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牢狱深渊

类别:古代言情 作者:字数:2160更新时间:25/08/04 00:41:52

他紧紧攥着手中的折扇,过往的一切,都已被那座名为牢狱的怪兽无情吞噬。他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祝凡逸也步入自己的后尘,被这黑暗的深渊所吞噬。

因此,当司敬听到言颂新那几近失去理智的劫狱计划时,出人意料地与没头脑兄弟站在了同一阵线,罕见地达成了共识。

梅闹偷偷拽着司敬的衣角,压低声音嘀咕着,眼神却不离正伏案研究牢狱构造、推演进攻撤退路线的言颂新。

“阁主这是怎么了?以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气度都哪儿去了?想当初寒沙州万江城那等大事,他仅凭一封书信便能圆满解决,可如今这般行事,全然不顾后果,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莫不是...脑子坏掉了?”

司敬没好气地拍了他一下:“胡说什么呢!我看阁主这分明是...关心则乱!”

梅闹一脸疑惑:“关心?关心谁啊?难不成...是那位夫人?”

司敬挑眉反问:“那位夫人?咱们蝉衣阁还有第二位夫人不成?”

梅闹撇撇嘴,不以为然道:“阁主才不是那种为了一个女人,就放弃多年心血和布局的人。”

梅透在旁小心翼翼地提醒道:“那严老令公的事呢...”

梅闹瞬间语塞:“...”

司敬心中还是偏向祝凡逸的,他忍不住替她辩解道:“阁主夫人可不是寻常女子,我可是亲眼见识过她的手段。”

梅闹语气带着一丝嘲讽:“钓男人的手段吗?”

司敬连忙压低声音,警告道:“阁主对夫人十分看重,你可千万别去触这个霉头。”

梅闹敷衍地点点头,随即指了指埋首于图纸之中的言颂新,问道:“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司敬思忖片刻,硬着头皮走上前,试探性地问道:“阁主,这劫狱之事,咱们是不是该从长计议,再好好考虑一番?”

言颂新的语气里听不出丝毫商量的余地,斩钉截铁,不容置喙。

“牢狱已经埋葬了我的过去,绝不能再让它吞噬我的未来。”

说完,他放下手中的图纸,目光深邃。

“这是我个人的私事,与阁中弟兄无关。你们不必随我前去冒险,即便事败,他们抓到的也只是我言颂新一人。”

说完,他决然转身离去,留下没头脑兄弟和司敬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夜色如墨,逐渐变得深沉,为隐藏身形提供了得天独厚的条件。

今日的大牢似乎格外热闹,已经过了戌时,竟然还有马车进出,实属罕见。

言颂新一身黑色夜行衣,身形如鬼魅般在屋檐之上飞掠,他趁着狱卒打盹儿的空隙,借助与马车交错而过的瞬间,身手敏捷地潜入了森严的大牢之中。

由于事先对祝凡逸关押的牢房了如指掌,因此寻找起来并不费吹灰之力。

然而,当他靠近那间牢房时,却发现里面早已空空如也,别说是祝凡逸的身影,就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现在早已过了审讯的时间,祝凡逸不在牢里倒也说得过去,但就连早先送来的食盒、铺盖等物,也都不见踪影,这让言颂新心中忐忑不安,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正巧看见了白天负责开门的狱卒,便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将其逼至死角处,猛然现身,反手拧住那人的胳膊,锋利的匕首冰冷地抵在了他的喉间。

“好汉饶命!有话好说...”,狱卒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求饶道。

言颂新的声音低沉而压抑:“牢中的犯人呢?”

狱卒战战兢兢地说道:“这牢里关押着那么多人,不知好汉问的是哪一个?所犯何罪?”

言颂新耐着性子回答道:“回春堂的掌柜,祝凡逸。”

狱卒一听,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汗颜道:“怎么今天的事儿,都跟祝掌柜的扯上关系了。”

言颂新手中的匕首又逼近了几分,语气森冷:“少废话!她人呢?!”

狱卒连忙解释道:“在日落之前,祝掌柜的家人向府衙递交了确凿的证据,证明她与那妇人的死毫无关联。大人见证据确凿,便已经开恩,当场释放她回家了。”

此刻的祝凡逸,当然就在不久前才从大牢中驶出的那辆马车之中。

她正由使唤丫头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径直返回了祝府。

马车缓缓停稳后,祝凡逸缓缓地掀开车帘,出乎意料地看到祝兰芝竟然亲自在门口“迎接”自己,这让她感到一丝诧异。

她略微整理了一下仪容,用一方轻纱遮住自己的面容,这才缓缓地从车中走了出来。

祝兰芝见到祝凡逸用纱巾遮掩着面容,心中一阵暗爽:看你这狐媚子以后还怎么勾引男人!

“我娘病了,你赶紧去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救治。”祝兰芝语气不善道。

祝凡逸不慌不忙,神色平静地说道:“怎么好好的突然就病了?莫不是亏心事做得太多,遭报应了吧。”

祝兰芝一改往日在外人面前对祝凡逸客客气气的伪装,语气尖酸刻薄,带着幸灾乐祸的意味说道:“说到遭报应,妹妹你的脸又是怎么了?”

祝凡逸毫不示弱,立刻反唇相讥道:“这话该我问你才对。”

祝兰芝柳眉倒竖,质问道:“这就是你对待救你出牢狱的恩人的态度?”

“恩人?”祝凡逸冷笑一声,不屑地说道:“若非你们找不到有办法救治贺氏的大夫,恐怕巴不得我死在监狱里吧。”

只有真正陷害自己的人,才会这么快就找到能够证明自己无罪的证据。

祝兰芝对此不置可否,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我们只是给你提个醒儿,人要有自知之明,不是你的东西,就算强留也是留不住的。”

百草堂是这样,言颂新也是这样。

祝凡逸顺着她的意思,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既然如此,那祝夫人的病就听天由命好了,还请什么大夫呢?”

说着,她从宽大的袖口里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放在掌心之中,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与人抢东西都会遭报应,更何况是与阎王爷抢人呢?”

祝兰芝一眼就认出那小盒子里装满了之前在贺氏身上见过的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小黑虫,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祝凡逸,果然是你!”

祝凡逸挑眉的动作愈发地有些像言颂新,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味道。

“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祝兰芝丝毫没有做坏事被当场揭穿的负罪感,反而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祝凡逸的身上。

“你要是老老实实地接受娘安排的婚事,不去招惹言颂新,我本来是打算与你老死不相往来的。”

祝凡逸听后,煞有介事地点头应道:“若真如此,恐怕我还没老,就已经没命了。”

“哼...”祝兰芝阴恻恻地笑着:“不过也多亏了你,才让我知道原来言先生是个如此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

祝凡逸听后,反问道:“噢?原来你想要的,不止是百草堂的铺子,还想要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