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恶妇

孙统领应声而出，身着戎装，却难掩其儒雅之风：“属下遵命！”

刑部侍郎面色如土，毫无血色。司徒诚、司徒义二人，乃是在刑部受刑，为了撬开他们的嘴，他几乎动用了刑部所有酷刑。那些刑具，纵然是铁石心肠之人，也该屈服才是。谁知这二人竟如磐石般，至死不肯吐露半个字。最终，他们只能强行按着他们血淋淋的断手，在那早已备好的供词上，留下了罪证。

他战战兢兢地抬眼，瞥见夏月芊那寒光四射的眼神，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叩首求饶：“公主饶命！臣知罪，审讯过程中用刑过重，但……但实乃情非得已啊！”

夏月芊的目光冰冷地在他身上游走，语气淡漠：“情非得已？你身为刑部侍郎，难道不知重刑之下冤魂无数的道理？或许在你口中是情非得已，但你行刑之时，可曾有过一丝手软？而且，若我没记错的话，大人当年曾在我的舅舅麾下任职，舅舅对你更是多有提携。只怕他老人家做梦也想不到，昔日的心腹下属，竟会对他们如此狠毒吧？”

刑部侍郎早已是冷汗如雨，脸色涨成了猪肝色，不停地磕头：“臣……臣惭愧！”

夏月芊依旧冷笑，看着他那因恐惧而扭曲的丑态：“不必惭愧，你的惭愧，一文不值。来人，将他押入刑部大牢！孙统领，给我查清楚他对舅舅都用了哪些手段，一样一样，原封不动地用在他身上！若是他还能活着，本宫便饶他一条狗命！”

刑部侍郎闻言，顿时瘫软在地，如烂泥一般：“公主……臣乃朝廷重臣，岂能如此草率定罪？臣……臣只是奉旨行事，并无过错，臣……”

夏月芊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拖下去！再敢喧哗，直接拔了他的舌头！本宫今日倒要看看，能不能凑够一盘下酒菜！”

刑部侍郎顿时噤若寒蝉，整个人昏死过去。他虽未曾亲身尝试过那些酷刑，却也听闻过太多受刑之人那生不如死的哀嚎。待人将他拖走，众人才发现，他的身下，竟是一滩散发着恶臭的黄色液体。

雷厉风行地处置了几人之后，夏月芊再次扫视殿下的群臣，众人皆噤若寒蝉，无人敢出头。

无人敢出头，可不行。夏月芊嘴角微勾，又点出了几人，皆是惠贵妃一党。她轻描淡写地几句话，便决定了他们的命运——或下狱，或直接革职。最后，夏月芊命人将惠贵妃押上朝堂。

惠贵妃被带上来时，头发蓬乱，衣衫褶皱，满脸的惶恐与憔悴。只一眼，便能看出她这一日一夜，根本未曾合眼。

见到上方的夏月芊，惠贵妃倒是出乎意料地直接跪下，姿态放得很低：“月芊，若是你觉得惩治凌云能让你解气，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

夏月芊淡淡地看着她，眼神中毫无温度：“不必把自己说得如此清白。当初我也是真心实意地喊你一声惠娘娘，但我从未想过，你才是最想置我于死地的人。来人，带人上来！”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被带了上来。惠贵妃看着她，脸上露出茫然的神色：“月芊，这是何人？我根本就不认识。”

夏月芊冷笑一声：“你不认识？也是，你又怎么会认识冷宫之中，侥幸逃生的一个老太妃呢？不过，挽月你大概是认识的吧？”

听到“老太妃”的名号时，惠贵妃的表情并未有太大的变化，但听到“挽月”二字，她的脸色瞬间惨白，却强装镇定：“我若是没记错的话，挽月不是当年皇贵妃的掌事宫女吗？你……你提她做什么？”

夏月芊挑了挑眉：“你当真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天衣无缝吗？老太妃，你来跟咱们的惠贵妃说说，当初挽月是如何说的吧。”

老太妃盈盈一拜，声音有些颤抖：“回公主的话，挽月刚入冷宫之时，神智还算清醒。我曾问过她因何被打入冷宫，她起初闭口不谈，只说会有人救她出去。可三年后，有一次她听到外面分发喜面，说是惠妃诞下皇子，被封为妃，挽月便如同疯了一般，哭喊着要见惠妃。结果当天晚上，冷宫便闯入了一些人，威胁了挽月。挽月这才告诉我，她说她本是惠妃的庶妹，是她父亲与一名妓所生。她帮惠妃在宫中站稳脚跟，帮惠妃在德妃面前争得了脸面，甚至说为了惠妃，还做了一些对皇后不利的事情。她说这些的时候，一边说一边哭。后来，她的屋内无端出现毒蛇，饭菜里也被下了药。一开始，她只是装疯，可后来，慢慢地她好像就真的疯了。”

夏月芊的目光如利剑一般射向惠贵妃：“你将挽月的名字，通过他人之手，塞到了我这里，应当也是想不到我会查到这里吧？来人，再带人上来！”

这次被带上来的，是一个不起眼的太监，是惠贵妃身边伺候的太监。

夏月芊淡淡地说着：“他的供词，惠贵妃想看吗？这个公公可是跟了你多年的。”

惠贵妃的脸色更加苍白，她紧紧地攥着拳头，长长的指甲几乎要嵌入手掌之中：“他也可能是信口开河，受人指使，故意污蔑本宫呢！而且，你说的挽月早已身死，如今就找了一个冷宫的太妃，便想随意攀咬，这对我来说，是否也太不公平了？”

夏月芊将手上的供状以及密函，命人送到百官之中传阅，任由他们议论纷纷：“没关系，你若觉得一个冷宫的太妃不足为信，你身边的公公也被人收买，你那宫中还有不少人，身边贴身伺候的也不少。本宫有的是耐心，可以一个一个地审问，看看当初出主意要害我母后的人，是不是你！看看当初给夏月朗下药，迷奸青栀的人，是不是你！看看派人火烧冷宫的真凶，是不是你！看看与金人勾结的人，是不是你！当然，你第二次给夏月朗下药，想要故技重施，加害司徒岚的事情，夏佳淇已经亲口承认。桩桩件件，我都想要弄个水落石出，看看到底是哪一件冤枉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