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狱亡
类别:
古代言情
作者:
字数:2832更新时间:25/08/04 00:41:59
“有多高啊?还有,长得帅不帅?”白风暴一手托着腮,满脸八卦地问道。
白风暴闻言,头摇得像拨浪鼓:“长相确实无可挑剔,不过,很可惜,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为什么啊?”,小柔和苏苏异口同声,好奇心瞬间被点燃。
“因为,那个人是外校的。”白风暴无奈地摊了摊手。
“外校的又怎么了嘛?”两人一脸不解,眨巴着眼睛。
白风暴耸了耸肩,一脸无辜:“没办法,我这人,接受不了异地恋,实在是太难熬了。”
小柔和苏苏对视一眼,哭笑不得:“只是在一个城市而已,这也算异地恋?”
白风暴撇了撇嘴,不置可否,仿佛这件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
再说战鞠易这边,刚风尘仆仆赶到玉京,按规矩是不能直接进皇宫面圣的。必须先回府邸,斋戒沐浴,更换官服,以示对皇权的尊重。
一切准备妥当,等到钦天监定下的吉时,方能入宫觐见当今圣上。
大太监吕萍笑容可掬,一路将战鞠易送到了战府门口,这才告辞回宫复命。
按常理来说,儿子凯旋归来,又立下如此盖世奇功,做父亲的理应亲自到府门迎接,以示荣耀。可战鞠易和他的父亲,战家家主之间的关系,却如寒冰般冷漠,似乎永远无法融化。
战府门前,冷冷清清,没有迎接的队伍,更没有任何喜庆的装饰,仿佛这里的主人,并不在意这泼天富贵。
只有一个年迈的扫地仆人,见到少爷归来,才慢吞吞地跑出来,低声回禀了一句:“回少爷,老爷去了城外的玄元观打醮祈福,要明日傍晚才能回来。”
战鞠易似乎早已习惯了父亲的冷淡,眉毛都没抬一下,只是面无表情地大踏步走进家门。
……
时间回到三天前,那是八月初六,一个寂静的深夜。
大理寺卿常景启神色匆匆,深夜紧急入宫,脸上写满了焦虑和不安。
他没有走大臣们常用的正门,而是选择了正阳宫一个偏僻的侧门,穿过曲折幽深的长长廊道,绕过雕梁画栋的殿宇屋檐,最终来到了一个名为“华轩舍”的院落门口。
这里,是仓国国主,朱熄聪日常起居之地,也是他处理政务,阅读奏章,偶尔还会召见一些重要大臣商议国事的地方。
同时,这里也是他修身养性,参悟道法的私人道堂。
当今圣上朱熄聪,素来清心寡欲,生活简朴,一个月里,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日子会宿在后宫妃嫔的寝宫,其余大部分时间,都留在这清静的华轩舍里。
亥正三刻,换算成现代时间,也就是晚上十点半左右,正是人们进入梦乡的时候。
而这位勤勉的帝王,却依旧孜孜不倦地阅览着来自全国各地官员呈报上来的奏报,仿佛不知疲倦。
常景启恭敬地站在华轩舍门口,那里站着两个当值的小太监,身着统一的青色制服,神情严肃。
其中一个小太监眼尖,一眼就认出是常大人驾到,不敢怠慢,立刻弯腰打起帘子,小跑着进去通报。
华轩舍内,烛火摇曳,光线昏黄而温暖。
帝王朱熄聪只穿了一件轻薄的亮黄色寝衣,随意地盘腿坐在书案之后,神情专注。大太监吕萍小心翼翼地将堆积如山的奏报一本本展开,轻放在陛下身前,等待着他批阅。
虽然门上挂着厚厚的帘布,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但房间里却凉爽宜人,没有丝毫的闷热。
原来,正屋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吉金冰鉴,造型古朴而精致。冰鉴中央,堆满了从皇宫冰窖里精心敲碎的冰块,散发着阵阵寒气。
常景启进屋的时候,冰鉴里的冰块正冒着丝丝缕缕的白色雾气,宛如仙境一般。
“来了?”帝王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来了。”常景启恭敬地回答道。
“坐吧。”帝王头也不抬,依旧专注于手中的奏报。
“谢陛下。”常景启虽然口中称谢,但身体却纹丝不动,依旧弓着身子,低着头,眼睛不敢乱看,死死地盯着地面,仿佛那里有什么珍贵的宝物一般。
帝王右手握着朱笔,在展开的奏报上认真地书写着,不时停下来思考,似乎每一个字都经过了深思熟虑。左手则漫不经心地盘玩着一串碧绿欲滴的翡翠珠,珠子在指间滑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每批阅完一本奏报,帝王便会轻轻拨动一颗珠子,仿佛这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大约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一个小太监从屋外小心翼翼地提着一桶冰块走了进来,动作轻柔地将冰鉴里融化了一半的冰块取出,然后用干净的毛巾仔细地吸干冰鉴底部的残留水分,再小心翼翼地将新的冰块放进冰鉴之中。
整个房间,因为这冰鉴里的冰块,而维持着一种令人舒适的凉爽温度,使得这个燥热无雨的初秋夜晚,不那么烦闷难耐。
然而,这位位高权重的大理寺卿常景启,却无福消受这难得的清凉,他只觉得浑身冒着虚汗,双腿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滴落,打湿了脚下厚厚的地毯。
终于,帝王批阅完了身前最近的一摞奏报,这才仿佛突然想起常景启的存在一般,抬起头,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
“常卿这是怎么了?朕给你赐座,为何不坐?难道是朕的华轩舍,让你感到不适吗?”帝王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严。
“陛下。”常景启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帝王身前,将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声音颤抖,不敢起身。
“何事?”帝王惜字如金,惯常言简意赅,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是淡淡地放下手中的毛笔,斜眼打量着这位还算得上是心腹的大理寺卿,眼神深邃,让人难以捉摸。
常景启跪在地上,浑身抖如筛糠,他微微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站在帝王身边,贴身服侍的太监们,欲言又止。
帝王朱熄聪心思何等敏锐,立刻明白,这是大臣们有要事启奏的信号,于是抬起手,示意左右退下。
那些宫女太监们训练有素,立刻躬身退出了房间,动作整齐划一,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可常景启却依旧没有罢休,他的目光,又落在了帝王身边的大太监吕萍身上。
吕萍是个极为有眼力见的人,他深知帝王心思,没等陛下开口,便主动扯了个借口,细声细气地说道:“陛下,方才小桂子来报,说御膳房给陛下准备了人参鸡汤,奴才有些不放心,想去瞧瞧火候如何。”
“去吧。”帝王朱熄聪的眼神里,压抑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屏退其他太监宫女也就罢了,但这吕萍可是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掌事大太监,是自己最信任的人,这皇宫里里外外,大大小小的事情,几乎没有什么需要瞒着他的。
他倒要看看,自己这位大理寺卿,究竟要禀报什么天大的事情,竟然连吕萍都不能在场旁听。
“现在可以说了,究竟何事?”帝王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陛下,臣该死,臣该死啊!请陛下赐臣死罪!”常景启伏在地上,声音颤抖,仿佛已经预见了自己的悲惨结局。
帝王朱熄聪闻言,心中更加恼火,心想,你还没告诉朕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先让朕赐你死罪,真是岂有此理!
“朕让你说!究竟发生了何事!”第二个“说”字,帝王的怒意更甚,仿佛火山爆发前的征兆。
常景启自知无论如何也逃不过这一劫,他把心一横,牙一咬,终于将事情的原委缓缓道出。
“陛下,苏泽死了。”
“胡说八道!苏泽不是被你关在大理寺的地牢里吗?朕已经吩咐过,要好生照看,不得动用任何刑罚,还特意让太医院的医正每三日就去给他医治身上的旧伤。朕还允许他的家人和官员时常去探望,他怎么会突然就死了呢?”帝王朱熄聪闻言,顿时怒火中烧,脸色铁青。
大理寺卿常景启跪在地上,泪眼婆娑,但他那并不是同情苏泽的遭遇,而是因为人死在他大理寺的地牢里,他害怕啊!
他害怕皇帝降罪,株连九族,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可这件事实在太大,已经超出了他能够隐瞒的范围,一旦事情败露,后果不堪设想。
因此,他才不得不选择深夜入宫,向皇帝禀报实情。
“陛下,今日酉正一刻,微臣按例巡视地牢,可当臣去到关押苏泽的地方时,却发现他已经断气了。”
“怎么死的?他究竟是怎么死的?”帝王朱熄聪的声音如同寒冰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陛下,微臣知道兹事体大,不敢声张,连仵作都没敢惊动,只简单地进行了一下尸检。苏泽死的时候,双手紧紧地扼住自己的脖颈,两眼红肿凸起,舌头伸出口外,像是......像是......”
“像是什么?给朕说清楚!”皇帝朱熄聪猛地一拍书案,龙颜大怒,堆叠在一起的奏报因为剧烈的震动而纷纷滑落,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