来没有反抗过。

“锦若身份尊贵，还是得学些规矩体统才是。”林老夫人摆出了一副长辈的架势，语重心长地说道：“虽说不用任职担事，可是小孩子气太重也不好。”

崇凝客气地问道：“不知老夫人所说的规矩体统是什么呢？是逢人便要见礼吗？”

如果林老夫人说的是这个，那她可真是老糊涂了。无论如何，他再怎么是外祖母，也得先顾及着尊卑地位。

“是敬重长辈。”林老夫人还是在意锦若不与她亲近的事情。

世上哪有外孙不与外祖母亲近的呢？这其中必定是有人在背后挑唆。

崇凝笑了笑，不以为意地说道：“王爷瞧着老夫人面生，怕是把老夫人当做了寻常的臣妇。王爷身份尊贵，一时之间让他学会敬重他人，恐怕也有些困难。不如多见见面，时间长了就好了。”

一个“面生”二字，像是针一样，狠狠地刺痛了林老夫人的心。她对自己十几年没有管过锦若的事情闭口不谈，崇凝却一点儿眼色都没有，总是反复提及。

她对这位凌王妃，实在喜欢不起来。

“我倒觉得王妃把王爷照顾得极好。”长安伯夫人笑呵呵地插话进来，语气里带着一丝讨好：“王爷如今多么精神啊！坐在那里不说话的时候，瞧着也与常人无异。”

崇凝闻言，只是笑了笑，淡淡地说道：“王爷乃是皇家子嗣，自然是贵气天成。”

她倒不是故意要抬举锦若，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有些人身上的气质，就是与生俱来的。

“那也得是王妃照料得当才是啊！这男人有了家室，与枕边人互相依靠，性格也会慢慢放开的。”长安伯夫人笑得眼角的褶子都挤成了一堆，显得十分热情。

听到这番话，崇凝不禁皱了皱眉头。一个有身份的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竟然把“枕边人”这种话挂在嘴边，实在是有些轻浮。何况，周围还坐着许多未嫁的姑娘，身为长辈，言谈举止竟然如此不得体。

“往后，也该多多往来才是，亲戚之间不走动，可就生疏了。”国舅夫人也跟着交代了一句。

崇凝点了点头，敷衍地说道：“这是自然。”

她们就这样尴尬地寒暄着，没过多久，锦若也回来了，一屁股坐在了崇凝的身边。

长安伯夫人见状，眼睛一亮，立刻站起身来，热情地说道：“可认过家中的姐妹了？王爷、王妃不如见见？都是亲戚，认认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