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阎王妃

“一晚上折腾了两次，要是边关的将士们都有你们这份冲劲，我大梁朝又何至于连连丢失三郡九城？”崇凝嘴角噙着一抹笑，但这笑意却如同寒冰般刺骨，“这凌王府跟皇宫也没什么区别，既然你们觉得王府里的伙食还不如宫里喂狗的泔水，那往后宫里怎么伺候那些畜生，我就照方抓药，原样伺候你们。”

她语气轻描淡写，却像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轩然大波。那些原本还想闹事的小丫鬟们，立刻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地叫嚷着，恨不得立刻冲上来和她拼个你死我活。

锦若在一旁偷偷打量着她，心道：这嘴巴可真够毒的！你摆明了就是想让那些等着看好戏的皇上和后妃们，恶心得吃不下饭吧？怎么能坏成这样呢？

“王妃，奴婢们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而且皇上向来宽厚待人，王妃您这样，岂不是和皇上仁慈的美德背道而驰？”一个伶牙俐齿的小丫鬟反驳道。

崇凝懒洋洋地抬眼，瞥了她一眼：“真是好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啊。你们在宫里吃什么，在王府就吃什么，你非要说王府的东西不如宫里的，这不就是故意找茬吗？再说了，皇上既然如此仁厚，又怎么会让你们这些宫女吃得如此寒酸？你莫不是在暗示我皇上假仁假义，只会耍嘴皮子功夫？”

“奴婢不敢！奴婢绝没有这个意思！”小丫鬟顿时慌了神，脸色苍白，语无伦次地辩解道。

崇凝掩着嘴，打了个哈欠，仿佛对这场闹剧感到厌倦：“我看你们就是骨头轻，仗着自己是从宫里娘娘身边出来的，就跑到王府来作威作福。既然砸了厨房，还敢动手打人，那就没什么好商量的了。每人赏二十个板子，打完之后关进柴房，饿上三天，不许给一口吃的，一口水喝，这个月的月钱也一并扣了！”

“王妃，这样处置恐怕不太妥当吧？闹事的不仅仅是她们几个，还有……”李妈妈又跳出来装好人了，眼神却阴险地朝着飞雁的方向瞟去，显然是想把战火引到飞雁身上。

她早就从苏芸那里听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心里正暗自窃喜，等着看崇凝出丑呢。陪嫁丫鬟也参与了进来，说到底还是她这个王府主母治家不严。

“王妃是否处事不公？”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小丫鬟也跳了出来，指着飞雁，大声嚷嚷道：“王妃的陪嫁丫鬟也动手打人了！”

崇凝漫不经心地看着她：“就数你砸得最起劲，还敢血口喷人，胡乱编排我。维护自己的主子有什么错？如今反倒说我处事不公？你砸碎的那一筐鸡蛋和那一罐子细盐，就算把你卖了都赔不起。敢编排主子，按照王府的规矩，撕烂你的嘴都算轻的！”

那粉色衣裙的小丫鬟一脸不服气，摆出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嘴脸，显然没把崇凝放在眼里。

“赏五十个耳光，然后找个人牙子把她卖了。”崇凝懒得和她多费口舌，直接下了命令：“砸坏了东西就得赔偿，就算要狗仗人势，也得先看看对手是谁！”

粉色衣裙的小丫鬟听了这话，身子猛地一颤，这才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但她仍然梗着脖子，色厉内荏地叫嚣道：“我可是惠妃娘娘宫里出来的！”

“没眼力劲儿的蠢货。”飞雁怒喝一声，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将那粉色衣裙的小丫鬟扇倒在地：“惠妃娘娘宫里出来的奴婢，就不是奴婢了吗？谁给你的胆子，敢在凌王府里耀武扬威？”

刚才和这些奴婢拉扯的时候，飞雁也挨了几下，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此刻正好借机发泄出来。

“啪！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如同惊雷般在每个人的心里炸开，让那些刚才还嚣张跋扈的奴婢们，全都吓得噤若寒蝉。

“姐姐。”锦若心里觉得痛快极了，但还是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这妮子：“从宫里发派来的人，能随便卖掉吗？”

崇凝已经困倦至极，如此响亮的耳光声，也没能将她体内的瞌睡虫赶走。她懒洋洋地靠着椅背，有气无力地回答：“不能。”

锦若：“卖了她，可不仅仅是打了惠妃的脸。”她嘴角微微弯起，露出一抹腹黑的笑容：“这可是大大的不敬啊。”

锦若心道：你还真是一肚子坏水啊！存心想让外人知道宫里派出来的奴才丢人现眼，恶心完皇上之后，再给皇后按一个识人不明的罪名，上上下下全都给恶心一遍，你可真是够胆大的。

五十个耳光扇完之后，那粉色衣裙的小丫鬟已经晕死过去了，两边的脸颊都被扇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飞雁也没管她，就让她像一滩烂泥一样趴在地上，让所有人都好好看看她的下场。

另一个身材高挑的大丫鬟突然冲了出来，跪在地上，哭天抢地地哀求道：“王妃开恩啊！求王妃饶了奴婢这一次吧！奴婢还等着攒钱给奴婢的母亲治病呢！奴婢的母亲每日都要吃药，一刻也不能耽搁啊！”

“既然身上还有这么重的担子，为何行事如此不知轻重，肆意妄为？现在惹了祸，才想起来卖可怜，真是做作给谁看呢？”崇凝丝毫不为所动，冷冷地看着她：“怎么？你家里有个吃药的老母亲，我就应该放过你，不惩罚你了？据我所知，你是最先摔盘子砸锅的人，脾气这么大，现在怎么就怂了呢？”

大丫鬟哭得撕心裂肺，凄惨可怜：“奴婢不是故意的，求王妃开恩，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一句不是故意的就想脱罪？那还要律法和规矩做什么？”崇凝眼神冰冷地看着她：“你也已经十几岁了，做事之前不肯动动脑子，那就必须自己承担后果！”

她的话语实在太过无情，大丫鬟愣了片刻，随即彻底崩溃了，绝望地哭喊道：“王妃执意要惩罚奴婢，奴婢愿意以死谢罪，只求王妃能怜惜奴婢的老母亲！”

哭喊了一声之后，她猛地起身，朝着台阶上狠狠地撞去。周围的嬷嬷和丫鬟们都被吓得惊声尖叫，四散躲避，而崇凝却只是冷眼旁观，没有丝毫阻止的意思。

大丫鬟的脑袋重重地撞在台阶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她并没有立刻死去，只是磕破了一点皮，便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真是可笑至极！你家中的老母亲还指望着你每个月拿钱回去给她买药续命，你如今寻死觅活的，就算能换来那么一点点银钱，又够她吃多久的药？”崇凝的反应冷漠得令人心寒：“连账都算不明白，还敢威胁到我头上来了。”

寻死的大丫鬟趴在地上，气息微弱，如同风中残烛，随时都有可能熄灭。周围的人见此情景，心里都凉了半截。

这凌王妃分明就是个活阎王，他们就没见过如此冷酷无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