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寿宴惊

长安伯夫人见状，赶紧用手肘轻轻捅了一下身旁的程翎，脸上堆满了笑容，热情地带着她走进屋里，准备向林老夫人拜寿。

崇凝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她们一眼，还没等她仔细观察，就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捂住了眼睛。“看什么呢，一群长舌妇。”锦若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满。

“噗~”崇凝忍不住轻笑出声：“亲戚们来得真不少，多年未见，王爷难道不该亲切地和他们叙叙旧吗？”

锦若没有回应，只是紧紧地拽着崇凝，径直走到一个相对清静的角落坐下。虽说林家今日的寿宴并没有刻意安排男女分席，而是将男宾安排在院子里，女眷安排在屋檐下，但放眼望去，整个院子里，还真找不出第二对像他们这样坐在一起的夫妻。

“你不怕别人笑话吗？”崇凝明知故问，心里其实一点也不介意锦若这样寸步不离地跟着自己。

锦若默默地抱紧崇凝的胳膊，把头轻轻靠在她的肩膀上，一言不发。

周围的人纷纷侧目，但他却毫不在意，只是无聊地用手指拨弄着崇凝手腕上的镯子，低声问道：“什么时候能回家啊？”

他显然已经有些待不住了。

“好戏还没开场呢，总不能白来一趟啊。”崇凝耐心地等待着寿宴正式开始，突然眼尖地发现一个丫鬟走了出来，指挥着几个婆子挪动了一下女眷席面的位置。

看样子时辰差不多了，前来拜寿的宾客也已经来得七七八八，林家主事的人开始张罗着大家入座。

崇凝的位置被安排在与林老夫人并列的位置，正是刚才调整过的地方。看来刚才林老夫人说要看看她的手脚，只不过是一种试探。如果她真的软弱可欺，被拉出去看了手脚，恐怕现在就只能坐在林老夫人的下首了。

到时候消息传出去，恐怕少不了一堆人暗地里嘲笑她外强中干，以后也会被人拿这件事随意嘲弄。

“我要和阿姒坐在一起。”锦若拉着崇凝的手，不肯松开。

林老夫人立即向他招手，慈祥地说道：“锦若，快来外祖母身边坐。”

“不要。”锦若紧挨着崇凝，撒娇道：“阿姒。”

崇凝见状，便让下人搬了一把椅子过来，让锦若坐在自己身边。

“这孩子，这么多年没见外祖母了，还不快过来陪外祖母好好说说话。”林老夫人略带责备地说道。

她极力想要与锦若表现得亲近，崇凝也摸不准她到底是真心想要在宾客面前营造出祖孙和睦的假象，还是另有其他打算。

她悄悄地看了锦若一眼，发现他似乎并不想过去，对外祖母的招呼置若罔闻。

“王爷，过去坐吧。”几个年轻的小媳妇凑上前来，低声劝道：“外祖母最疼王爷了。”

长安伯夫人也扬起笑容，走过来劝说道：“王爷，这么多年没见，外祖母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呢，过去坐吧。”

她们一个比一个难缠，崇凝本想开口替锦若解围，却被他突然塞了一颗盐渍梅子到嘴里，他自己也吃了一颗。

这是不想让自己说话？那好吧，她选择静观其变。

“听话，过去坐吧。”她们仿佛看不懂脸色一般，执意要把他拉过去，虽然动静不大，却也引起了前面男宾的注意。

锦若依然不动，眉头越皱越紧，被催促得烦了，索性果断地站起身来，板着脸走到外面，与淮寅坐到了一起。

这...

崇凝都替林老夫人感到尴尬，那几个小媳妇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长安伯夫人连忙打圆场：“无妨无妨，小孩子脾气罢了。”

她倒是挺会给自己找台阶下。

“这孩子以前可是与我很亲近的。”林老夫人试图挽回颜面，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崇凝听得眉梢微挑：几个意思？现在不亲近怪她不成？好家伙，十几年来对锦若的坐视不理，你是半个字都不提啊。

几个小媳妇见状，忙凑到林老夫人跟前安慰，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林老夫人的脸色慢慢好转了一些。

长安伯夫人重新坐下，程翎立刻一脸不高兴地说道：“那样一个傻子，也不知道外祖母喜欢他什么，这样巴结哄劝。”

“你懂什么？”长安伯夫人压低声音，语气神秘：“前些日子，你外祖母入宫请安才知道这凌王府有多富有，凌王妃一进门就惩治了那些刁奴，拿着王府的账册算账，皇后娘娘还亲自下旨为她填补亏空，光是白银就有上百万两，还有各种金银玉器，什么地契房契铺面更是多得数不清。还有那凌王妃的嫁妆，随便拿出一件都价值连城，当然要巴结了。”

“真的？”程翎有些不相信：“他又没有官职权位，哪来这么多钱？”

长安伯夫人神秘一笑：“年节恩赏，爵位恩赏，十几年积攒下来可不是一笔小数目。王爷享的是亲王俸禄，衣食住行都由宫中另外出钱，他自己又不会花钱，这么些年可不就全都攒下来了吗？”

程翎听得目瞪口呆，目光立刻落在了锦若身上。他托着腮坐在高位上，无聊生闷气的样子也不再那么令人讨厌了。

一个傻子竟然能这么有钱，实在出乎她的意料。

“虽然是个傻子，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样貌无可挑剔，年纪也不大，性格也不错，最主要的是，家里那泼天的富贵。”长安伯夫人很是羡慕：“这若是入府做平妻，那也是风光至极的事。”

程翎也有些心动了，但还是保持着几分理智：“他已经有了王妃，还是公主，谁会答应让他娶平妻？而且外面都说了，凌王妃手段凌厉，是个不好相与的人，与她争宠，不是自寻死路吗？”

“糊涂了不是。”长安伯夫人眉梢微挑，语气带着几分暗示：“凌王妃说到底只是个和亲的外人，而且已经得罪了宫里的娘娘，谁不想收拾她？只是王府内宅的事情不好插手罢了。若是有人愿意去内宅收拾她，皇上自然会答应。就算不能做平妻，做个侧妃，也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程翎咬了咬嘴唇：“侧妃是妾。”

“那也得看是谁的妾。你与王爷是姨表亲，平辈的王爷里，他最年轻，后宅人少且无子。其他的王爷，孩子都要与你一般大了。你若寻旁人，太子殿下倒是合适，可那也不是咱们能够肖想的。各府世子也有好的，可人家从辈分上就得称你做表姨，也不合适。不论辈分，寻其他人，也没有这么富贵的。”长安伯夫人循循善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