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血债偿

司徒慕容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起自己的母亲。

大夫人却凄然地摇了摇头，声音嘶哑道：“我不碍事，我没事……我只想看看你父亲，我……我必须亲眼确认他平安无事，才能稍微安心一些啊……”

司徒玉泽眼眶泛红，哽咽着劝慰道：“母亲，父亲已经回来了，府里上上下下那么多人都在照看着，不会让他有事的。您更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养好身子，才能更好地照顾父亲，您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回去好好睡一觉，好吗？”

司徒玉泽的话，似乎总能起到一些作用，大夫人闻言，总算止住了哭泣。

夏月芊也柔声劝道：“阿岚，现在家里也没有其他人在，大舅母就先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她。”

司徒岚泪眼婆娑地点头，紧紧扶着大夫人，和司徒慕容一起，护送着大夫人离开了这令人窒息的地方。

二夫人迫不及待地冲到太医面前，焦急地询问：“我们家的呢？阿义的情况怎么样了？”

太医的神色略微缓和了一些，轻声说道：“二爷的伤势与大爷相比，的确是轻了一些，但是……同样也是四肢尽断，虽然断肢已经全部接上，至于日后能恢复到什么程度，说实话，现在真的很难预料，还要看后期的恢复情况。”

二夫人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强撑着说道：“放心，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照顾好他的。太医，他们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我们现在可以去看看他们吗？”

太医点了点头：“可以是可以，不过他们现在还处于昏迷之中，这也算是一种保护机制，毕竟清醒状态下的人，恐怕根本无法承受如此剧烈的痛苦。”

夏月芊环顾四周，沉声说道：“你们几位最近都暂时住在司徒府，方便照顾两位舅舅，只要能治好他们，我绝不会亏待你们任何一个人。”

几名太医连忙应是，恭敬地退到了一旁。

众人默默地跟随着走进房间。

房间里弥漫着更加刺鼻的血腥味，夏月芊还没走到床边，眼泪就已经忍不住簌簌而下。司徒诚和司徒义两人分别躺在两张床榻上，脸色苍白得几乎没有一丝血色，干裂的嘴唇上，起了一层厚厚的干皮，甚至还能看到清晰的深深的牙印。暴露在外的皮肤，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的，烫伤、鞭伤……简直找不到一处好皮肉。饶是坚强如二夫人，也忍不住紧紧咬着嘴唇，发出压抑的呜咽声。

二夫人走到司徒义的床边，颤抖着想要伸手去触摸他，可手伸到一半，却又不知该放在哪里，最后只能狠狠地捂住自己的嘴，死死咬住，强迫自己不要哭出声来。

司徒修武站在旁边，也是眼泪止不住地流淌，他上前紧紧抱住自己的母亲，无声地安慰着她。

第二天，夏月芊的身影出现在了庄严肃穆的朝堂之上。

仍然有文官站了出来，义愤填膺地指责道：“你身为堂堂公主，竟然公然带兵造反，你将陛下置于何地？！”

平日里的早朝，文武官员都是分列两侧，泾渭分明。而如今，却是夏月芊高高地坐在上首，文武大臣们则都站在大殿的正中央，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因为大殿四周，站满了身披锃亮铠甲的将士，个个都带着肃杀之气，手紧紧地握在刀柄之上，仿佛随时都要拔刀相向。

夏月芊神情冷冽，语气冰冷地反问道：“置他于何地？当然是留在宫中安心静养。既然你不清楚陛下的状况，来人，带这位大臣去陛下跟前‘近身伺候’，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他出来！”

那大臣听了，语气中带着强烈的不满：“凭什么？！老臣忠义直言，你一介女流之辈，牝鸡司晨，成何体统？！你起兵造反，本就是不忠不义……”

夏月芊神色丝毫不变，只是轻轻地挥了挥手，淡淡地说道：“话太多了。我记得你是……惠贵妃那一支的吧？以前好像在朝堂之上也没怎么见过你，是刚调任过来的？”

那人闻言，傲慢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官服，满脸正气凛然地说道：“不错，虽说英雄不问出处，可我与太子一族同气连枝，我劝你慎重！即便陛下如今龙体欠安，或者如你所说，是什么人陷害忠良，朝中还有太子殿下在！你这般行事，实在是不成体统！”

夏月芊听了，对着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轻声说道：“太过聒噪。来人，直接拔了他的舌头，再送到父皇跟前去吧，免得他吵闹，扰了父皇的清净。”

“你敢？！”

他的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人上前，将锋利的刀刃抵在他的脖子上，不由分说地将人拖了下去。片刻之间，大殿之外便传来一阵凄惨至极的叫声，让被将士们团团围在正中央的其他官员们更加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夏月芊淡淡地扫视着下方众人，冷冷地问道：“可还有其他大人有异议？”

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感受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巨大威压，谁也不敢再轻易开口说话。

夏月芊满意地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好，既然你们都不说话，那现在就轮到我来说了。太医何在？”

立刻有四名太医战战兢兢地站了出来：“臣等在。”

夏月芊语气冰冷地质问道：“昨日我命你们务必仔细地替陛下诊脉探查，可曾查出陛下的身体状况究竟如何？”

其中一名太医颤抖着回答道：“启禀公主殿下，臣等仔细查验了陛下的脉象，发现乃是中毒之相！之后又仔细检查了陛下的饮食和药渣，在里面找到了一种能让人身体日渐衰弱的慢性毒药！”

夏月芊听了，点了点头，然后冲着外面吩咐道：“将原来负责为陛下诊治的太医带上来！”

很快，又有几名太医被带到了朝堂之上，夏月芊面色冷凝，语气严厉地说道：“现在，你们当面对质，本宫要知道，到底哪一方说的是真话，哪一方说的是假话！还是说，你们都是庸医，根本没有查出陛下的真正病因？！”

新带入的太医们战战兢兢地跪倒在地，浑身瑟瑟发抖：“公主殿下饶命！臣等……臣等不知公主殿下说的是什么啊……”

夏月芊冷笑一声，语气冰冷地说道：“好，既然你们不肯说，那就不用在这里说了！把他们送去刑部，明日，我便要知道全部的结果！”

刑部侍郎连忙上前跪拜领命：“是，臣必定会查出真相，给公主殿下一个交代！”

夏月芊挥了挥手，说道：“这个就不劳烦大人了。孙统领，你带一队人马，先去刑部，将刑部经手的案子都仔细地查看一番！至于这几个太医，让下面的人悠着点，别一不小心给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