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影重重

季轻尘闻声回眸，目光落在夏萱梅身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猛地指向夏萱梅，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她…她是府上的婢女？”

燕寿的视线始终锁定在夏萱梅身上，寸步不离，听到季轻尘的话，他特意强调道：“是负责更衣的婢女。”

“更衣婢女？”，夏萱梅听了，内心翻涌起一股无名火。什么叫更衣婢女？她几时成了他的更衣婢女了？燕寿这厮，当真信口雌黄！

季轻尘听罢，饶有兴致地走到夏萱梅面前，仔仔细细地端详起来。片刻后，他惊呼一声，又凑到燕寿身旁，拽着他的袖子，压低声音道：“燕寿，你小子艳福不浅啊！从哪儿淘来的这等绝色？眉眼之间，竟有几分神似闻四小姐。”

又是闻四小姐……夏萱梅听了，贝齿紧咬下唇，心中苦涩蔓延。果然，她终究不过是闻四小姐的替代品罢了。他每一次的亲近，恐怕都是透过她在追寻闻四小姐的影子吧？

燕寿不耐烦地瞥了季轻尘一眼，语气冰冷：“季轻尘，废话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请回吧，我还要进去更衣。”

季轻尘却像没听见似的，依旧自顾自地拢着袖子，嬉皮笑脸道：“说完了。不过，我突然想在你府上叨扰几日，不知可否赏个薄面？”

“不行。”燕寿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哎呦喂，你这人怎么如此不近人情？想当初，我还借过亵裤给你穿呢！你这忘恩负义的家伙，如今发达了，竟连住几日都不肯？我这就回京城，告诉闻四小姐，说你小气抠门，让她别再痴心等你了！”

燕寿闻言，眼中寒光一闪，冷冷地扫了季轻尘一眼，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子。随后，他转过头，对着夏萱梅微微颔首，语气不容置疑：“进来！”说完，便抬脚走进了花园的拱形门。

夏萱梅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跟了上去。季轻尘贼心不死，站在门外大声嚷嚷：“燕寿，你不吱声我就当你是同意了啊！我这就自己找房间去住了！”

穿过花团锦簇的花园，燕寿径直走进了卧室，没有丝毫停顿的意思。夏萱梅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进去。

燕寿走到屏风后面，头也不回地吩咐道：“过来，更衣。”

夏萱梅这次却停下了脚步，她垂下眼帘，轻声道：“燕郎君，我并非你的更衣婢女。还是让荷影来伺候你吧？”

“荷影和竹韵都不在。若我一会儿出去，衣裳却没有更换，季轻尘定会起疑，你的身份也会暴露。”燕寿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夏萱梅顿时语塞，沉默片刻，她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无奈地走进了屏风后面。

燕寿看着她缓缓走来，大大方方地张开双臂，微微抬起下巴，摆出一副任人摆布的姿态。

夏萱梅抿了抿嘴角，走到他身前，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解开了他的腰带，又开始解那件绣着暗纹的外袍衣带。她的指尖在他的胸膛上不经意地划过，一股淡淡的，若有似无的清香从她的发间飘散开来，直往人的鼻子里钻。

“夏萱梅。”燕寿突然低声呢喃，嗓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望。

“嗯？”，夏萱梅有些疑惑地抬起头，正好撞进燕寿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那里似乎隐藏着无尽的漩涡，想要将她彻底吞噬。

一想到自己不过是闻四小姐的影子，夏萱梅的心里便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和悲哀。她默默地收回手，不想再继续为他宽衣解带了：“燕郎君，我还是去找荷影来吧。”

话音未落，她的腰身却突然被燕寿紧紧地搂住，一股大力袭来，她整个人都被燕寿压倒在了床沿上。

夏萱梅吓了一跳，连忙用手护住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语气带着一丝慌乱：“燕郎君，今日…今日不可以。”

“为何？”，燕寿微微俯身，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仿佛要看穿她的心思。

夏萱梅看不懂燕寿眼中的复杂情绪，她只感到一阵阵的心悸和不安。她害怕他的粗暴和蛮横会伤到她腹中的胎儿。这可是她前世盼了十年，求了十年，也没有得到的珍贵孩子啊！

“我…我那里不太舒服，不能行房。”夏萱梅咬着嘴唇，声音越来越小，几乎低不可闻。

然而，燕寿却丝毫没有顾及她的感受，依旧固执地解着她的裙带。他抓起她的腿，不由分说地抬高，然后紧紧地贴了上去。

夏萱梅被他的举动吓得魂飞魄散，一颗心砰砰直跳，几乎要哭出来了：“不行…真的不行，燕郎君，求你放过我吧。”

那日，找稳婆看过身子后，老稳婆语重心长地叮嘱她，前三个月胎儿尚未坐稳，最好不要行房，如果要行房，也务必动作轻柔，切不可贪图一时享乐，而不顾及孩子的安危。

可是燕寿，几时对她温柔过？每次欢好之后，她总是全身疲乏，腰酸腿软，甚至站立不稳。她一个成天爬高下低，山里来坡下走的乡野女人，都难以承受燕寿的索求无度，更何况是她腹中娇弱的胎儿呢？

“我今日心情不好，夏萱梅。”燕寿闭上眼睛，将头埋在她的脖颈一侧，声音低沉而压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和苍凉。

夏萱梅听了，心中不由得一动。他…出什么事了吗？

燕寿捧起夏萱梅的脸庞，开始深深浅浅地吻她。他的吻带着一丝急切和掠夺，仿佛要将她彻底吞噬。他解开她的衣裳，一路向下，直到腰际，小腹……

当他的手再往下探去时，夏萱梅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她脸色惨白，全身颤抖不已，语气带着一丝哀求：“今日真的不行，燕郎君，求你……求你放过我吧。”

燕寿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了许久，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最终，他还是停下了动作，没有再进一步。

但他却没有放开她的双手。要不是季轻尘那个家伙在花园外面鬼哭狼嚎，扬言说燕寿再不出去见他，他就要破门而入，估计她的手都要被他捏断了。

季轻尘在外面吵吵嚷嚷，非要用燕寿的浴盆泡个澡。燕寿向来有洁癖，他的私人物品，除了她用过，从不外借他人，更何况是澡盆这种极其私人的东西？季轻尘想要用他的澡盆，这可是犯了燕寿的大忌。

燕寿这才结束了这场闹剧，他帮夏萱梅清理干净，又重新给她穿好衣裳，然后换上一件干净的袍子，脸色阴沉地来到花园门外。

“季轻尘，你给我滚出去！”燕寿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怒意。

“我不要滚！这整个村子，只有你这里看着还算顺眼，别的地方我才懒得去。对了，我又想起闻四小姐要我转告你的另一句话，你想不想听？不听的话，到时候后悔了可别怪我。”季轻尘嬉皮笑脸地说道，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燕寿懒得理会季轻尘，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他背着手，径直朝大书房旁边的小书房走去。想到宋云还在那里等着，夏萱梅有些担心那个孩子，便也顾不上其他，连忙跟了过去。

季轻尘见状，又像个牛皮糖一样，厚着脸皮朝燕寿追去：“燕寿，你上哪儿去啊？等等我！”

几个人来到小书房，正在认真学写字的宋云一见到他们，立刻站起身来，规规矩矩地站直。他先恭恭敬敬地向燕寿问好，又朝夏萱梅喊了一声“干娘”，看到季轻尘，因为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只是微微行了一礼，没有说话。

燕寿走到宋云跟前，拿起他写的字，仔细地看了看，然后满意地朝夏萱梅点了点头：“你过来，跟着他一起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