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鸿门宴

类别:古代言情 作者:字数:2979更新时间:25/08/04 00:41:55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荷影的语气骤然变得尖锐,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刃,直指禇纤云,“帮不上忙就闭嘴!别在这碍事,影响王妃和王爷的心情,耽误了前线的战事,你担待得起吗!”

禇纤云闻言,螓首低垂,一缕青丝滑落,遮住了她眼底复杂难言的情绪。那是一种深深的无奈,仿佛无根的浮萍,随波逐流,无力掌控自己的命运。“奴婢不敢,”她轻声回应,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像一缕微风,转瞬即逝。

她内心深处,正进行着一场无声的祈祷,期望自己那不祥的预感能够落空。那个武威将军,千万不要是她的弟弟,否则,这场战争将不仅仅是两国之间的博弈,更会演变成一场血淋淋的亲情悲剧,让她无所适从。

然而,此刻的她,如同被困在蛛网中的飞蛾,除了静静等待命运的宣判,又能做些什么呢?

禇纤云微微颔首,语气轻柔地说道:“我知道了,荷影姐姐,我只是随口问问罢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在极力掩饰内心的不安。

随后,她便默默地跟随着夏萱梅来到了遥远的北地。她的职责很简单,仅仅是负责照料夏萱梅的日常起居,至于其他的军国大事,荷影根本不容许她插手分毫。

每当闲暇之时,禇纤云总会独自一人,静静地伫立在庭院之中,一双美眸迷离地凝望着北方的天空,思绪仿佛脱缰的野马,驰骋在无垠的旷野之上。那眼神中,饱含着对故土的思念,对亲人的担忧,以及对未来的茫然与无助。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间,数日便在平静中悄然流逝。

这天午后,阳光明媚,夏萱梅心血来潮,想要找禇纤云聊聊天,解解闷。然而,当她兴致勃勃地踏入房间时,却惊愕地发现,原本应该在房中的禇纤云,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荷影闻讯赶来,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语气带着几分讥讽,几分不屑:“哼,肯定是按捺不住,投奔她那宝贝弟弟去了呗!”

夏萱梅听到这话,不禁感到十分诧异,连忙追问道:“她弟弟?荷影,你说的她弟弟,究竟是谁啊?”

荷影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轻蔑的弧度,慢条斯理地答道:“还能是谁?北凉国的武威将军,禇赞呗!”

听到“禇赞”这个名字,夏萱梅只觉得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惊。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什么?你是说,禇赞竟然是禇纤云的弟弟?”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在她脑海中炸开,震得她半晌说不出话来。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北凉国与赵国之间,即将爆发一场旷日持久的激烈战争之际,北凉国却出人意料地突然下令撤军,鸣金收兵。

不仅如此,他们还主动派遣使者,携带一封措辞恳切的国书,远赴赵国都城,表示希望两国能够重归于好,修复业已破裂的关系,永结盟好,互通有无。

远在深宫之中的季太后,得知此事后,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这场原本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战事,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平息了吗?这其中,究竟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三个月后,燕寿亲自率领着北凉使者团,浩浩荡荡地返回京城。

在众多使者之中,有一个人显得格外引人注目,那就是武威将军禇赞。他身姿挺拔,英姿勃发,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凡的气概。而更让人惊讶的是,在他的身旁,还陪伴着一位明艳动人的女子,正是失踪已久的明珠郡主,禇纤云。

北凉国与赵国重修旧好的消息,如同春风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朝堂内外,为皇宫增添了一抹亮色,到处都洋溢着喜悦的气氛。

两国修好意味着双方可以开始通商贸易,互通有无,这对于两国的老百姓来说,无疑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能够极大地改善他们的生活水平。因此,朝堂之上的大臣们,无不欢欣鼓舞,喜笑颜开。

然而,在这片欢腾喜悦的氛围之中,却有一个人显得格外不悦,那就是高居凤位的季太后。

正昌帝敏锐地察觉到了季太后脸上那阴沉的脸色,心中感到十分不解,小心翼翼地问道:“母后,如今两国修好,普天同庆,您为何看起来如此不高兴呢?”

季太后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语气略带嘲讽地说道:“皇帝啊,你还是太年轻了,有些事情,你看得不够透彻。”

正昌帝听了之后,心中感到有些不服气。他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了,于是略带不满地说:“儿臣今年已经二十岁了,早已过了而立之年,不再年轻了,母后。”

季太后闻言,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满,语气严厉地说道:“你难道没有发现,燕王燕寿的势力,又在不知不觉中壮大了一些吗?”

听到这句话,正昌帝心中一震,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瞬间清醒了过来。但他还是强压下内心的不安,故作镇定地说:“儿臣愚钝,请母后明示。”

季太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情绪,语气冰冷地说:“我们和先帝费尽心机,耗费了无数精力,好不容易才除去了燕寿的舅舅,程科这个得力助手,还顺藤摸瓜,成功铲除了与程科关系密切的夏翰林和卫国公府。甚至不惜将燕寿那个眼中钉,肉中刺派到偏远的庆阳府去修缮河道,以为这样就能彻底削弱他的势力,让他永无翻身之日。可是没想到,他竟然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瞒天过海,又重新回到了京城。而且现在,北凉国居然主动向我们示好,不惜放下身段,主动求和,要与我国重修旧好,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正昌帝听完季太后的话,脸上露出了深思的表情。他意识到事情确实比他想象中的要复杂得多,而燕寿的影响力,似乎并没有因为他们所做的种种努力而有丝毫的减弱,反而愈发强大,让他感到不安。

两国重修旧好,皇宫内外张灯结彩,披红挂绿,到处都是一片喜庆祥和的景象,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愉快都一扫而空。

而此时此刻,身居后宫的季太后,却无端地感到一阵烦躁,心中如同压着一块巨石,让她喘不过气来。对于即将举行的盛大宴席,她也毫无兴趣,甚至连看都不想看一眼,更别提亲自参加了。

周围的宫女和太监们,都不知道季太后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如此烦躁不安,但他们深知季太后一贯喜怒无常的脾气,所以谁也不敢轻易上前打扰,生怕触怒了她,惹来杀身之祸,纷纷悄悄地退了下去,屏气凝神,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季太后独自一人坐在冰冷的椅子上,心绪不宁,思绪万千,如同乱麻一般纠缠在一起,让她无法安定下来。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声悠长的通报声:“燕王到——”

听到这三个字,季太后的心猛地一跳,仿佛被人狠狠地攥住了一般,让她感到一阵窒息。她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都在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燕王燕寿,终于还是来了。

燕寿迈着稳健的步伐,缓缓地走进宫殿,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让人难以捉摸,仿佛深不见底的寒潭,让人不寒而栗。

季太后竭力压制住内心的惶恐与不安,努力让自己表现得镇定自若,冷冷地问道:“燕王,你不在前堂陪着那些远道而来的使臣,跑到哀家这里来做什么?”

燕寿闻言,微微一笑,语气平静地回答道:“回皇嫂,臣弟听闻皇嫂身体不适,未能出席宴席,心中十分担忧,特此前来探望,尽一份孝心。”

说着,他向前走了几步,径直站在了季太后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眼神中充满了玩味与嘲讽。

季太后皱起眉头,心中更加不悦,语气冰冷地说:“哀家身体很好,不需要你来假惺惺地探望。”

然而,燕寿却对她的冷言冷语毫不在意,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一般。他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递给季太后,说道:“皇嫂莫急,臣弟今日前来,是有些旧账要跟皇嫂好好算一算的。不过臣弟担心皇嫂年事已高,记性不太好,所以特意将这些事情一一写了下来,列成清单,供皇嫂仔细查看,好好回忆回忆。皇嫂,您应该还记得这些事吧?”

季太后半信半疑地接过那张纸,展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只见纸上密密麻麻地罗列着一桩桩尘封已久的往事,每一件都让她心惊胆战,毛骨悚然,仿佛一把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刺向她的心脏。

她暗自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但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她的双手颤抖得越来越厉害,几乎拿不住手中的那张纸。

她心里清楚,如果自己承认了这些事情,那么等待她的,将只有万劫不复的深渊,以及生不如死的结局。

燕寿已经隐忍了这么久,付出了这么多,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于是,季太后硬着头皮,强作镇定,冷冷地说:“这些莫须有的事,和哀家有什么关系?你不要血口喷人,污蔑哀家!”

听到这话,燕寿再也忍不住了,发出一阵充满嘲讽意味的冷笑,讥讽道:“皇嫂的记性可真是差啊,这么快就忘得一干二净了。这样糟糕的记性,居然还能天天教导皇上处理朝政,难道就不怕皇上坐不稳这皇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