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雪夜情
类别:
古代言情
作者:
字数:2544更新时间:25/08/04 00:41:55
夜幕低垂,鹅毛般的雪花在空中轻舞飞扬,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银色的外衣。瑟瑟寒风裹挟着雪花,如同无数冰冷的针尖,无情地拍打着行人的脸庞。
一匹栗色骏马,正不紧不慢地在官道上奔驰着。马背上,一位身着劲装的女子,约莫十八九岁的年纪,面容清秀,眉宇间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正是夏萱梅。
临近傍晚时分,她才匆匆离开了村庄,一路风尘仆仆,仅仅走了二十里路,天色便已彻底暗了下来。凛冽的寒风如刀般刮过她的脸颊,让她不得不停下脚步,寻找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忽然,她看到路旁隐约有一户人家亮着微弱的灯光。夏萱梅心中一喜,连忙翻身下马,牵着缰绳朝那户人家走去。
这是一座略显破旧的农家小院,院门虚掩着,门口停着一辆宽大豪华的马车。马车车身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看不清原本的颜色,却也难掩其奢华气派。夏萱梅只是随意瞥了一眼,便牵着马儿走进了院子,朝着敞开的正屋大门走去,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寂静:“请问,有人吗?”
“吱呀——”
屋门缓缓打开,一位年过花甲的老汉拄着拐杖走了出来,他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站在雪地里的夏萱梅,略带疑惑地问道:“小娘子,有事吗?”
夏萱梅连忙客气地说道:“老伯,我是赶路的,天色已晚,又遇上了大雪,想在您家借宿一晚,不知可否方便?”说着,她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示意自己会支付住宿费用。
老汉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摇了摇头说道:“哎呦,小娘子,你要是早来半天,或许还能腾出一间房给你。可现在,实在是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夏萱梅略感失望,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问道:“那柴房呢?柴房总该有空地方吧?能避避风雪就行。”
老汉再次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柴房也住着一位客人,实在是没有空余的地方了。”
夏萱梅顺着老汉的目光,看向院门口停着的那辆马车。看来,是那马车的主仆住在了老汉家的屋子里。她不由得抿了抿嘴唇,略带恳求地说道:“老伯,要不您就让我到正屋里坐一宿吧?外头实在太冷了,有个能避风的地方就行。”
能在屋子里坐一晚,总比在荒郊野外挨冻要好得多。
老汉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看屋里,似乎在征求什么人的意见,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你进来吧,到正屋里休息不要钱,你只管进来便是。唉,这大冬天的,也不容易啊。”
“谢谢老伯。”夏萱梅感激地说道,但还是从钱袋里摸出几十文铜钱,塞到老汉的手里,“茶水钱和烤火钱还是要给的,您老人家尽管收下。”
老汉看着手里的一捧铜钱,有些过意不去,连忙说道:“这……好吧,那小娘子的马儿,就交给我吧,我给它喂点草料。”说着,他又朝着屋里喊道:“老伴儿,烧点热水来!”
夏萱梅再次道谢,拍掉身上的雪花,跺了跺冻僵的双脚,走进了正屋。
就在这时,一间卧房的帘子突然被挑了起来,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夏萱梅看到那人,顿时愣住了,眼中充满了惊讶与不解。
那人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他一双深邃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夏萱梅,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怎么是你?”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
老汉将马儿拴到了牲口棚子里,回到正屋,看到两人四目相对,惊讶地看着对方,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他看着两人,笑着说道:“咦?你们认识啊?”
燕寿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走上前,自然地牵起夏萱梅的手,语气亲昵地说道:“这是我妾室。”
夏萱梅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羞愤的情绪涌上心头。
谁是他妾室了?
他可真敢说!
她用力想要甩开燕寿的手,却发现对方的手掌如同铁钳一般,根本无法挣脱。
老汉恍然大悟,拍着大腿,笑着说道:“哎呀,这位娘子还说要在正屋里坐一宿呢,原来是郎君的妾室,这下可好了,你们可以住一屋了。”
夏萱梅急得想要辩解:“不,不是……”
“萱梅,我没有去接你,你生气了,一个人跑出来了?”燕寿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拉着她的手,就往卧房里带,一边走还一边低声说道:“我给你道歉。”
夏萱梅心里恼火,这家伙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燕寿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出门在外,不必计较那么多,萱梅。除非,你想冻死?那你还去不去县城了?”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夏萱梅猛地抬起头,惊讶地看向燕寿,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县城?”
“这户人家屋前的路,直通县城。你若不是要去县城,犯得着大半夜的赶路?”燕寿挑了挑眉,嘴角微微扬起,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好整以暇地看向夏萱梅。
夏萱梅抿了抿嘴唇,心中暗叹,真是个心思缜密的男人。“算你猜对了。”她无奈地承认,心中却更加疑惑,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忍不住问道:“燕郎君怎会在此?”
“嗯,我也要去县城,天晚雪大,便在此借宿一宿。”燕寿淡淡地说道。
他也去县城?
夏萱梅顿时感到一阵头大,看来,这次恐怕是不好甩掉燕寿这个麻烦了。
“正屋寒冷,你穿得再厚,也是挺不住的。不如住卧房里歇息一晚,养好精神,明早好赶路。”燕寿指着卧房里的床,语气温柔地说道,仿佛真的在关心自己的妻子一般。
夏萱梅的目光扫向那张床。
屋里的床不算宽敞,只有燕寿在自己府邸里所用床榻的一半大小。
但床上的被褥却铺得整整齐齐,床单也是崭新的,就连被子的套子也是簇新的花色。
想来,是那个有洁癖的燕寿,特意让主家更换的。
可是,房间里只有一张床。
夏萱梅不想跟燕寿同床共枕,她垂下眼眸,低声说道:“我就不必睡床了,我坐在椅子上歇息一晚就好。”
燕寿忽然伸出手,将她的腰身揽过,紧紧地贴在自己的怀里,他低下头,在她耳边低语,眸光深沉如海,“你嫌弃我?”
夏萱梅依旧垂着头,不敢与他对视,低声说道:“不敢。”
“呵!”燕寿冷笑一声,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下着命令:“晚上侍寝。”
夏萱梅心中想要拒绝,可是,她想到燕寿也要去县城,如果将他惹恼了,他跑到县令跟前说些对她不利的话,那她还如何告发宋报天?
斟酌再三,她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没有明确地反对。
这时,主家的阿婆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热情地递给夏萱梅,让她洗漱一番,又关切地询问她是否要吃些宵夜。
夏萱梅今日来回奔波,舟车劳顿,只简单地吃了一些干粮,如今听到“吃”这个字,她才猛然发现自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也好。”夏萱梅说道,说着,她又习惯性地摸向钱袋,准备付钱。
主家阿婆笑着摆了摆手,说道:“郎君已经付过银子了,而且数额不小呢,娘子不必再付钱了。”
夏萱梅看了燕寿一眼,也只得收回了钱。
也是,燕寿向来财大气粗,在钱财方面,出手一向十分大方。
很快,夜宵便端了上来,是两碗热气腾腾的红枣鸡汤面。
燕寿一碗,她一碗。
阿婆将面条放在卧房的桌子上后,便识趣地离开了。
燕寿扶着夏萱梅坐下,温柔地说道:“先吃了暖暖身子。”
夏萱梅确实又冷又饿,她搓了搓冻僵的双手,拿起筷子,便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
也不知是因为寒冷导致身体不适,还是因为孕吐的缘故,夏萱梅仅仅吃了两口面条,便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的感觉涌上心头。
可是,因为燕寿就在眼前,她只能强行忍住。
但是,强行忍耐,只会让她更加难受,她的脸色也渐渐变得苍白起来。
燕寿的脸色瞬间大变,他忙放下手中的筷子,伸手抚摸着夏萱梅的脸颊,语气担忧地问道:“你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