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宅院魅影
类别:
古代言情
作者:
字数:1907更新时间:25/08/04 00:41:55
她眼帘低垂,目光不自觉地落在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倘若燕寿得知她腹中怀着他的骨血,会对这个孩子多几分怜惜吗?一念至此,她的心湖便泛起层层涟漪,五味杂陈。
夕阳西下,秦婶子又迈着轻快的步子进了院。
她一进屋,便神神秘秘地凑到夏萱梅跟前,压低嗓音道:“萱梅,你那前婆婆家,宋家,又闹出幺蛾子啦!”
此话一出,屋内的众人顿时竖起了耳朵,纷纷将目光投向她。
宋冠钧正手把手地教宋云练字,闻言,笔尖一顿,抬起了头。褚纤云正坐在灯下缝补衣裳,也停下了手中的针线,面露疑惑地望向秦婶子。
两人显然对这个消息感到颇为意外,宋冠钧忍不住问道:“婶子,这又是出了什么事儿啊?”
唯独夏萱梅,神色依旧平静如水,仿佛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她继续埋头做着手中的针线活,连眼皮都未抬一下。
秦婶子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声音压得更低了:“听说是……宅子闹鬼!”
“闹鬼?”褚纤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比划着手势问道,“这从何说起啊?大房那边,怎么会平白无故地闹起鬼来呢?”
秦婶子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一头雾水,无奈地摊了摊手:“我也不知道,反正村里头的人,都这么说。”
“婶子,这怕不是谣言吧?我以前可从没听说过那宅子闹鬼的事儿啊。”宋冠钧皱着眉头,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秦婶子却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哼,谁知道呢,没影儿的事儿,还能空穴来风?”
夏萱梅则静静地凝视着屋外逐渐昏暗的天色。
夜幕将至,好戏,即将开锣了。她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上扬,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
宋冠钧家,半边屋顶被宋刘氏家掀了,墙壁也被砸了个稀巴烂。
那是夏萱梅的卧房。
如今,她无处安身,只能暂时借住在宋云的房间里。
待到夜幕降临,宋冠钧想要将宋云抱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夏萱梅却摆了摆手,柔声道:“你们两口子的床就那么点儿地方,哪里还睡得下云儿?就让云儿跟我睡吧,我也好照顾他。”
“怕是也挤不下吧。”宋冠钧面露难色。
“我身量不大,云儿又是小孩子,我们娘俩挤一挤就成了,再说了,过不了几天,云儿就要回燕园了,我也要另寻住处,不过是暂且将就几天而已,没什么要紧的。”夏萱梅轻声说道。
宋云也连忙表示,自己想和干娘住在一起。
见他们母子如此坚持,宋冠钧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点头应允了。
夜深人静。
等到宋冠钧和褚纤云那屋的灯火熄灭,宋云便迫不及待地压低声音,凑到夏萱梅耳边问道:“干娘,咱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呀?”
别看他年纪不大,却是个机灵鬼,对夏萱梅的计划充满了期待,还跃跃欲试地想要参与其中。
夏萱梅从衣兜里摸出一些火石和硝石粉,小心翼翼地塞进袖口里,轻声道:“现在就走,记得动作轻一点,千万别吵醒你爹和你娘。”
“好嘞!”宋云一脸兴奋地应道。
两人蹑手蹑脚地拿起一块破旧的白布和一个已经废弃的赶鸟稻草人,趁着夜色深沉,悄无声息地朝宋刘氏家摸去。
寒冬腊月,二更天的村路上,空无一人。
天寒地冻,大家都猫在自家屋里,谁也不愿出来受罪。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寒风呼啸的声音。
宋刘氏突然感到肚子一阵翻江倒海,急需去茅房方便。可是她白天听了村里的传言,说她家晚上闹鬼,心里害怕极了,不敢独自一人前往。于是,她使出吃奶的劲儿,将睡得正香的宋高福从床上拽了起来。
“要是没鬼,老子非得狠狠揍你一顿不可!”宋高福睡眼惺忪地吼道,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满。
“你吼什么吼?要是真有鬼,鬼也会被你吓得屁滚尿流!”宋刘氏毫不示弱地回怼道。
两人一边争吵不休,一边相互推搡着,一路跌跌撞撞地朝着茅房的方向走去。
宋刘氏进了茅房,刚褪下裤子,就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人,在茅房门口晃来晃去。
“媳妇,我饿,我饿啊……”长发白衣人声音虚弱地说着,伸着两只枯瘦如柴的手,朝宋刘氏抓去。
宋刘氏吓得魂飞魄散,屎尿齐齐缩回了肚子里,尖叫一声:“老头子,有鬼啊!”
“扑通——”
她惊慌失措之下,脚下一滑,直接掉进了茅坑里。
——
宋刘氏吓得面色惨白,双眼惊恐地瞪得溜圆,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双腿也不停地蹬踹。
茅坑被她这么一搅和,顿时,臭气熏天,秽物四溅。
此时,坐在树上负责给稻草人提线的宋云,连忙捂住鼻子,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好臭啊!”
夏萱梅见状,立刻向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噤声。
宋云赶忙捂住嘴巴和鼻子,随即又捏起嗓子,学了一声猫叫,掩盖了自己刚才的发声。
夏萱梅忍不住嘴角上扬,心里暗暗称赞这个孩子真是聪明机灵。
守在茅房外面的宋高福,听到动静,破口大骂起来:“你这死婆娘,真是个没用的东西,上个茅房都能掉进茅坑里去!”
“死老头子,你还不快点儿把我拉上去!”宋刘氏在茅坑里跺着脚,气急败坏地咒骂道。
宋高福又气又嫌弃,只是站在岸边,不停地辱骂着她。
两人僵持了片刻之后,宋高福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回到了家里,嘴里骂骂咧咧着,找来了一根木棍,伸向茅坑,让宋刘氏抓住木棍,然后使出吃奶的劲儿,将她从粪坑里提了上来。
浑身沾满屎尿的宋刘氏,狼狈不堪地想要回家,却被宋高福拦在了门口,只丢给她一桶冷水,让她到后门外去清洗干净。
在这滴水成冰的冬夜,即使有热水,人的身体也很难承受得住这样的严寒。
宋刘氏好不容易清理干净自己,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但宋高福依然嫌弃她身上还有一股难闻的味道,不许她上床睡觉,而是让她委屈地睡在冰冷的小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