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初交锋

她们竟然觉得他清瘦？真是瞎了她们的眼！想当初，他可是个弱不禁风的豆芽菜，也不知道是谁给她们灌了迷魂汤，竟然说他清瘦！

“因为长得胖很丑。”锦若语出惊人，石破天惊的一句话，惹得周围莺莺燕燕的小姐夫人们，全都捂着嘴笑开了花。

林老夫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探究和审视：“王妃照顾的可真是细致周到？若是在林家有什么不顺心，一定要告诉外祖母，外祖母替你做主。”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可真够耐人寻味的。林家这么多年对他不闻不问，现在倒是好意思摆出长辈的姿态了？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脸面！

“阿姒很好的。”锦若一听这话，立刻竖起了眉毛，恶狠狠地瞪着林老夫人，像一只护犊子的幼兽。“不许说她坏话！”

他这般维护崇凝，让林老夫人心里很是不快。她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语气也带着一丝不满：“怎么？我说一句都不行了？当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若是换做旁人，定会连忙解释，给老人家一个台阶下。可锦若偏偏不吃这一套，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无比认真地说：“不行！阿姒最好！”

林老夫人顿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那些原本笑意盈盈的姑娘小媳妇们，也都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出好戏。好在人群中不乏会说话的人，立马有人出来打圆场：“老夫人，想必王妃也是真心待王爷的，所以王爷才会这般维护。”

“是啊，是啊，王爷和王妃新婚燕尔，感情自然是好的，王爷维护王妃也是理所当然的。”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地帮着解释，这才勉强把林老夫人的尴尬给掩盖了过去。

林老夫人这才开始仔细地打量起崇凝来，她的目光如同X光一般，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像是在挑选一件商品，恨不得把崇凝的里里外外都看个透彻。

突然，一个丫鬟走了过来，朝着崇凝福了福身，皮笑肉不笑地说：“请王妃上前，让老夫人瞧瞧手脚？”

“嗯？”崇凝闻言一愣，随即被气笑了。这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人要看她的手脚？她堂堂一个王妃，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官家老太太来品头论足了？真当她是林家买来的妾室通房不成？

“王妃莫恼，老夫人最是疼爱王爷，所以才想仔细瞧瞧王妃，并没有恶意。如今在家里，若是论身份岂不是客套生分了？”一个小媳妇款款走上前来，一边解释着，一边伸出手，想要把崇凝往前拉。

这话说的，真是滴水不漏，但凡脸皮薄一些的，恐怕都要被她们拉扯着，当众出丑了。

“话可不是这个道理。”崇凝不着痕迹地躲开了小媳妇的手，嘴角带着一丝嘲讽。“再怎么说，我也是王妃，代表着皇家颜面。看手脚齐全，那是挑选妾室通房的规矩，你们这么明目张胆地往我身上套，是何居心？”

她态度强硬，毫不退让，让那小媳妇顿时尴尬地僵在了原地。林老夫人脸上的笑容也彻底消失了，她那张布满褶子的脸，一下子耷拉了下来，板着脸，摆出一副威严赫赫的样子，仿佛要用气势压倒崇凝。

“王妃身份尊贵，的确不该。”

崇凝却丝毫不为所动，依旧稳稳地坐在椅子上，对于林家的做派，心里也有了七八分的了解。

想倚老卖老，当众羞辱她？这林家的手段，未免也太愚蠢了些。

一旦此事传扬出去，林家可就犯了众怒，到时候，可不是一句长辈疼爱小辈就能解释过去的。

“外头都说王妃是个厉害人物，颇有手段。”林老夫人见硬的不行，便开始来软的，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悦，显然并不认为丫鬟的话有什么冒犯的地方。

真是一个“养尊处优”的老太太啊！

想必这些年，顶着明肃皇后母家的名头，又抱着轩冯帝的大腿，日子过得顺风顺水，连最基本的尊卑之分都给忘了。

崇凝笑意盈盈地回答：“虎狼环伺，若无手段，岂不是要让人吃干抹净？”

林老夫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锦若不担事，凡事出头，会招惹祸事的。”

哦，说到底，还是轻视锦若是个傻子，在朝中没有实权啊！怪不得敢这样对她呢！

“我并未出头，只是反击。我一个进门三个月的新妇，哪里有机会去得罪人？还不是有人上赶着找我麻烦，若是退让，有些人只会得寸进尺。”

林老夫人说一句，她就顶一句，针锋相对，寸步不让。屋里的气氛，顿时降到了冰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的味道。

“阿姒。”锦若走了过来，一把拉住她的手，然后，他张开双臂，像一只雄鹰般，挡在了崇凝的面前，隔绝了林老夫人那充满审视的目光。

正在这时，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了进来，朝着林老夫人躬身说道：“老夫人，长安伯夫人前来拜寿。”

长安伯夫人，明肃皇后的嫡亲妹妹，锦若的亲姨妈。

也是十几年都没搭理过锦若的“亲戚”。

锦若一听这话，拉着崇凝就要走开，林老夫人连忙叫住他：“锦若，那是你姨妈，快留下见见。”

“不见。”锦若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

什么猫猫狗狗都要见见，难不成前十几年都死了不成？

他们刚走出院子，就和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撞了个正着。这妇人年纪与怀王妃相仿，身上的衣裳虽然裁剪得体，但款式却有些过时，首饰也略显陈旧，应该是长安伯夫人无疑了。

她身边还跟着一个水灵灵的姑娘，这姑娘打扮得花枝招展，身上的衣服首饰都是当下最时兴的款式，模样也算清秀，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娇气和傲慢。

她大概就是长安伯夫人的幺女，程翎了。

都说长安伯犯了事，家道中落，早已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全靠着外面的门面在硬撑着，如今看来，这话倒是不假。只是从程翎的打扮上就能看得出来，长安伯夫人是打算趁着今日权贵云集的机会，给自己女儿物色一个好女婿了。

“参见王妃。”长安伯夫人一见到崇凝，赶忙上前见礼。她身后的程翎慢了半拍，目光贪婪地在崇凝的衣服首饰上扫来扫去，眼神中充满了艳羡和嫉妒。

崇凝身上的那些首饰，每一件都价值连城，耀眼夺目，华丽至极，是她做梦都梦不到的东西。

崇凝扬起一抹得体的笑意，拉着锦若，向长安伯夫人介绍道：“这位便是姨妈和程翎妹妹了。”

长安伯夫人笑盈盈地看向锦若，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金山银山一般，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哎呦，王爷都长这么大了，真是好模样啊！跟小时候简直是天壤之别！”

锦若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一句话都没说，直接拉着崇凝离开了。

他对这个姨妈仅有的印象，就是听明肃皇后身边的陪嫁嬷嬷说过，她曾蓄意勾引先帝，被明肃皇后及时发现，然后，就被撵出了宫，后来才嫁给了长安伯。

对于这样一个轻浮的姨妈，锦若打心眼里感到厌恶，自然不愿多加搭理。

“他好生无礼！”看着锦若和崇凝离去的背影，程翎气得直跺脚，她忍不住抱怨道：“还真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