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立威

她实在过于泼辣，屋内那些沉醉于酒色的家丁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挨揍的那位更是瞬间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一边发出杀猪般的惨叫，一边连声哀求饶命。

“给我绑起来！”崇凝厌恶地一脚踢开他，仿佛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似的，唯恐避之不及，“把桌上的银子充公！”

飞雁得了命令，立刻带着人手开始行动。崇凝则头也不回地朝着下一个目标走去。

那是下人们居住的区域，她一间间踹开房门，居然还有人赖在床上呼呼大睡。床边的丫鬟们吓得瑟瑟发抖，结结巴巴地解释：“几位妈妈昨儿个喝多了，还...还没醒呢，昨儿是王爷和王妃的大喜之日，就...就多喝了几杯。”

这回不用崇凝再多吩咐，飞雁直接上前，点燃火折子丢到了床铺上。干柴烈火瞬间燃起，那些还在睡梦中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想要逃出房间，却被守在门口的飞雁一脚踹了回去。

“咳咳咳！救命啊！救命啊！”

那如同杀猪般的哀嚎声，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其他房间里被揪出来的人，更是吓得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最近天气转凉，喜欢赖床倒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可若是因此着凉了，那可就麻烦了。”崇凝不紧不慢地坐了下来，对于屋内的哭喊求救声置若罔闻，“昨日是我与王爷大喜之日，家里的奴才跟着高兴，这本无可厚非。只是这管事的是谁？怎么如此失职，反倒让所有人都得了空闲？”

一个侥幸没有被选中的妈妈，双腿发软地跪倒在地，颤颤巍巍地回答：“回王妃的话，府上的大小事务，一向都是由李妈妈做主的。”

“李妈妈？”崇凝柳眉轻挑。

“就是王爷的……奶娘。”

崇凝闻言，轻蔑地笑了笑：“堂堂王府，竟然让一个奶妈子来管家，难道其他人都死绝了吗？”

她对这位素未谋面的李妈妈，瞬间产生了极大的不满。从苏芸之前的态度来看，这位李妈妈分明就是这群奴才作威作福的罪魁祸首，平日里定然是在这王府里横行霸道惯了。

眼看着屋内的浓烟滚滚，里面的人身上也开始着火了，飞雁这才大发慈悲地将他们放了出来，任由他们在地上痛苦地打滚哀嚎，也不予理会，只等着火势熄灭，便将他们拖到正堂听候发落。

随后，她们又来到了厨房。还没靠近，就能听到里面传来的阵阵欢声笑语，各种饭菜的香味，更是不断地飘入鼻中。

崇凝走到窗边，站在外面静静地看着。只见厨房里的大长桌上，摆满了十几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鸡鸭鱼肉应有尽有。而一旁的灶台上，则随意地放着两盘菜，卖相极其糟糕，甚至还不如寻常丫鬟的伙食。

一个身材肥硕的厨娘，正大声招呼着：“快点把王爷和王妃的饭菜送过去！”

“方大娘，平日里糊弄王爷也就算了，这王妃要是挑刺怎么办？”送饭的丫鬟有些犹豫，毕竟谁也不清楚这位新王妃究竟是什么性子，万一因此惹祸上身，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被唤作方大娘的厨娘，满脸嚣张地说道：“王府的规矩就是这样，她爱吃不吃！若是不满意，就让她滚回大邺去！”

此话一出，嚣张至极。崇凝听了，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有些忍俊不禁。当真是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奴才！她怎么说也是一国公主，顶着两国联姻的名头嫁过来，这群奴才怎么敢如此放肆？

除非，是有人提前打过招呼，授意他们不必给她好脸色看。

她懒得亲自进去，只是朝着飞雁挥了挥手：“绑起来。”

随后，她便回到了正堂，高高在上地端坐在太师椅上。一旁的锦若，乖巧地坐在那里，看着跪在院子里的一大群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今日是我第一次见你们，本想着好好认认人，以后有什么事情也好安排。可苏芸说你们都忙得很，所以我只能亲自去请你们过来了。”她的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人，他们身后，还有不少人鬼鬼祟祟地赶来，跪在最后面，一个个低着头，自欺欺人地觉得崇凝看不见他们。

“昨日是王爷的大喜之日，大家都高兴，所以我也准备了一些赏钱，想着让大家伙多个吃酒喝茶的钱。只是在府里转了一圈，觉得你们似乎也不稀罕我这几两碎银子。”她示意飞雁将墙上的落雁南归图取了下来，“仅凭这一副真迹，就价值十万两白银。就算让你们大家伙分了，也能让你们吃得肚饱肠肥了。”

听到这话，他们的脑袋垂得更低了，谁也不敢吭声。

“打扫正堂的人是谁？”崇凝冷冷地问道。

一个稍微体面一些的大丫鬟，战战兢兢地往前挪了挪：“王妃，是奴婢。”

“那副真迹呢？”崇凝紧紧地盯着她，“我可以直截了当地告诉你，如果你说不出来，我就只能直接打死你！毕竟是御赐之物，或许你是无辜的，可我总要找个人出来杀鸡儆猴才行。既然被你摊上了，那也只能怪你命不好，怨不得旁人。”

大丫鬟吓得嚎啕大哭，连忙磕头求饶：“王妃饶命！奴婢真的不知道啊！”

“不知道？”崇凝摸了摸下巴，故作沉吟，这副姿态更是吓得众人脊背发凉。许久之后，她才幽幽地开口说道：“那就打吧！不说就直接打死！”

飞雁得令，立刻招呼手持长棍的丫鬟上前。也不需要按住，直接一顿乱棍便朝着大丫鬟招呼了上去。大丫鬟痛哭求饶，棍子却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其他人看得心肝俱颤。这下，他们总算是明白，崇凝不是在吓唬他们。

崇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气势十足：“我这双手上沾过不少人命，我也不是个好说话的主。什么小惩大诫，什么改过自新，我最是不喜欢！在我这里，犯了错，要么滚，要么死！什么将功折罪的屁话少说！我身边从来都不缺卖命的人，不差你们一个两个！”

这话更是吓得众人魂飞魄散，无疑堵死了所有人的退路。

崇凝也不在乎，这满府的奴才，她本来就没打算留下。

“我说！我说！”大丫鬟实在受不了这般毒打，哭着喊道：“是李妈妈拿走了！她说这东西太过名贵，挂在外面容易招贼惦记！”

总算不是个嘴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