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孕事来
类别:
古代言情
作者:
字数:2405更新时间:25/08/04 00:41:55
燕寿闻言,身形未顿,仅是轻描淡写地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了一句冷漠至极的“与我何干?”在空中飘散。
善良望着他的背影,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无力的叹息,消散在风中。
-
烈日当空,骄阳似火。夏萱梅小心翼翼地驾着牛车,车轮碾过乡间小路,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她此行的目的地是隔壁乡镇,为了寻访一位医术精湛的老大夫,一路风尘仆仆,不时向路人打听着老大夫的住处。
为了此行能够顺利,夏萱梅特意挑选了一件颜色鲜亮的衣裳,竭力让自己看起来不像个寡妇。她还细心地用药汁涂抹在脸上,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年纪稍长一些,以增加可信度。
终于,在几番周折后,夏萱梅找到了那位老大夫的家。她恭敬地向老大夫说明了来意。老大夫抬眼打量了一下她的装扮,心中了然,并未多问,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她将手腕伸过去,开始诊脉。
老大夫神情专注,指尖搭在夏萱梅的脉搏上,细细感受着。他时而眉头微蹙,时而若有所思,过了好一会儿,才又让她伸出另一只手,再次仔细诊脉。
诊完脉,老大夫又详细地询问了夏萱梅的月事情况,平日里的胃口如何,以及睡眠质量如何。
“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来月事了,胃口也变得很差,昨天还吐了一次,最近总是感到困倦,而且睡得很沉,像是怎么也睡不够似的,整天都觉得疲惫不堪。”夏萱梅如实地描述着自己近来的状况,末了,又补充了一句,“我成婚两年多了,只有最近才出现这种情况。”
老大夫听完,捋了捋他那飘逸的白色胡须,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是呢,小娘子,你这是有喜了,恭喜恭喜,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听到这个消息,夏萱梅顿时激动得难以自持,“真的吗?大夫?我……我以前身子一直不好,大家都说我很难怀上孩子。”
“这怀孩子啊,讲究的就是一个缘分,你以前没有怀上,现在不就有了吗?有的人十年都没怀上,后来就忽然有了,这种事情多了去了。”老大夫笑着安慰道。
夏萱梅心中激动不已,连忙请老大夫开了些安胎的方子,然后恭敬地付了诊金,离开了老大夫的家。
尽管已经得到了老大夫的诊断,但夏萱梅的心中仍然有些不放心,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又四处打听,找到了一位经验丰富的稳婆。
老稳婆虽然不会诊脉,但却有一手看身子的绝活。这可是夏萱梅前世与那些生过孩子的妇人们闲聊时,学到的小经验。
老稳婆热情地将她带进卧房,让她脱下衣裳,仔细查看了她的胸部和下体,又询问了她最后一次房事的日子。两人都是女人,夏萱梅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便如实相告。
老稳婆笑眯眯地抚摸着夏萱梅平坦的小腹,语气肯定地说,“恭喜小娘子,你确实是怀孕了,而且第一次行房就怀上了,你这肚子可真争气呢。”
夏萱梅有些羞涩地笑了笑,“可能是我身子还年轻吧。”
她爽快地付了诊金,然后又说,“到时候还请婆婆您来给我接生,我一定会再付给您一份大大的酬金。”
“好说好说,就等着小娘子的好消息了。”稳婆笑得合不拢嘴。
她还帮夏萱梅估算了大致的生产时间,让她提前做好准备。
夏萱梅将日子牢牢记在心中,然后告别了稳婆,离开了她家。
回去的路上,虽然道路平坦,但夏萱梅还是特意让牛车缓缓而行,她生怕走得太快,会颠着她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
前世她苦苦盼了十年,却始终没有出现的孩子,这一世,竟然这么快就来到了她的身边,她一定要好好地呵护着他。
看看天色还早,夏萱梅决定去集市上找一位绣娘,给未来的孩子做几套贴身衣裳。
她也很想亲手给孩子做衣裳,但如果让人看见了,肯定会引起不必要的猜想,还是请人做比较稳妥,也能避免一些麻烦。
牛车缓缓地绕上了集市街口,突然,从前方冲过来一伙人,朝着她的牛车猛冲过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原本老实巴交的牛儿也忍不住惊恐地“哞哞”叫唤起来。
只见一个衣衫褴褛、落魄不堪的青年男子,怀里紧紧地抱着一卷书画,背上还背着一个简陋的货架,正没命地向前狂奔。
“站住,抓住那个小偷!”
“我没有偷东西,你们这是在冤枉我!”
“没偷东西你跑什么?你给我站住!”
“我不跑,难道等着挨你们的拳打脚踢吗?你们刚才根本不听我解释,上来就挥拳头揍我。蛮夫,真是粗鄙不堪!本童生不屑与你们这些粗人为伍!”
那书生跑到夏萱梅的牛车旁时,怀里抱着的一卷画不小心掉落在了地上,画卷散开了一角,露出了画卷末尾的署名,“左飞翼”。
看到这个名字,夏萱梅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她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童生,左飞翼!
“你认识宋报天吗?”趁着那童生弯腰捡画卷的时候,夏萱梅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激动地问道。
前世,她在临死前无意中偷听到了宋平昌两口子说起过一个叫“左飞翼”的名字。
宋平昌当时叮嘱他的娘子和儿子说,到了京城之后,千万不能说自己家姓宋,一定要对外宣称自己姓左。
他还说宋报天已经改名为“左飞翼”了。
如果在别的州府,遇到一个叫左飞翼的人,她或许还不会如此激动,但偏偏在本县遇到了一个叫左飞翼的人,这实在是太让她感到惊喜了。
因为本县的年轻童生本来就不多,而同名同姓,而且还都是童生的概率,简直是低到了极点。
甚至比走在路上捡到一块金子的概率还要低得多。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宋报天后来去考秀才,便是顶替了眼前这个男子的名字。
自己好好的前程不要,却要把自己的名字和功名拱手送给别人,这其中必然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夏萱梅迫切地想要拦住左飞翼,问清楚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不认识你说的这个人。”左飞翼使劲地挥开夏萱梅的手,然后警惕地往身后看了一眼,匆匆忙忙地捡起地上的画卷,转身就要逃跑。
夏萱梅又怎么会轻易让他跑掉呢?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宋报天的线索,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就这么跑了。
“你给我站住,我有话要问你!”夏萱梅迅速地扭转身子,再次飞快地抓住了他的衣领。
左飞翼顿时变得不耐烦起来,“你这疯女人,我都说了不认识,你还拉着我做什么?”
“你遇到的麻烦,我可以帮你解决,你欠了他们多少钱,我替你出!”夏萱梅急切地说。
哪知左飞翼听了这话,顿时勃然大怒,他挥舞着手臂,义愤填膺地大声喊道,“你这个疯妇人,本童生怎么可能会欠他们的钱?绝对没有的事!”
“前面的那位娘子,快抓住那个穷书生,他是个小偷!”追赶的人越追越近,他们朝着夏萱梅挥手,大声地喊道。
左飞翼脸色大变,他拼命地挥舞着手臂,想要挣脱夏萱梅的束缚,然后逃之夭夭。
夏萱梅却死死地拉着他,毫不松手,她转过头,对着追赶过来的人大声喊道,“他拿的东西值多少钱?我赔给你们,你们别再追他了!”
听到她这么说,那几个人便停下了脚步,其中一人回答道,“好啊,既然小娘子你愿意赔偿,那就赔吧,一只酱烧鸡腿,两个煮鸡蛋,一共是二十四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