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毒妇心

禁足算什么？她要的是翻云覆雨！
既然有能耐将皇后拉下马，那就有本事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福清姑姑听着这话里的威胁，心中怒火中烧：一个王妃，也敢口出狂言，与皇后娘娘作对？
“替我向娘娘问好。”崇凝的目的达到了，恶心了对方，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开。

走出老远，飞雁回头瞥了一眼福清的背影，忍不住嗤笑：“真是个蠢货，这就是自取其辱！公主，惠妃娘娘在皇后面前，算得了什么？”
“有皇子的时候都斗不过，更何况现在，她唯一的仰仗都没了。”
飞雁连连点头，深以为然。惠妃娘娘机关算尽，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把握住机会，一举翻身。

回到王府，没看到锦若，崇凝随口问身边的丫鬟：“王爷呢？这么热的天，不在屋里好好养伤，又跑到哪里去了？”
“回王妃，王爷去了后院。”丫鬟端来清水，伺候崇凝洗手，“王爷还吩咐了，不许奴婢们靠近。”
不许靠近？这又是为何？
崇凝随意地擦了擦手，挥退了飞雁等人，独自一人朝着后院走去。

后院有一片废弃的园子，平日里鲜有人至。最近这段时间雨水丰沛，园子里无人打理的野草疯长，几乎将那些破败的屋舍都淹没了。
如果想找个清静的地方，这里倒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锦若正蹲在一处被野草遮掩的石板小路上，一手捧着从屋里偷偷摸摸拿出来的书本，一手握着笔，小心翼翼地蘸着清水，在石板上一笔一划地练习写字。
正午的阳光炙热，水迹很快就干涸了，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他写得太过专注，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崇凝静静地看了他许久，一言不发，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她没必要拆穿锦若的伪装，把事情挑明了，反而会凭空生出许多麻烦。

晚膳时分，锦若才回到前厅。吃饭的时候，他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用筷子拨弄着盘中的豆芽，摆出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字：“阿姒，这是什么字？”
“你想学认字？”崇凝神色如常，慢条斯理地用着餐，“我可以教你。”
锦若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但很快又黯淡下去，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就是随便问问，好奇而已。”
“想学就学，反正我现在闲着也是闲着，我可以教你认字，还可以教你武功，最起码以后打架的时候，不会吃亏。”
锦若心里乐开了花，却更加谨慎起来，扒拉了两口饭，故作不在意地说道：“不学，学那玩意儿有什么用？”
他若是表现得太过积极主动，反而会引起崇凝的怀疑。

“你都问了，现在想不学了？”崇凝把锦若心里的那点小九九看得一清二楚。不过她今天心情还算不错，所以很配合地说道：“不行，必须学。”
锦若暗暗松了口气，嘴上却依旧倔强：“你就当我没问吧，我是真不想学。”
崇凝不再理会他，吃过晚饭，便吩咐下人拿来纸笔，先教他念了一首简单的诗，让他背熟，然后又让他把这首诗抄写二十遍。这样一来，无论如何也能记住那些字了吧？
既然他自幼就表现出了过人的聪慧，那教他认字，自然也就不需要像教那些懵懂无知的孩童一样，从头开始。
锦若嘴里哼哼唧唧，满是不情愿，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书本上的文字。

半夜时分，崇凝习惯性地伸手去抱身边的人，却扑了个空。她睡眼惺忪地醒了过来，摸了摸身旁，冰凉的床铺空无一人。她掀开床幔，借着微弱的烛光，看到锦若正坐在角落里，背对着她，嘴里念念有词，似乎是在背诵着白天教给他的那首诗。他的手边放着一个水杯，一边背诵，一边蘸着清水，在地上写字。
如此刻苦用功，倒也实属难得。
崇凝没有打扰他，翻了个身，继续睡自己的觉。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过得异常平静。崇凝找出一本关于点茶的书籍，饶有兴致地跟着学了起来。锦若则在书桌旁默默地写字，两人互不干扰，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王妃。”飞雁端着一盘精致的点心走了进来，轻声说道：“宫里传来旨意，加封惠妃娘娘的十公主为衡山公主。”
崇凝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茶具：“用名山大川来作为封号，这位衡山公主的地位，自然也就凌驾于其他公主之上了。往后为她挑选夫婿，必定会是朝中重臣家的公子。看来惠妃娘娘在这件事上，倒是难得的清醒。我还以为，她会为自己求个更高的位份呢。”
“她就算能得到贵妃的位份又如何？她的女儿，还不是个普普通通的公主？还不如为女儿谋求一个尊贵的封号，让她风光无限呢。”

飞雁正说着，一个小丫鬟走了进来，禀报道：“王妃，林家来了一位妈妈。”
“林家？”崇凝手中的动作猛地一停，抬起头，有些疑惑地问道：“王爷的外祖家？”
“正是。”小丫鬟恭敬地回答道。

锦若听到“林家”二字，也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林家这么多年来，一直对他不闻不问，现在突然派个嬷嬷过来，究竟是想做什么？
事出反常必有妖。
崇凝沉吟片刻，站起身来，穿上鞋子：“我去看看，你继续写字，不许偷懒。”
她带着飞雁来到花厅，果然看到一位老妈妈端坐在那里。这位老妈妈面容富态，穿着打扮也颇为体面。她见到崇凝，并没有立刻行礼，而是用一种审视的目光，仔仔细细地将她打量了一番。
“妈妈如何称呼？”崇凝一边问着，一边顺势坐了下来。
老妈妈这才堆起满脸褶子的笑容，不紧不慢地行了一礼：“奴婢姓陈，见过王妃。”
“原来是陈妈妈啊。”崇凝抬了抬手，示意她不必多礼：“陈妈妈今日登门拜访，不知有何贵干？”
陈妈妈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声音也变得格外谄媚：“再过些日子，便是我家老夫人的寿辰了。我家夫人特意命奴婢前来送上请帖，邀请王爷和王妃一同前去赴宴。”
“哦？”崇凝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林老夫人的寿辰啊。是我们这些小辈疏忽了，竟然把这件事给忘了。”
十几年来都不曾有过任何来往，任由自己的外孙自生自灭，她嫁进王府后，林家更是连面都不露，现在突然提起林老夫人的寿辰，真是可笑至极！谁知道你家老夫人今年究竟是几岁了？
陈妈妈连忙呈上请帖：“王妃是新进门的媳妇，没有人告诉王妃也是情有可原。”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崇凝，她连拜见长辈的规矩都不懂，还得林家亲自上门来请，实在是不知礼数。
“是啊，确实没有人告诉我这些事情。我总不能指望王爷告诉我一声吧？”你以为王爷还会记得，自己还有个外祖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