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画中谜

华灯初上，夜宴拉开帷幕。皇后端坐于高台之上，丝竹之声不绝于耳，曼妙舞姿映入眼帘。袅袅檀香如轻纱般弥漫开来，营造出亦真亦幻的氛围，仿佛人间仙境。

众宾客争相献上精心准备的贺礼，无不使出浑身解数，极尽溢美之词，只为博得皇后娘娘的青睐。然而，皇后始终面带疏离的微笑，偶尔点头示意，兴致缺缺。

“前太医院院士之女，祝兰芝献礼！” 随着一声高亢的唱喏，祝兰芝嘴角噙着一丝得意，瞥了一眼祝凡逸后，款款起身。

她今日特意打扮了一番，一袭淡紫色长裙，裙裾上绣着几只翩跹飞舞的蝴蝶，更衬得她身姿轻盈。眉宇间精心描绘着娇艳的兰花，鬓角斜插着一根紫色流苏发簪，与裙身颜色相互呼应，尽显少女的温柔与活力。

皇后看着祝兰芝，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惆怅。想当年，自己也曾是这般娇艳动人，如今岁月催人老，每逢寿辰，便觉得眼角的皱纹又深了几分。

祝兰芝并未注意到皇后的神色变化，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抢在祝凡逸之前献礼，好在接下来看她的笑话。

想到这儿，她声音柔美，语调轻缓地说道：“臣女祝兰芝，恭祝皇后娘娘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这两句祝词本意是祝愿皇后身体康健，青春永驻。然而，适才皇后正感叹红颜易逝，听了这话，反倒觉得有些刺耳，心中顿生不悦，挥了挥手，示意她起身，连看贺礼的心情都淡了几分。

祝兰芝并未察觉到皇后的不悦，一股脑儿地将准备好的说辞倾倒而出：“臣女献上的是由玉镶金打造的一副步摇，名为‘百雀朝凤’。”

此话一出，人群中立刻响起一阵窃窃私语。言颂新眉宇微蹙，随即转头看向祝凡逸，却见她神色如常，悠闲地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仿佛事不关己一般。

此时，一位宫女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套金钗走到皇后面前。只见那金钗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夺人眼目。白玉簪子为底，晶莹剔透，簪身精雕细琢，一只栩栩如生的彩凤盘踞其上，几缕流苏如凤尾般垂落，随着微风轻轻摇曳，发出悦耳的脆响。

整套步摇造型精巧，华贵至极，引得在场的女眷们艳羡不已。

皇后原本阴郁的脸色，在看到这套金钗步摇后，终于缓和了许多。她拿起步摇，在手中细细把玩，爱不释手。

“祝家丫头，有心了。”皇后语气淡淡地说道，“只是，这凤有了，百雀又在何处呢？”

祝兰芝早有准备，盈盈一笑，伸出玉手，指向在场的众位年轻女子，柔声说道：“臣女与一同前来贺寿的各位姐妹，便是那百雀。我们愿一同恭贺娘娘生辰，祝愿娘娘福寿绵长！”

话已至此，坐在台下的孟雪心领神会，带领着众女子齐声说道：“我等愿为雀鸟，追随皇后娘娘，愿娘娘福寿绵长！”

皇后听了这话，脸上终于露出了真心的笑容：“好，好，都起来吧。来人，将番邦进献的缎子拿来，赏给各位姑娘，让她们做几身新衣裳。”

“谢娘娘赏赐！” 众女子齐声谢恩，脸上皆是喜色。

祝兰芝得意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心中暗自得意。

“太子伴读言颂新之妻，祝氏献礼！” 随着侍从一声高喊，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到了缓缓起身的祝凡逸身上。

一来，言颂新才貌双全，引得无数女子倾慕，大家都想看看，究竟是哪位女子如此幸运，能够嫁给这位风度翩翩的郎君；二来，言颂新是太子身边的大红人，朝中大臣们都想知道，这位拒绝了无数提亲说媒的青年才俊，最终看上了哪家的小姐。

祝兰芝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她仿佛已经预见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幕，心中充满了期待。只要祝凡逸夫妇的贺礼在众人面前打开，便是他们夫妻二人身败名裂之时。

祝凡逸神色从容，不慌不忙地提起一袭水蓝色长裙，仪态万千，举止优雅，恭恭敬敬地走到高台前，盈盈下拜。

“妾身祝凡逸，恭贺皇后娘娘寿辰，祝愿娘娘洪福齐天，母仪天下。”

祝凡逸本就生得花容月貌，今日又精心打扮了一番，既没有少女的稚嫩，又比那些庸脂俗粉多了几分成熟韵味，更显精致优雅。而且，她的祝词更加注重对皇后与皇上夫妻感情的和睦，以及对皇家子嗣昌盛的祝愿。这对于身处深宫之中的女人来说，无疑是最能打动她们心弦的。

后宫佳丽三千，年轻貌美的女子层出不穷，没有什么比得到皇上的宠爱，多生几个皇子，更能带来安全感和荣华富贵了。

因此，皇后再看祝凡逸，只见她衣着端庄，举止大方，心中多了几分喜爱。

“快起来，子卿是太子的伴读，早就听闻你们成了亲，只是哀家一直没有机会见见你。”说着，她向身旁的宫婢使了个眼色，宫婢心领神会，连忙捧起一个用锦缎包裹的小盒子，递给祝凡逸。

“这个就算是给你们新婚的贺礼，拿着吧。”

祝凡逸一听，心中暗道：这言颂新还真是条“大尾巴狼”，竟然连皇后都给了他几分薄面。她连忙谢恩道：“多谢娘娘赏赐。”

一旁的宫婢提醒祝凡逸道：“夫人，快些将您的贺礼呈给娘娘过目。”

祝凡逸应了一声，轻声说道：“妾身献上的，是妾身夫君所作的一幅画。”

皇后听了，来了兴致，笑着说道：“哦？子卿是我大天朝有名的才子，他的手笔定然不会差，快快让本宫瞧瞧。”

两位侍从小心翼翼地展开画卷，众人也纷纷探头观望，想要一睹这位才子的墨宝。

然而，呈现在众人眼前的，却是一幅令人大跌眼镜的画面。只见画布之上，乌漆嘛黑，一团团墨汁毫无章法地堆积在一起，根本看不出画的是什么。

不仅皇后看得一头雾水，在场的所有人，也都摸不着头脑，没有人能够理解言颂新究竟画的是什么东西。

言颂新眉头紧锁，他记得，今天出门时，那幅《百雀朝凤图》明明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变成这副模样？不用想，一定是有人在暗中做了手脚。

他目光一转，看向站在场中的祝凡逸，却见她神色淡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他顿时明白，这手脚很有可能是在来之前，她就已经安排好的。

言颂新收起了手中的折扇，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他倒要看看，自己这位新婚妻子，究竟要如何化腐朽为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