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暗香蚀骨

“你想作甚？”宋芝瑶的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惊惧，像是受惊的小鹿，在寂静的空气中瑟瑟发抖。

顾齐烷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如同寒冬腊月的冰霜，“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你很快就会知晓。”

随着衣帛撕裂的声音响起，宋芝瑶如同一只被剥开的鸡蛋，暴露在顾齐烷充满侵略性的视线之下。她这才明白，自己是真的惹怒了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慌乱之中，她本能地用双手护住自己，想要遮掩什么。

“表哥，你冷静一点！”她语带哀求，希望能够唤醒对方心中仅存的一丝理智。

然而，顾齐烷却毫不留情地掰开了她遮挡的手臂，眼神轻蔑而玩味，“又不是第一次见了，遮遮掩掩，欲盖弥彰，岂不是徒增笑料？”

宋芝瑶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仿佛失去了所有血色。

第一次，是在顾齐烷的房间，那时她醉意朦胧，神志不清，根本无力反抗；第二次，是在自己的闺房，同样是深夜，她还可以自欺欺人地将身上的男人想象成自己心心念念的顾炎。

而现在，宋芝瑶根本无法接受自己如此清醒地面对顾齐烷，她像一只破败的布娃娃一样，无助地躺在冰冷的桌面上，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瞬间涌了出来，“不……不要……”

顾齐烷并没有急于采取下一步动作，他缓缓站直身体，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眼前柔弱无助的少女，眼神如同猎鹰般锐利，“不要什么？嗯？”

宋芝瑶的肌肤白皙如凝脂，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宛若一块上好的羊脂玉，吹弹可破。她那双饱含水光的眼睛楚楚可怜地望着顾齐烷，如同迷途的羔羊，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她不敢直接拒绝顾齐烷，生怕兄长的事情横生枝节，功亏一篑，只好颤抖着伸出手，拽住顾齐烷的袖子，声音低微地恳求道：“不……不要在这里，可以……关灯吗？求你……”

顾齐烷原本暴虐的气息稍稍散去了一些，他看着少女无助的模样，内心深处终究还是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恻隐之心。

“如你所愿。”他冷冷地吐出几个字，仿佛施舍一般。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房间时，宋芝瑶已经回到了自己熟悉的闺房。她的贴身丫鬟三七对昨晚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当她无意间瞥见宋芝瑶脖子上那抹触目惊心的红痕时，瞬间惊叫起来，“小姐，你脖子上的痕迹是怎么回事？！”

宋芝瑶的睫毛微微颤抖，内心五味杂陈，她心知肚明，这痕迹定是昨晚顾齐烷留下的罪证。她闷声不语，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般，低声嘟囔了一句：“被……被一只臭虫咬了。”

三七听了这话，更加不忿，她心疼地说道：“什么臭虫竟能咬得这么严重？回头得赶紧涂抹些药膏，可别留疤才好。”

宋芝瑶走到铜镜前，看着镜中自己脖颈上的痕迹，一阵心惊肉跳。这绝不可能是蚊虫叮咬所能造成的，只能无奈地找出一件高领的衣衫穿在身上，将那抹无法言说的痕迹牢牢地遮掩住。

宋芝瑶像往常一样，来到前厅用早饭。她小心翼翼地坐下，却敏锐地察觉到，顾炎的视线若有似无地落在自己身上。宋芝瑶心中一凛，连忙垂下眼帘，装作若无其事地自顾自地用着膳食，食不知味。

早饭过后，宋芝瑶匆匆离开，刚走出前厅，路过花园时，就被顾炎叫住了，“芝瑶表妹。”

宋芝瑶停下脚步，不冷不热地向他行了个礼，语气疏离地唤了句“表哥”。

她微微低头，脖子与衣领之间的缝隙不经意间拉大，顾炎一眼就看到了那抹可疑的痕迹，他如同被雷击中一般，瞬间红了眼，怒火中烧，“芝瑶，你脖子上的痕迹……是哪个男人留下的？！”

宋芝瑶的睫毛微微颤抖，内心掀起惊涛骇浪，却强迫自己保持沉默，不发一言。

顾炎怒不可遏，一把攥住宋芝瑶的胳膊，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你说话啊！告诉我，到底是谁？！”

宋芝瑶吃痛，想要挣脱他的钳制，却无济于事，只能强忍着疼痛，冷冷地说道：“与你……有什么干系？”

站在一旁的三七见状，顿时怒不可遏，挺身而出，维护自己的主子，“二公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不过是蚊虫叮咬出来的痕迹罢了，难道你是在怀疑我家小姐吗？！我家小姐对你一片真心，可是你昨天早上又说了些什么话？！竟然要把小姐推给那个可怕的世子，简直是岂有此理！”

宋芝瑶听到这话，脸色更加苍白，身体摇摇欲坠，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她有什么资格指责顾炎呢？明明自己也背叛了他，背叛了他们之间纯洁无瑕的感情。

原来如此……顾炎瞬间明白了什么，他如梦初醒般松开了宋芝瑶的手，脸上充满了愧疚和懊悔，“表妹，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混账，你打我吧，打我出气也好……”

三七连忙护着宋芝瑶往后退了两步，与顾炎拉开距离，语气坚决地说道：“既然二公子已经跟我家小姐划清了关系，那以后就请不要再来纠缠我家小姐了，免得惹人闲话！”

书香世家教养出来的婢女，果然也比旁人多了几分傲骨和气节。

三七说着就要带着宋芝瑶离开，宋芝瑶却突然停住了脚步，她站在原地，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向顾炎，语气带着一丝试探和一丝绝望，“若我真的……与人有了首尾，表哥……还会娶我吗？”

少女眉眼倔强，却难掩其中的凄凉和悲哀，顾炎的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紧，抽痛不已。他只以为是自己之前的失言对她造成了如此巨大的伤害，连忙上前一步，想要安慰她，“不会的，芝瑶，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表哥都会娶你的，我发誓！”

他是清楚宋芝瑶的性情的，昔日他不过是情之所至，轻轻地亲了她一口，她就恼了两天，认为自己轻薄了她，坏了她的名节。

若是真的与人有了首尾，以她的刚烈性情，恐怕早就已经……自戕了吧。

宋芝瑶脸上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比哭还难看，“好，我等着表哥……来娶我。”

就算自己在表哥心中不是第一位，但表哥的品性是有目共睹的，比起顾齐烷来，不知道要好上千倍万倍。

顾炎走后，三七满脸不解地问道：“小姐，你为什么还要跟二公子拉拉扯扯？他都已经那样对你了，难道你还不死心吗？”

宋芝瑶摇了摇头，苦涩一笑，“三七，如今我已经……是残花败柳之身，有什么资格要求那么多呢？能嫁给他，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三七默然不语，她知道宋芝瑶心里苦，但她却无力改变什么。很快，她又开始为宋芝瑶打抱不平，“可小姐这都是……走投无路，若不是他那么没用，那么废物，小姐又何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三七，别说了……”宋芝瑶一脸的黯然神伤，她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顾炎的不是，因为那样只会让她更加痛苦。

看到宋芝瑶一脸的落寞，三七满腹的话只好又憋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要经过一片水塘，荷花开得正艳，清香怡人，沁人心脾。宋芝瑶因为兄长的事情而紧蹙了数日的眉头，终于得以稍稍舒展开来。她转头叮嘱三七道：“你去把我昨晚看的书拿来吧，我们今天就在这里吹吹风，散散心。”

三七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宋芝瑶找了一块较为平整的石头坐下，静静地欣赏着眼前的景色。

突然，一只大手猛地拽住了她的胳膊，紧接着她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带离了原地。等她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片一人多高的菖蒲丛中，四周绿意浓密，遮天蔽日，根本看不见外面的情况。

“什么人？！”

宋芝瑶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身后紧紧地贴着一个坚硬的身体，触感明显不是女子。

宋芝瑶的心底顿时充满了害怕和恐慌，究竟是什么人将她劫到这个地方，又想对她做些什么？

“我警告你，你若再不说话，我就喊人了！”

想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宋芝瑶本能地张开嘴巴，想要呼救，却很快被人捂住了嘴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抬起腿，拼命挣扎，不料对方的双手紧紧地禁锢着她的上半身，而且又是在自己的背后，无论她再怎么动弹，也如同砧板上的鱼肉，无力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