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谁是英雄？

“老马啥时候学会的骑马？这箭法，简直神了！”李豪绅紧紧贴在周豪绅的后背，两人背靠背，互相守护。

“你有所不知了吧，二十年前，马老哥可是战老将军手下的伙头兵，身手不凡呐！”周豪绅回应道。

只见马豪绅一马当先，冲锋在前，手中的弓箭如同死神镰刀，箭无虚发。他哈哈大笑：“哈哈哈，多年没碰弓箭，手艺还没生疏，宝刀未老啊！”

马豪绅得意地挑了挑眉毛，目光锁定在不远处的王九身上，高声喊道：“王副将，怎么样，咱们来比比，看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箭更快，谁杀的人头更多！”

王九伸手一把抹掉脸上的血污，梗着脖子，毫不示弱地回应道：“比就比，谁怕谁啊！我王九还从没怕过谁！”

今夜，不仅是战鞠易和一千将士们浴血奋战，报仇雪恨的时刻，也是他老马扬名立万，重现辉煌的高光时刻。

“那我可就不客气啦，王副将，你可要小心喽！”马豪绅大笑着说道。

嗖嗖嗖！利箭破空，箭如雨下。

“嘿，战鞠易从哪儿搞来的这批弓箭，威力惊人呐！”马豪绅越杀越兴奋，越战越勇，他眼角瞥见王九陷入苦战，身处险境，立刻弯弓搭箭，一箭射出，精准地帮他解决了身后的岚军士兵。

正当马豪绅杀得兴起之时，他也遭遇了险情，一名岚军士兵挥舞着大刀，朝着他的坐骑猛砍而来。千钧一发之际，一杆红缨枪破空而至，正中那名士兵的咽喉，将其钉死在地。

王九手持红缨枪，朝着马豪绅喊道：“老马，算咱们扯平了！”

司徒崇如同一个泥塑木雕般骑在马背上，眼神空洞，似乎还没从刚才的变故中回过神来。他依旧坚持着那份可笑的骄傲，不肯轻易认输。

副将李修奋不顾身地挡在他身前，拼死抵挡着飞来的碎石和箭矢。“将军，快走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就在这时，一匹战马如同鬼魅般穿梭于人群之中，灵活地躲避着各种攻击，朝着司徒崇的方向疾驰而来。

“是周恒，是我的副将周恒！”司徒崇浑浊的双眼终于恢复了一丝神采，他激动地大喊道：“他还活着，他来救我了！”

然而，李修看清了马背上的人，哪里是周恒，分明是个身材臃肿的胖子。他脸色大变，声嘶力竭地吼道：“将军，危险！他是敌人！快走啊！”

“拦住他！快拦住那个胖子！别让他靠近将军！”岚军士兵们如梦初醒，纷纷朝着马豪绅射箭。

嗖嗖嗖！

城楼上的江图一直密切关注着马豪绅的动向，他果断出手了。一连串的穿云箭划破夜空，精准地落在马豪绅的周围，帮他清理出一片空地，让他能够畅通无阻地冲向敌方主帅所在的位置。

“将……将军，敌……敌人杀过来了，快……快走……”李修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拼命拍打着司徒崇身下的战马，嘶哑地喊道。

嗖！

一支穿云箭准确无误地射穿了李修的后背，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战甲。

“李修！”司徒崇被战马带着，仓皇逃窜。

而李修，则带着无尽的遗憾，倒在了血泊之中，再也无法站起来。

……

当马豪绅提着李修血淋淋的头颅回到城楼下时，激烈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王九手中也提着敌军高层的人头，而且还是两颗，他如同一个骄傲的孔雀般，朝着马豪绅昂了昂头，炫耀着自己的战绩。

敌军高层死的死，被俘的被俘，剩下的士兵早已军心涣散，士气全无，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整个战局呈现出一面倒的态势。

王九还想带着人去追击那些溃逃的敌兵，彻底将他们歼灭。

“穷寇莫追！”战鞠易站在城楼上，眺望着那些丢盔弃甲，狼狈逃窜的敌人，他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疲惫，衣衫也被凛冽的寒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举起手中的长剑，用尽全身力气，高声呐喊道：“我们胜了！”

“我们胜了！”

“我们胜了！”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响彻云霄，一万名士兵发出了如同十万大军般的磅礴气势。

战鞠易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接着又喊道：“清理战场，救治伤员！”

江图和王九领命而去，带着手下的士兵，开始执行战鞠易的命令，他们毫不留情地给那些还没断气的敌人补刀，确保他们彻底死亡。

一些身强力壮的百姓也纷纷加入到清理战场的队伍中来，他们跟在士兵的身后，小心翼翼地收拢着战场上的兵器、盔甲、干粮等一切有用的物资。

副将周恒不幸被压在战马下，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却无济于事，只能发出痛苦的呻吟。

他和几名岚军高层被活捉，成为了这场战争的俘虏。

这一战，宣城以少胜多，创造了一个奇迹，成功击退了来犯的敌军，斩杀敌军八千余人，取得了辉煌的胜利。

剩余的岚军士兵兵败如山倒，分三路溃逃，不知所踪。

更夫老黄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从城墙的缺口处走了出来，他焦急地在活着的士兵之间来回穿梭，浑浊的双眼不停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

“我儿，你在哪？我的儿啊！”他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希望能找到自己的儿子。

他找了很久，翻开了几十具尸体，但始终没有发现自己儿子的身影，他的心如同坠入了万丈深渊，痛苦而绝望。

“爹……我……我在这儿……”就在老黄即将绝望的时候，一个微弱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黄兴郎在激烈的战斗中杀红了眼，早已精疲力竭，他正靠在墙角，大口喘着粗气。

听到父亲的呼唤，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老黄的方向跑去。

“没死，我的儿没死，他也是英雄啊！”老黄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儿子，老泪纵横，激动地说道。

这样令人动容的场景，在宣城的各个角落都在上演着。

……

【白姑娘，我们胜利了！宣城守住了！】

战鞠易第一时间将这个激动人心的好消息分享给了远在时空另一端的白风暴。

等待多时的白风暴，在看到这句话的瞬间，脸上刚刚浮现出一丝喜悦，便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直直地向后倒去。

站在她身旁的薛凝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头儿！”小柔等人见状，立刻围了上来，关切地问道。

薛凝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她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精神高度紧张，现在放松下来，才会晕过去，没什么大碍。”

铁憨憨小李二话不说，直接将白风暴扛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在行军床上。

薛凝嘱咐道：“让她好好睡一觉，没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情，就别叫醒她了。”

……

一轮火红的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将温暖的光芒洒向大地。

经历了这场惊心动魄的战役，宣城的百姓们大多还处在一种懵懂的状态，他们仍然不敢相信，原本必输的局面，竟然会在一夜之间被奇迹般地扭转。

将军府。

战鞠易因为伤口再次裂开，已经昏迷了整整一个时辰。

孙简正在小心翼翼地帮他清洗伤口，并涂抹着白风暴送过来的珍贵药膏。

王九等人站在一旁，焦急地等待着，他们都快要哭出来了。“孙大夫，将军他……他没事吧？”

孙简没好气地瞪了他们一眼，说道：“什么没事，他只是累坏了，昏过去了而已，一个个哭丧着脸做什么！”

“哦哦哦。”众人连忙擦干眼泪，不敢再哭出声来。

“都愣在房间里做什么，战后的事情还有一大堆，都出去干活！”孙简开始撵人。

“这里有我和苏流照顾将军就行了，你们都去忙你们的事情吧。”

等到众人离开后，苏流轻轻地帮战鞠易掖好被角，脸上满是担忧。“也不知道将军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在一旁烧热水的孙简叹息一声，轻声说道：“他实在是太累了，就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这场仗打得极为漂亮，堪称经典之战。

然而，战后的工作同样重要，甚至更加繁琐和艰巨。

从将军府离开的江图和王九，立刻紧锣密鼓地安排手下展开战后清理工作。

补刀、搜刮战利品、焚烧尸体、统计伤亡、修补城墙……每一项工作都必须认真细致地完成。

……

溃败而逃的岚军，经过几天的休整，终于再次集结起来。

司徒崇神情沮丧地坐在军营中，他的面前摆放着周恒的血衣和李修的佩剑，他望着这些遗物，久久不语，心中充满了悲痛和愤怒。

“战鞠易，我司徒崇与你不共戴天！这个仇我一定要报，不报此仇，誓不为人！”司徒崇紧紧地攥着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

一名小将走进军营，向司徒崇汇报伤亡情况。“将军，经过统计，我军现在只剩下一万八千余人，损失惨重！”

“哼，战鞠易，你给我等着，我司徒崇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司徒崇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