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醋意横生

“砰！”“砰！”

两声枪响划破寂静，一枪遗憾落空，在不远处的树干上留下一个焦黑的印记，另一枪却精准地命中眉心。

桑如显然是初次使用火铳，准头欠佳。

“陆首领这是没吃饭吗？连杀个人都如此费劲。”

熟悉的嘲讽声在耳边响起，陆超瑾从青年怀中脱离，瞥了一眼兀自冒着白烟的枪管，语气淡淡地评价了一句，“枪法不错。”

倒是她低估了这人。

“师父！公子！”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南鹤翻身下马，快步奔至二人跟前，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你们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虽然早有防备，可那边的事情一结束，他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生怕出现什么意外状况。

“你师父还没那么没用。”

陆超瑾平静地说道。

她从青年手中接过火铳，递还给他，“人抓到了吗？”

“抓到了。正如师父所料，幕后主使果然是大祭司伯赫，那些死士全都听命于他。”

那老头心狠手辣，为了逃脱，竟然给那些死士服下了爆体而亡的剧毒。

可惜的是，还没有人能从皇家暗卫的手中成功逃脱。

陆超瑾点了点头，“你和景十负责将他们押送回京，务必小心谨慎。”

“是！”

交代完毕，南鹤正欲上前搀扶陆超瑾，却被面色不悦的青年抢先一步。他总觉得，这几日的公子有些古怪。

季树禧掀起马车的珠帘，向外扫了一眼，原本凭空出现的枯烈阁死士，不知何时换上了护卫的装束，从暗卫转为了明卫。

“陆首领难道没什么想解释的吗？”

陆超瑾靠在车壁上，双手轻轻抚摸着小腹，闻言抬起眼眸，“那日陛下召我入宫，正是为了此事。”

此番青桐山之行，本就是她与新陵帝为大祭司和烈尔钦精心布置的死局。对方声东击西，他们便将计就计，在两条路上都设下了埋伏，只要出现，便绝无逃脱的可能。

“以身为饵，诱敌深入……我竟不知陆首领还有如此舍己为人的高尚情操？”

对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尖锐的嘲讽，陆超瑾却并未动怒，“彼此彼此。我也没想到大人的枪法如此精湛，莫不是在枯烈阁偷偷学的吧？”

萧广陵生性多疑且心狠手辣，只允许枯烈阁死士自行制造和持有火铳，弄得朝野上下人心惶惶。也不知道她死后，接替她位置的人是谁，竟然敢让阁外之人学习枪法。

“难道就不能是因为我天赋异禀吗？”

他不答反问，语气平静，却让人感受到一丝不悦。

陆超瑾看了看他右手虎口处的痕迹，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心情却莫名沉重。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

青桐山上的菩善观，菩善观内的清忧仙。

两位身穿灰色道袍的道童早已等候在山门前，待马车缓缓驶来，立刻迎了上去。

“菩善观道童止水（若木）见过陆将军，见过季大人！”

道童约莫十二三岁的年纪，声音清脆悦耳，如清澈泉水般的双眸中充满了仰慕与激动。看得出来，他们的修为尚浅，还未达到喜怒不形于色的境界。

“二位快请，师父已在观内等候多时了！”

“有劳两位小道长。”

陆超瑾微微颔首，银色的披风将她的腰腹遮得严严实实。

菩善观坐落于半山腰，通往山顶的青石阶梯长达千阶。

季树禧原本打算亲自背陆超瑾上山，却看到了两位道童身后的软轿，一时语塞。

菩善观前，一位身穿灰色道袍的老者手持拂尘，仙风道骨，脸上的笑容意味深长。

“贫道以为，以陆将军坚韧不拔的意志，会选择亲自走上来。”

“本将的意志可不是用来做这些无意义的事情的。”

陆超瑾毫不客气地回怼，引得身后的季树禧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清忧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目光在二人脸上流转，随后侧身让开了大门，“二位请。”

待二人走进观内，止水歪着脑袋看向自己的师父，不解地问道：“师父，为什么将军和大人好像不太喜欢您啊？”

宽大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小道童的脑袋，清忧笑着摇了摇头，叹息道：“为师也不清楚。因果轮回，总是充满着诸多怨恨，或许是为师前世做过一些对不住他们的事情吧。”

天道无情人却有情，有些债，总是要偿还的。

在菩善观住下的前几日，陆超瑾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她此行的目的并非全然为了抓捕犯人，而是因为季树禧的状态十分诡异，已经超出了寻常的范畴，她不可能袖手旁观。

尽管她对清忧十分厌恶，却不得不承认，这位老道士的确有些真本事，只是她还在等待一个人。

山上的日子清净而平淡，陆超瑾仍有许多公务需要处理，季树禧却完全成了一个闲散之人。每天一睁开眼，用过早饭后，便慵懒地躺在院子里的竹椅上，一边饮茶一边享受阳光，一躺就是一整天。

邵云舟带着张全气喘吁吁地爬上山，映入眼帘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顿时被气笑了。

“季大人真是好生悠闲啊……快起来！让我坐一会儿！你家那位呢？大老远地把我从青州叫过来，也不知道出来迎接一下？”

青年紧抿着嘴唇，眼中带着几分被打扰的不悦，但还是缓缓起身，将躺椅让了出来。

看着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是陆超瑾让他来的？

在他打量邵云舟的同时，对方的目光也一直落在他身上，心中的疑虑渐渐扩大。

“季大人，你似乎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