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毒计生

“娘亲！您怎么能答应那个小蹄子！”祝兰芝声音尖锐，带着无法抑制的怒火。

贺元容端坐在梨花木椅上，神情却显得颇为不以为然，“你急什么？不过是个教书先生罢了，无权无势，口袋比脸都干净，还能翻出什么浪花不成？”

祝兰芝依旧满脸忧虑，“可这样一来，咱们为了收回药庐所做的那些安排，岂不是全都白费了？崔盛那边又该如何交代？”

贺元容轻描淡写地说道，“不过是个地痞流氓，给些银子打发了就是。”

她目光扫过跪在地上，涕泪横流的齐嬷嬷，语气瞬间变得严厉，“真是越老越没用，刚把人给处理了，就敢带着东西出来招摇？”

齐嬷嬷吓得浑身一颤，哭喊道：“是老奴的错，请夫人责罚！”

贺元容厌恶地瞥了一眼齐嬷嬷那只废掉的手，嫌弃之色溢于言表，“你的手短时间内是没法干活了，可我祝家可不养闲人。来人，把她身上的袄子扒了，扔出去！”

齐嬷嬷一听这话，顾不上手上的剧痛，连连磕头求饶，“夫人您不能过河拆桥啊！看在老奴伺候您这么多年……”

原本贺元容还想放她一马，可听到“过河拆桥”这四个字，心中顿时燃起一股杀意。她绝不能留下任何把柄，落到祝凡逸那个小贱人手中。

贺元容缓缓走下台阶，居高临下地看着齐嬷嬷，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既然你这么不愿意离开祝府，那我就成全你。”

齐嬷嬷还以为贺元容回心转意，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连忙向贺元容道谢。她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将是灭顶之灾。

贺元容向身边的下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将齐嬷嬷拖到后院处理掉。随后，她转过身，对着祝兰芝说道，“是娘亲一时不慎，让那个小野种钻了空子……”贺元容也为这件事感到恼火，“这件事你先不要管了，过几日就是皇后娘娘的大寿，到时候所有王公贵族家的千金都会前去祝寿，你务必要用心准备，争取给娘娘留下一个好印象。”

说着，贺元容从花盆中揪下一片叶子，放在油灯上烤了起来，幽幽的说道，“至于那个死丫头，她不是要成亲吗？那我们就给她准备一份天大的贺礼。”

另一边，言颂新刚走出祝府大门，还没来得及询问祝凡逸现在的住处，就见她如离弦之箭般跑远了。

书童司敬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疑问，忍不住开口道，“先生，这么草率地就答应了这桩婚事，是不是太草率了！以后我们还能有安宁日子过吗？”

言颂新不答反问，“我们以前有过安宁日子？”

司敬有些狡辩，“可是那祝家二小姐的底细咱们都没摸清，这样成亲安全吗？”

言颂新若有所思，轻声道，“你若是不放心，跟上去看看便是。”

司敬得了命令，立刻纵身一跃，飞身上房，抄近路跟了上去。他的动作轻快利落，丝毫不像一个文弱的书童，倒像是一个身手矫健的少年侠客。

与此同时，祝凡逸回到百草堂，从账房支取了一些银两，一刻也不敢耽搁，便直奔锦城最负盛名的销金窟——春香楼而去。

在锦城的花街柳巷之中，春香楼绝对算得上是头牌中的头牌。祝凡逸作为大夫，偶尔也会被请到这些风月场所出诊，因此在姑娘们中间，还颇有些人缘。

站在门口招揽客人的绿茵，一眼就看到了祝凡逸，她挥舞着手中的丝帕，热情地打着招呼，“呦~这不是祝家医女姐姐嘛，又来给哪家姑娘瞧病啊？”

祝凡逸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今天来是为了私事，正好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绿茵摆了摆手，爽快地说道，“瞧姐姐客气了不是，有什么事尽管说。”

祝凡逸也不跟她客气，直接说明来意，“我听说楼里前几日收了新的姑娘进来……”

绿茵思索了片刻，恍然大悟道，“姑娘……哦~你是说那个叫栀香的吧？前些日子夜里来的，哭哭啼啼的，连妈妈都惊动了。”

祝凡逸疑惑地问道，“人不是乔妈妈收来的？”

“可不是嘛~”绿茵四下张望了一下，确定没人注意，这才将祝凡逸拉到一处僻静的角落，压低声音说道，“我听说啊，是打手老四偷偷收进来的，让妈妈好一顿教训，连卖身钱都没收。”

祝凡逸一听，心中顿时明白，这估计是齐嬷嬷那个老刁奴为了多捞些油水，走了歪门邪道。不过这样一来，想必栀香没有入籍，解救起来也更加方便。于是，她请求绿茵带她去见春香楼的掌柜妈妈。

春香楼的乔妈妈一见到祝凡逸，立刻热情得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凡逸来啦，快坐快坐~”

说着，她吩咐下人将各种美味的点心和茶果全都摆了上来，拉着祝凡逸的手，亲切地攀谈着，“平日里有了好吃的茶果点心，请你来尝尝，三番五次都推辞，怎么，今日是有什么事要妈妈帮忙吗？”

祝凡逸知道乔妈妈是个爽快人，也不跟她拐弯抹角，直接将栀香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

乔妈妈听完，眉头顿时拧成了一个疙瘩，“呦，我说看那姑娘眼熟呢，原来是祝府的使唤丫头。这事儿啊，你要是早来一个时辰都好办，现在嘛……”

祝凡逸连忙问道，“现在怎么了？”

乔妈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拉着祝凡逸往楼后院的一间客房走去，一边走一边解释道。

春香楼里有规矩，凡是进楼的姑娘都必须经过掌柜妈妈的亲自过目，了解清楚身份，验明正身后，才能分牌子入籍。

之前栀香被老四偷偷带进楼里的时候，乔妈妈就知道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原本想着找个机会把人送回去，谁料到就在刚才，被一位经常光顾春香楼的高姓公子哥给看中了，非要尝尝鲜。乔妈妈见客人如此坚持，又有利可图，便也就答应了。

可是栀香抵死不从，甚至还把那位高兴公子的头给撞破了。现在，人被关在后院，钱照给，不许接客，也不许放人，一时之间，乔妈妈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祝凡逸跟着乔妈妈来到后院，乔妈妈指着一处厢房说道，“就是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