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娇夫养成

“嗯。”
“回去吧，天寒。”
陆超瑾语气随意地叮嘱一声，便迈开长腿，朝着院门的方向走去，与等候在那里的杨喜云一同离去。

少年愣在原地，目光追随着那两道渐行渐远的身影，被冻得有些僵硬的手指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他神情黯淡，过了好一会儿，才微微吸了吸鼻子，转过身，垂头丧气地往回走。

“姐姐一定是误会了，才会对我如此冷漠！”少年内心苦涩。

与此同时，陆小颜正独自躲在房间里，泪眼婆娑。她的两位嫂嫂坐在身旁，苦口婆心地劝慰，几乎说干了嘴，她才抽抽噎噎地道出原委。

“呜……我今日去给隐之哥哥送点心，在季家恰巧碰见了陆超瑾……呜呜！她长得人高马大，凶巴巴的，一点也不温柔，若是隐之哥哥以后与她成了亲，定会被她欺负得抬不起头，说不定连书都没得读了……呜呜呜，隐之哥哥好可怜啊……”

两位嫂嫂听罢，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开口道：“这怎么可能呢！且不说季家秀才公不可能看得上年纪比自己大的女子，就是林轩娘也不会同意啊！颜儿别伤心了，明儿个让你太爷爷去季家探探口风，如何？”

“不行！谁都不准去找隐之哥哥，太爷爷也不行！”

少女闻言，猛地抬起头，含泪的美眸瞪得圆圆的，她忽地坐直了身子，紧紧攥着小粉拳放在胸前，眼神坚定得仿佛即将奔赴战场的女将军，娇软的声音带着一丝抽泣，“我要和陆超瑾，公平竞争！”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陆超瑾这才想起，上辈子这个时候，她早已奔赴边关，对官府配婚之事一无所知。二十两银子固然不是小数目，但也不是完全拿不出来，只是相较于这件事，眼下还有更为紧迫的事情需要她去解决。

昨日，狗娃捎来消息，说是陆正义近一个月来，在赌坊里输掉了足足四十两银子，还将五十亩良田的田契抵押了出去。

当初分家时，她写下断亲书，一分土地都未曾要，原本还想着明年开春时，找老族长买一些田地，现在看来，倒是可以另辟蹊径了。

只是此事明面上不能经由她的手，也不宜操之过急，须得等待合适的时机……

“小瑾，关于官府配婚一事，你作何打算？”杨喜云满面愁容地问道。

“常衙头说了，二十两银子可以免去一个名字。大不了花四十两银子，给我和大哥买个清净，娘觉得如何？”陆超瑾一边说着，一边从厨房里取出砍柴刀，绕到屋后开始劈柴。杨喜云一脸愁苦，紧随其后，不安地绞着衣角。

“可是……咱们家并没有这么多银子啊！南哥儿生病吃药，已经花了不少钱了。”

“是啊！咱们家穷得很，所以才需要娘多辛苦一些。”陆超瑾单手握着砍柴刀，手腕轻巧一翻，刀刃划出一道凛冽的弧光，轻而易举地将粗壮的圆木劈成两半。她转过头，眉梢轻挑，看向自己的母亲，“我记得县城里的白记布庄，曾多次邀请您去当绣娘，我打算年后就送您过去，每月工钱一两银子，虽说是杯水车薪，但总比没有强，对吧？”

“小瑾……”杨喜云闻言，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一脸难以置信。

见女儿神情坚决，没有丝毫动摇的迹象，她终是有些认命地低下头，用手揉了揉发红的眼眶，带着些许鼻音，瓮声瓮气地说道：“就算去做绣娘，我也要说，幽哥儿已经年满十六，也在官配名单里，他若是用银子免了也就罢了，可若他娶了别的姑娘，我的小瑾可怎么办啊……”

在季家院子里的时候，她就察觉到母亲的眼神有些不对劲，果然还是为了这件事。陆超瑾暗自叹了口气，这可是亲娘，骂不得，打不得，又能如何？只能送她去当绣娘了。

手起刀落，木柴应声而裂，四分五裂。

女子平静的声线与柴火劈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显得分外冷酷无情。

“绣娘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上元节一过就送您进城。另外，我再说最后一遍，我对季树禧没有任何想法，我们之间也完全没有结为夫妻的可能。”

“……”杨喜云内心哀嚎：完了！小瑾肯定是在吃小颜姑娘的醋，这可如何是好啊！哄不好了！

时光荏苒，转眼便到了腊月二十四，祭灶神，扫尘土，宜婚嫁。

村子里说媒的人家突然多了起来，走在路上，时不时就能看到穿着鲜艳的媒婆，头戴着鲜艳的红花，笑容满面地穿梭于各家各户之间。

自从上次提醒过后，杨喜云再也没有提起过官配之事，每日去季家院子里教人绣帕子，也不再非要陆超瑾陪同，似乎终于认清了现实。

今日阳光正好，用过午饭之后，陆超瑾换了一身利落的短打，在院子里耍了一套拳。

一套拳打下来，她出了一身薄汗。她缓缓平复呼吸，右手状似随意地一握一放，丹田内隐隐有暖意涌动，那是她重新修炼出来的内力。

一抬头，便撞上了两道灼热的目光。

“超瑾姐姐！你刚才打的那套拳真好看，能不能教教我？”

“……百冲拳太过刚猛，并不适合你，改日教你一套五禽戏。”陆超瑾语气温和地说道。

“好！”少年闻言，立刻眉开眼笑。

来者是客，虽然是不请自来，但也没有将人拒之门外的道理。陆超瑾打开院门，将少年放了进来，一边拿着白布巾擦拭额头的汗水，一边朝着陆南巢的房间走去，随口问道：“用过午饭了吗？”

少年眉眼弯弯地点了点头，眼神始终没有从女子身上移开。他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支细长的木簪，直接塞到女子的手中，红着耳尖，语气略带羞涩地说了一句“送给姐姐”，然后便飞快地冲进了陆南巢的房间。

“大哥！我来看你啦！”

陆超瑾：“……”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多久没见了呢，明明天天都来，一待就是一下午，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她走进隔壁的房间，布巾还随意地搭在肩上，目光落在手中的木簪上，神情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