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雀锁金笼

江嘉琪静静听着霍苍溟的话语，内心深处那根紧绷的弦，仿佛“啪”的一声，断裂了。

不知为何，一股淡淡的伤感涌上心头，又夹杂着一丝想笑的苦涩。她忍不住在心底自嘲：旧人终究是旧人，无论如何，也无法与新鲜的爱恋相提并论。

霍苍溟捕捉到江嘉琪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失望，却并未放在心上，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江嘉琪的意识愈发模糊，在彻底陷入昏迷之前，她看见霍苍溟正与蒋璃昌谈笑风生，那情景刺痛了她的双眼，心中满是悲凉。

灯火通明的宫殿，在这漆黑如墨的夜晚，显得格外刺眼，如同白昼一般。

全公公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轻声禀报道：“陛下，江姑姑已经醒了，您看是否要移步过去看看？”

霍苍溟独自站在窗边，任凭凛冽的寒风吹拂着他的衣袍，久久没有回应。

全公公心中忐忑，正犹豫着是否应该先行退下，霍苍溟终于开口了：“出去走走。”全公公闻言，连忙从架子上取下那件厚重的虎裘大氅，准备为皇帝披上。

然而，霍苍溟却抬手拒绝了他的好意。

脚下踩着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霍苍溟不知不觉间来到了江嘉琪的住处。

屋内似乎只点燃了一根细细的香烛，光线昏暗而微弱，却也因此显得格外宁静，仿佛带着一丝异样的温暖。

霍苍溟在门外伫立良久，一动不动。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转过头，对全公公吩咐道：“你就在外面守着。”

说完，他便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江嘉琪此时正目光空洞地盯着床顶，神情呆滞。

她没有听到开门的声音，直到眼前一暗，才猛然惊醒。

然而，由于抬头的动作过猛，不小心牵动了背后的伤口，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发出“嘶”的一声。

霍苍溟看着她这副虚弱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怜惜，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江嘉琪的头顶。

“琪琪，你感觉好些了吗？”他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江嘉琪听到这久违的关怀，眼眶瞬间湿润，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她不愿让霍苍溟看到自己这般脆弱的模样，连忙将脸扭向床里面，试图掩饰自己的情绪。

她的这一举动，却让霍苍溟误以为她是不想再看见自己。

霍苍溟不由得放低了姿态，凑到床前，轻声在她耳边说道：“琪琪，今天的事情是我的不对，你看看我，好不好？”

“琪琪，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吗？今天都是我的错，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明知道你伤得这么重，还不第一时间保护你，是我的错。”

江嘉琪连忙打断霍苍溟的话，努力稳住自己颤抖的声音，轻声说道：“陛下不必向我道歉，陛下是天子，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奴婢不过是一介卑贱之人，如何能够承受陛下的道歉。”

“琪琪，你值得我付出一切的温柔。”霍苍溟眼神深情地注视着江嘉琪，语气温柔而坚定。

他的这句话，让江嘉琪一下子想起了当初他们一起逃亡时的日子，那时他们的生活虽然艰苦，却也像现在这般温馨。可是不知从何时起，他们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

表面上看似亲近，实则心已经渐行渐远。或许是从回宫之后，又或许是她那次从王府出来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便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他们甚至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地谈过一次心，每次见面都是尊卑分明。

霍苍溟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宠爱她了，今天他的所作所为，彻底让江嘉琪感到心灰意冷。

霍苍溟见江嘉琪一直不理睬自己，便伸出冰冷的手，握住了江嘉琪那只温暖柔软的手。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琪琪，你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江嘉琪感受到霍苍溟手上的寒意，原本僵硬的心，顿时有些软化。

但她还是抽回了被握住的手，只是这次，她终于转过脸，看向霍苍溟。

“陛下是天子，不必如此卑微。”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霍苍溟没有说话，而是直接用行动堵住了江嘉琪的嘴唇。这一次的亲吻，江嘉琪并没有闭上眼睛，因为她想要看清楚霍苍溟绝情的眉眼，好让自己彻底死心。然而，她看到的只有温柔与怜惜。

一吻结束，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江嘉琪忍不住在心底告诉自己，再给他一次机会，就最后一次机会了。

江嘉琪将霍苍溟的手放进了被子里，霍苍溟有些惊喜地看着江嘉琪，问道：“琪琪，你不生我的气了吗？”

江嘉琪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说道：“夜晚天冷，皇上不妨也一起暖暖吧。”

这句话一出口，霍苍溟的嘴角立刻勾起一抹灿烂的笑容。

江嘉琪忍不住看呆了，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霍苍溟露出过如此开心的笑容了。

至少，是对着她的时候，从来没有再看到过了。

一开始，江嘉琪只是让霍苍溟在被窝里暖暖手，后来，经过霍苍溟的再三请求，她又允许霍苍溟坐在床上一起陪着她。

结果第二天醒来，江嘉琪就发现，霍苍溟竟然和自己同床共枕。

她在心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只要是遇到和霍苍溟有关的事情，她总是会不断地妥协。

或许是江嘉琪盯着霍苍溟看的时间太长了。

霍苍溟那双深邃的眼眸，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睁开了。

他轻轻勾起江嘉琪的下巴，调笑道：“怎么，一大早就看得我如此入迷？”

江嘉琪的脸上忍不住泛起一抹微红，她有些慌乱地说道：“没有，陛下还是赶快起床上早朝吧。”

霍苍溟神色无奈地说道：“琪琪，我才刚醒来，你就赶我去上早朝吗？”

“难道不该抓紧时间，好好地跟我温存一番吗？”

江嘉琪看着霍苍溟这副无赖的样子，心里却觉得暖融融的。

她轻柔地说道：“皇上还是以正事为重。”

霍苍溟用胳膊撑起脸，语气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说道：“临走之前，难道琪琪不该给我一个离别之吻吗？”

江嘉琪听到霍苍溟的话，脸色有些不自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