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王妃飒

“是，奴婢遵命，谢太妃，谢王妃。”李妈妈慌不择路地退了出去，那姿态，恨不得多生两条腿。

她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落在院外众人眼中，无疑是一场好戏。明儿个一早，恐怕连皇后都会听说了吧。

崇凝心中冷笑，也不知皇后得知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会作何感想。为了讨好轩冯帝，就迫不及待地恶心自己，真当她是好拿捏的软柿子？

“我听说皇上赏了贵妾给王爷？”怀王妃落座，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愤懑：“你们新婚才几日啊，还未满月就赏赐妾室，还是宫女出身的贵妾，简直是欺人太甚！凌王再怎么说也是皇叔，那些宫女给他做通房丫鬟都不够格，竟然抬举成贵妾，分明就是故意恶心人！再说了，就算要纳妾，也该是正妻几年无所出才能考虑的，简直毫无礼数可言！”

她们说话肆无忌惮，崇凝却并未感到意外。

当今皇后出身不高，能嫁给轩冯帝，全凭她的父亲当年救驾有功，先帝感念其功，这才亲自指婚，抬举了他们家。可惜，皇后的孩子早夭，之后便失了圣宠。如今的太子，是与轩冯帝青梅竹马的淑贵妃所生。若非淑贵妃体弱多病，常年避宠，只怕这后位早已易主。

一个出身低微、没有子嗣，只能靠着讨好皇帝来稳固地位的皇后，难怪会被人瞧不起。

“我自大邺远嫁而来，皇上必然是对我不放心的，安排几个心腹贵妾过来也是情理之中。”崇凝语气平静，将那些她们不好宣之于口的话，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

怀王妃脸色微变，立刻反驳道：“哪里的话！两国交好，有什么不放心的？”

“就是，你如今已是凌王妃，难不成还能把你当外人不成？”鲁王妃也连忙附和道：“依我看，就是有人存心给你添堵呢！”

崇凝安静地听着，心中一片清明，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老太妃！”突然，怀王府的下人急匆匆地跑来：“不好了，凌王落水了！”

闻言，怀王妃比崇凝还要紧张，声音都变了调：“怎么回事？”

锦若若是在怀王府出了意外，无疑是给了轩冯帝一个对付怀王府的绝佳借口。

不等下人回答，崇凝已经疾步冲了出去。怀王府依山傍水，占地十几亩，有山有湖，若是落水，绝不可能是清浅的池塘。她一路小跑，只见湖边早已围满了人，一个个神色慌张地往水里张望，水面上还有不少人在搜寻。

“快找！快找！”

有人声嘶力竭地喊着，显然还没有找到锦若。

“王爷！王爷！”安子跪在岸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王爷刚刚还冒头了的，不知道怎么就又沉下去了！”

又沉下去了？

不对劲，这其中定有蹊跷！

将手中的披帛丢给飞雁，崇凝毫不犹豫地纵身跳入湖中。湖水深不见底，想要在其中找人，谈何容易！

湖底深处，锦若被几个人死死地按住手脚，他们沆瀣一气，齐齐用力，想要将他彻底压入水底。眼看着他憋红了脸，他们更是丧心病狂，直接对着他的肚子猛踹一脚，逼迫他呛水。

“唔！”

锦若拼命挣扎，却根本无济于事。肚子上挨了一拳，他忍不住闷哼一声，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大量湖水涌入口鼻。有了第一次，便如同打开了地狱之门，一发不可收拾，湖水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疯狂地涌入他的肺腑，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困难。

突然，他眼前一片血红，鲜血在水中迅速扩散开来，形成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血雾，遮蔽了他的视线。他原本涣散的瞳孔猛然紧缩，死死地盯着前方。按住他的人，不知为何突然松开了手，他胡乱蹬踹着手脚，如同溺水之人最后的挣扎。

就在他绝望之际，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衣裳，带着他穿过那片令人作呕的血雾。他看到了崇凝，她手里紧紧地握着一支发簪，带着他一路向上游去。锦若下意识地抱住她的腰，却又立刻松开手，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动作，只会让她更加难以行动。他强忍着心中的慌乱和不适，转而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衣袖，以此来缓解内心的恐惧。

终于，他们冲出了水面，飞雁眼疾手快，立刻伸出手来帮忙，岸边的女眷们也纷纷围了上来，七手八脚地将锦若拉上了岸。飞雁不停地拍打着他的后背，帮助他将呛入的水吐出来。

崇凝提着湿漉漉的裙摆，自己爬上了岸。在她身后，湖面上的血色越发浓重，几具尸体缓缓地漂浮了上来，还有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在水中挣扎着，声嘶力竭地呼救。

“啊！”

围观的人群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吓得惊声尖叫，一个个脸色煞白，有些胆小的甚至直接瘫软在地，昏死了过去。

有人下水将那人捞了上来，他的腿已经断了，但总算保住了一条性命。

“这些人方才在水里死死地按住王爷，简直是居心叵测！”崇凝从容地擦去发簪上的血水，将簪子重新插回发髻，仿佛刚才杀人的人根本不是她：“还请怀王府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究竟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竟然要在我怀王府的湖里溺死我家王爷？”

她慢条斯理的话语，让怀王妃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凌王妃，此事与怀王府绝无瓜葛！但既然是在我怀王府发生的，我们必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那就请怀王府尽快给我一个交代。”此刻，崇凝的神情冷静而阴沉，与她方才娇弱无依的样子判若两人：“怀王妃应该清楚，此事若没有一个真相，我们两家都不得安宁！”

怀王妃连连点头，心里早已有了猜忌的人选，但却不能直接说出来。

锦若咳出了不少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崇凝，原本慌乱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强烈的感动与崇拜。

“姐姐。”他轻声唤道，崇凝在他面前蹲下，立刻就被他紧紧地抱住了：“谢谢你。”

若不是她在，自己恐怕真的就要命丧于此了！

若不是她在，这件事很可能就会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又有谁会真正追究真相？

崇凝试图推开他，却发现根本无法撼动他分毫，只好顺势问道：“好端端的，为何会跑到湖边去？”

其他人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多说一句，只有安子跪在地上，忙不迭地说道：“几位世子说要钓鱼，就约着王爷一起去看热闹，后来他们说钓到了大鱼，让王爷用抄网去捞，奴才拦着不让，他们就骂奴才多管闲事，还推了王爷一把，王爷脚下一滑，就掉下去了！”

“混账东西！”怀王妃勃然大怒，抬手狠狠地扇了世子淮寅一耳光：“你皇叔身份何等尊贵，竟然让他给你们拿抄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