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坦白局

“你们……你们一直都在瞒着我，是吗？把我当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季树禧，在你们眼里，是不是就是个废物？一个病弱无能的废物？他救不了身处险境的妻子，甚至连为她殉情的资格都没有，对吗？”
“……”
陆超瑾微微低头，目光温柔地落在身下那张写满痛苦的脸上，指腹轻轻拭去他脸颊上的泪痕。
真是讽刺，让他如此痛苦的人，竟然是我自己。
“对不起，让你这么难过。但是，我从不后悔自己做出的选择。”
她的掌心稍稍用力，用拇指温柔地摩挲着他苍白的唇瓣，直到那原本毫无血色的唇染上几分艳丽的色彩，这才停手。
“我敢肯定，如果换做是你，你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殉情，从来就不是我们该考虑的事。”
“……”
季树禧紧抿着双唇，通红着眼眶，面无表情地瞪着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到他这副模样，陆超瑾忽然笑了，她的眼神如同春水般温柔，“现在，可以抱抱我了吗？夫君。”
“……”
季树禧再也忍不住，手臂猛地收紧，带着满腔的愤懑将脸埋在她的肩窝，任由泪水打湿她的衣衫。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让人又爱又恨的女人！

夫妻之间的情感危机暂时解除，然而，季树禧的身体状况却迟迟不见好转。
直到某天深夜，陆超瑾被一阵低低的抽气声惊醒。原来，是季树禧的腿突然抽筋了。没办法，她只好连夜把住在附近的方太医给请了过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实在不好继续隐瞒，这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交感？”
这真是个既陌生又荒诞离谱的词汇。
“正是如此。”
方太医一边帮季树禧揉着抽筋的腿，一边慢条斯理地将当初忽悠他的那套说辞，原原本本地讲给陆超瑾听。
“不瞒将军，之前老夫确实有意为季大人隐瞒此事，但所言句句属实。《妇人良方》一书中确实有……”
“方太医只需告诉我们，此病该如何医治即可。”
陆超瑾上辈子听这老头背医书都听腻了，实在不想再听他啰嗦下去。
听到这话，老者挑了挑眉梢，笑了起来，“陆将军这话说的，女子怀孕期间出现这些反应，实在是再正常不过。若非要老夫给出一个医治之法，那老夫只能说，等孩子出生之后，自然会迎刃而解。”
陆超瑾皱起眉头，不解地问道：“可他是男子，怎么可能和女子一样？”
“可是，又有哪个女子能怀着一个月的身孕，在黄泉崖下存活四十多天，还能生擒敌军首领呢？”
“……”
季树禧的眼神黯淡下来，他紧抿着苍白的双唇，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超瑾暗暗咬牙：这老头真是太坏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送”走了那位多嘴的方姓庸医，季树禧小心翼翼地扶着陆超瑾重新躺回床上。他躺在里侧，温柔地环过她的肩膀，尽量避开她那微微隆起的腹部，将她搂在怀里，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还笑，要不是那庸医，我都不知道你这几个月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陆超瑾轻轻地摩挲着他消瘦的侧脸，指尖划过他的下颔，只觉得硌手，心疼地说道：“吃不好，睡不好，难怪会瘦成这样。那个庸医不行，明日让陛下给你换个医术精湛的太医看看，生病了怎么能不吃药呢？”
季树禧将脸颊贴在她的掌心，半眯着眼睛，笑着说道：“方太医一世英名，怕是要毁在你手里了。”
“女子怀孕生子实在是太辛苦了，我倒是很庆幸自己能为你分担一些。当年娘怀念念的时候，李叔也没好到哪儿去，天天着急上火的，头发都掉了好几把，我还笑话他来着。”
现在轮到自己了，才知道什么叫做甘之如饴。
这件事陆超瑾倒没什么印象，“是吗？我怎么从来没听李叔提起过？”
“这种事情，他怎么好意思让你知道，多难为情啊。”季树禧笑着解释道。
陆超瑾也笑了起来。因为怀孕的缘故，她的脸颊变得圆润了不少，原本凌厉的眉眼也变得柔和起来，带着几分初为人母的温柔与知性。
“树禧，亲我一下。”
“嗯。”
季树禧唇边的笑意还未完全褪去，便敛眉垂首，将柔软的唇瓣轻轻地印了上去，带着醉人的温柔。
这是一个温柔的面颊吻。
“啧！”
陆超瑾显然对此并不满意，她仰起头看着他，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双唇，暗示的意味非常明显，“再来一次。”
季树禧如玉般的耳尖渐渐染上了一层红晕。他再次俯身靠近，原本只是想蜻蜓点水般地轻触一下，却被狡猾的陆超瑾扣住了后颈，呼吸瞬间交缠在一起，让他无处可逃。
在爱意编织的罗网之下，沉沦似乎变成了一件格外容易的事情。
“媳妇儿……姐姐……”
他微微弓着腰身，一声又一声地唤着她，称呼乱七八糟，毫无章法，唯有那凌乱粗重的呼吸，昭示着他此刻所承受的煎熬。
“果真是憋久了，只是接个吻都能……”
陆超瑾忍不住扭过头，笑了起来，她发誓自己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你先睡吧，我出去解决一下……”
“有我在这里，你要去哪里解决？”
陆超瑾轻轻勾起唇角，推着他的肩膀，将他按回床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那双被欲望烧红的眼睛，内心深处那点见不得人的小爱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方太医说，六个月之后就可以行房了，要吗？”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他不断滚动的喉结，沿着微微敞开的领口探了进去，衣衫下的肌肤也随着他的呼吸而起伏，红霞渐渐蔓延上他的脖颈。

见他紧咬着嘴唇，不肯回答，陆超瑾便又低声笑道：“或者，夫君想要点别的？”
“……什么别的？”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只见陆超瑾眼神一暗，唇边的笑容变得危险而又撩人，“夫君，你再装一下试试？”
又不是第一次同房，在他面前装什么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