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陌路

“求求各位大爷，饶了我吧！我只是福安公主府里一个卑贱的丫鬟，实在不值得你们如此大费周章……若是想要钱财，我身上有些碎银，全都给你们，只求放我一条生路……”唐清平的声音带着哭腔，在这寂静的巷子里显得格外凄厉，但那几个男人却丝毫不为所动。

领头的男人闻言，非但没有停手，反而更加兴奋地狞笑起来，他粗鲁地抽出了腰间的裤带，毫不怜惜地将唐清平纤细的双手反剪到身后，紧紧捆住。随后，他迫不及待地伸出咸猪手，撕扯着她身上单薄的衣裳……

唐清平绝望地瞪大了眼睛，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涌上心头。她眼眶瞬间涨得通红，用尽全身力气，张嘴狠狠地咬向那只在她身上作恶的手！

“你个臭婊子！竟敢咬老子！”男人吃痛，恼羞成怒，反手便是一记狠狠的耳光，扇得唐清平头昏眼花。

男人愈加气愤，动作也越发粗鲁起来。他三下两下便将唐清平外面厚重的袄子扯了下来，隔着单薄的丫鬟服，隐约可见少女那初具规模的傲人身材。男人眼神瞬间变得更加猥琐，他伸出舌头，贪婪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头埋进那散发着少女馨香的脖颈之中——

唐清平惊恐地闭上了眼睛！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绝望如潮水般将她吞噬。

然而，预想中的欺辱却迟迟没有降临。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安静得有些诡异。

直至一丝若有若无的沉香气息，缓缓飘入她的鼻尖。

唐清平瑟瑟发抖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她无比熟悉，却又感到无比陌生的俊美脸庞。她眼眶忍不住泛红，声音嘶哑地喃喃道：“顾欧宁，怎么会是你？”

顾欧宁面色淡漠如冰，仿佛世间的一切都无法在他心中激起一丝波澜。他惜字如金，只淡淡吐出两个字：“路过，碰巧。”随后，他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地解开了捆在她手腕上的裤腰带。

唐清平紧绷的神经，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崩塌。她眼中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如同断线的珍珠般滚落下来。她再也顾不得其他，一头扑进了顾欧宁宽阔的怀抱，压抑已久的委屈和恐惧如同火山般爆发，化作阵阵呜咽，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顾欧宁微微一怔，似乎没有料到她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但他还是下意识地将她揽入怀中，用宽大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她单薄的后背。怀中的人儿娇躯微微颤抖，起初还带着些许抗拒，但在那双大手温柔的轻拍下，渐渐地平静下来，仿佛受到了某种安抚和治愈。

抽抽噎噎地哭了好一会儿，唐清平突然想起自己出门的正事儿。她急忙从顾欧宁的怀中挣脱出来，想要站起身，却因为哭得太久，脑子晕晕乎乎的，脚下一个踉跄，眼瞧着就要跌倒在地。

一只温暖的大手，及时伸出，稳稳地扶住了她。顾欧宁的眉眼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何事如此着急？”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唐清平努力缓了缓神，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包裹，冲着眼前的男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多谢顾大人救命之恩，来世若有机会，奴婢定当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的大恩大德。奴婢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告辞了！”她语速飞快地说完，仿佛生怕顾欧宁会反悔一般，立即转身，匆匆离去。

顾欧宁静静地凝望着那抹匆忙离去的倩影，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却并没有开口挽留。

一个身穿灰衣的小厮，从巷子的阴影中走出，落后两步，恭敬地站在顾欧宁身后：“大人，银钱都已经按照您的吩咐，给他们送过去了。”

顾欧宁薄唇轻启，吐出几个冰冷的字眼：“除了为首的那个人，其余的人，全部做掉。”

话音刚落，屋顶便传来几声瓦片松动的轻响，那是隐藏在暗处的暗卫领命而去。

他转而又道：“给那几个亡者的家属，发一笔抚恤金，也算是为自己积点阴德，行善积德。”

小厮闻言，连忙垂首应是。

随后，便悄无声息地退下，去执行顾欧宁的命令去了。

……

唐清平一路疾行，总算赶到了城门口，她踮起脚尖，焦急地在人群中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然而，却并没有见到自己想要见到的人。

她不死心地左右张望，一遍又一遍地寻找着，心中满怀的期许，也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一点地冷却下来。她紧紧地攥住手中的包裹带子，贝齿紧咬着下唇，通红的眼尾，泄露了她内心的失望和难过。

出来的时间耽搁了太久，现在已经是午时一刻了。

她必须赶回府中了。

唐清平拖着沉重的步伐，垂头丧气地缓缓向前走着。

突然，她的额头，猛地撞上了一个坚硬的物体。

她吃痛地捂住额头，声音低落而颓靡地道了一声：“抱歉。”

头顶响起一个温润清朗的嗓音：“这是怎么了？如此魂不守舍的。”

唐清平缓缓抬起头，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张俊美如铸的脸庞——顾欧宁。

她连忙欠身，恭敬地行了一个礼。

说话的声音，带着一丝软糯的鼻音。

“顾大人。”

顾欧宁将她带到一处僻静的地方，确认周围无人之后，才开口问道。

“说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被问及伤心事，唐清平再也忍不住，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奴婢……奴婢原本是想采买一些衣物，送给家中的爹娘，让他们过个好年。可是方才出了些意外，耽搁了许久，等奴婢赶到与商队约定的地点时，他们……他们已经离开了。如今正值严寒的年节，若是没了这些衣物，奴婢的爹娘……奴婢心中很是担忧。”

站在一旁的小厮，忽然上前一步，恭敬地禀报道。

“大人，张大人前几日来府上相邀赛马，今日便是去京外马场的日子。您那匹千里驹，已经安好马鞍，随时可以启程前去。”

唐清平闻言，桃眼骤然睁大，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猛地攥住了顾欧宁的袖子，湿漉漉的眼睫，忽闪忽闪地眨动着，带着几分楚楚可怜的哀求。

“顾大人，求您发发慈悲心肠，眼下正值严冬苦寒，奴婢的爹娘若是收不到这些衣物，他们……他们不定会生出什么毛病来。”

顾欧宁垂下眼眸，瞧着那双玲珑小巧的玉手，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袖，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他强忍住想要扬起嘴角，露出笑意的冲动，狭长的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幽光，那是猎物即将上钩前的兴奋和癫狂。

“你，想让我如何帮你？”

“现在大概是午时一刻左右，商队应该还没有走远，只要骑马，一定能够追得上他们。”唐清平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包裹递了过去，眼神中充满了期期艾艾的恳求。

顾欧宁静静地凝视了她片刻，随后，冲着身旁的小厮使了一个眼色。

小厮立即会意，上前接过唐清平手中的包裹。

顾欧宁虽然行事变态，但办事却极为稳妥，既然得了他的应允，此事多半是能成的。唐清平心中稍安，不由得悄悄松了一口气。

然而，顾欧宁却突然踱步上前，将她逼至墙角，让她无处可逃。

“无利不起早，我顾欧宁是个俗人，既然帮了你，那必然是要索求回报的。不知道，你能给我什么……”

他嘴上虽然这么问着，目光却如同着了火一般，直勾勾地盯着她那仿佛一揉便会出血的嫩弱粉唇，眼神中闪动着阴森鬼火般的浮光，透着幽蓝色的暗芒，令人感到一阵颤栗。

唐清平的后背，紧紧地抵靠着冰凉的墙壁，身体僵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束缚住一般，欲逃却逃不脱。

她双手紧紧地攥在胸前，温软的嗓音带着一丝轻颤：“不知……不知大人想要什么回报？”

顾欧宁眼中的笑意，像是茫茫黑夜之中，突然点燃的一盏明灯，璀璨夺目。

“我孤家寡人一个，每年年节时，都是独自一人度过，甚是空虚寂寞。”

唐清平轻轻咬了咬下唇，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轻声说道：“若大人不嫌弃，奴婢……奴婢可以为大人做一盘糕点，温一壶酒，陪大人度过这漫漫长夜。”

顾欧宁闻言，猛地握紧了拳头，心中无声地狂笑起来。

但他却在那双清澈美丽的眼眸瞧过来时，迅速敛下了脸上的笑意，恢复了那副淡漠疏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