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锁雀笼

“恐怕两月之内，我是无法接近她了，而且胎儿心脉尚浅，两月之内更是难以确诊。”

江嘉琪黛眉微蹙，素手轻揉着隐隐作痛的额角。陈越眼疾手快，立即从药箱里取出一瓶刚研制成功的风油精，殷勤地递了过去。

“昨天定是熬夜了吧，试试我这新研制的药水，我跟你说，它有醒脑提神的奇效。”

江嘉琪将信将疑地接过风油精，凑到鼻尖轻嗅，一股清凉之气瞬间窜入大脑，果真感觉精神一振。

“陈越，通常来说，女子怀胎几月才会显怀呢？”她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大概三到四个月左右吧。”陈越略一思忖，答道。

“好，我知道了。”江嘉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问完陈越，江嘉琪便拿着风油精回到自己的住所，和衣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时，已是夜幕低垂，四野一片漆黑。

屋内光线昏暗，江嘉琪一时有些茫然。她刚想起身点燃烛火，却突然撞进一个坚实的胸膛。

“谁？是谁？给我出来！”江嘉琪惊呼出声，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是朕，喊什么？”霍苍溟的语气带着一丝不耐。

江嘉琪听出是他的声音，连忙敛裾行礼，姿态端庄而疏离：“不知皇上深夜驾临，有何贵干？”

“江嘉琪，你是朕的人，朕想来看你便来看你，朕不想来，谁也无法强迫。”他霸道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听你这语气，倒是厌烦得紧。别忘了，当初可是我将你带进宫的。”霍苍溟语带讥讽。

可是，也正是你，将我永远困在了这不见天日的深宫之中啊。江嘉琪心中默默地说道，语气里充满了无奈。

“江嘉琪，朕再问你一遍，上次七夕节，你与霍晋衍是否私下约定在宫外相会？”霍苍溟语气森冷，仿佛在审问犯人。

“不是，陛下不要多想。那天奴婢只是陪着陈越去采买药材罢了。”江嘉琪极力辩解，试图掩盖内心的慌乱。

“是吗？可朕却未曾见到陈越带着药材回到他的寝宫。你又该如何解释？还有，你入宫之前，曾多次寄宿于霍晋衍府邸，莫非，他早就碰过你了吗？”霍苍溟步步紧逼，语气愈发凌厉。

听着霍苍溟一声声的质问，江嘉琪的心仿佛坠入无底深渊，越来越沉，越来越痛。

“不曾。这世上，唯一碰过我的人只有皇上。不过，以后我再也不愿了。”她抬起头，直视着霍苍溟的眼睛，语气坚定而决绝。

“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不愿？朕告诉你，江嘉琪，只要朕不允许你离开，你就哪儿也别想去！”霍苍溟怒吼道，仿佛一只被激怒的野兽。

江嘉琪缓缓跪倒在地，仰头看着霍苍溟，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皇上不是已经厌烦我了吗？既然如此，就请皇上恩准奴婢出宫吧。”

霍苍溟彻底被激怒，一把抓住江嘉琪的手腕，将她狠狠地甩到床上。他发现江嘉琪轻得像一片羽毛，没有一丝重量。

怒火冲昏了他的头脑，他在疯狂的索取中寻找着快感。江嘉琪紧闭双眼，默默承受着他的掠夺，任由泪水从眼角滑落，浸湿了鬓边的发丝。

事毕，霍苍溟起身整理衣衫，临走前还不忘羞辱她一番：“像你这种被我用过无数次的残花败柳，居然还妄想出宫？你觉得出了宫之后，还会有谁要你？有点自知之明吧！”

江嘉琪看着霍苍溟那如刀削般冷峻的面庞，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皇上，你可曾爱过我哪怕一分？”

霍苍溟听着江嘉琪的问话，心中猛然一颤。她声音里那深深的刺痛，让他觉得自己的心口也仿佛变得闷闷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爱过江嘉琪。或许在那段亡命天涯的日子里，是她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可如今，江嘉琪居然为了霍晋衍而与自己决裂。

他实在是忍受不了。最终，他狠狠心，冷冷地说道：“不曾。”

殊不知，这句话，后来会让他后悔到肝肠寸断。

听到霍苍溟说“不曾”二字，江嘉琪是意料之中，却又好像在意料之外。

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过。或许她早就已经预料到了，只是还一直抱着一丝希望，等待着他的回应。

而如今，那颗鲜活的心，在这一刻彻底失去了生机。

江嘉琪看着霍苍溟，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这笑声让霍苍溟忍不住有些慌乱。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冷静自持的江嘉琪情绪如此失控。

她明明是在笑，可是那笑容里却充满了悲伤，仿佛要溢出来一般。

霍苍溟心慌得厉害，没有再说任何一句话，转身便匆匆离去。

江嘉琪垂下眼帘，无论笑得多么开心，都始终抵挡不了泪水的倾泻。

自那晚之后，江嘉琪每日都要去蒋璃昌那里伺候。

霍玲玉自从下早朝过后，也会去陪着蒋璃昌。但是，她却不再与江嘉琪说一句话，两人之间的关系仿佛在不知不觉中僵化。

渐渐地，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个月过去了，已经到了该显怀的时候。

这天，江嘉琪抽空来到陈越这里。

“陈越，现在孩子大概已经三个多月了。可是，梅贵妃的肚子依然没有显怀。而且，昨日我再次去那棵老槐树底下查看，发现被埋入的药渣越来越多。”江嘉琪忧心忡忡地说道。

“这是今天早上我趁青禾不注意，偷偷拿来的一些药渣。你看一下，是不是平常后宫嫔妃喝的那种保胎药？”说着，江嘉琪从袖中取出一个蓝色的帕子，摊开放在桌子上。

陈越拿起一旁的筷子，小心地挑起一些药渣，仔细地辨认着配料。片刻后，他肯定地说道：“这不是保胎药，仅仅只是一些用来补气血的普通药材而已。”

江嘉琪点点头，表示了解：“陈越，我给你送来的这些药渣，你务必妥善保存一份。为了以防万一。”

陈越听到江嘉琪这么说，也深知后宫嫔妃之间争斗的残酷，稍有不慎，就会将自己牵扯进去。因此，他十分小心地将这些药渣都收了起来。

他默默地等待着，等待着那个“万一”出现的时候，或许这些不起眼的药渣，就能派上大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