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血染城

夏月芊紧握手中雕花弓，指尖泛白。她目光如炬，扫视着高耸的城墙，厉声道：“我等此番，乃为拨乱反正，匡扶社稷！父皇若在天有灵，必不愿见生灵涂炭！我只说一遍，开城门！莫要负隅顽抗，刀剑无眼，休怪我不念及昔日情分！”

城楼之上，一个面色阴鸷的将领闻言，轻蔑一笑，目光转向一旁的顾高康，语气带着几分挑拨：“顾高康，你本是少年英才，前途无量，难道真要为了这等叛逆之举，断送自己的锦绣前程？你难道忍心看着你的家人，因你的一念之差，死于非命？”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将几名人质推到城墙边缘，“顾高康，你若再不退兵，我便手起刀落，让他们血溅当场！”

司徒慕容闻言，不怒反笑，他仰天长啸一声，声音洪亮，响彻云霄：“人头落地又如何！这天下黑白颠倒，君王昏庸无道，若能有人将其打破，我等虽死，亦可含笑九泉！月芊，事已至此，不必顾及我等性命，即刻攻城！”

那将领闻言，勃然大怒，他一把将身边的顾老夫人推给属下，一个箭步冲到司徒慕容面前，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将他的脸狠狠地按在粗糙的城墙上，恶狠狠道：“好啊，既然你如此不怕死，那我就成全你！”

他手中钢刀高高举起，闪着森冷的寒光。夏月芊见状，没有丝毫犹豫，弯弓搭箭，动作如行云流水，三支利箭破空而出，精准无比地射中那将领的心口。他脸上还带着狰狞的笑容，眼中满是不敢置信，看着城下那浩浩荡荡的军队，身体缓缓倒下。

夏月芊一箭中的，城外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震耳欲聋的声浪，让城墙上的守卫军瞬间乱了阵脚。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押着人质，可面对城外黑压压的大军，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城外的边关将士，人数众多，气势如虹。正如夏月芊所说，攻破城门，只是时间问题。若真的到了兵临城下，玉石俱焚的那一步，就算他们死后，也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夏月芊再次弯弓搭箭，眼神如鹰隼般锐利，飞快地瞄准着目标。下一秒，又是三支箭矢呼啸而出，精准地射中站在城墙边缘，挟持人质的士兵的右臂。那些士兵吃痛，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中的刀，发出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

城外大军士气高涨，士兵们抬起巨大的撞木，一下又一下，有节奏地撞击着紧闭的城门。“咚！咚！咚！”沉闷的撞击声，仿佛死神的脚步，一下又一下地敲打在守卫军的心头。他们连忙收起心神，开始全力抵抗，竭力阻止城门被攻破。

然而，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的抵抗都是徒劳的。仅仅不到一个时辰，夏月芊便率领大军攻破城门，如潮水般涌入城内。她指挥若定，先将那些被挟持的人质解救出来，然后，便马不停蹄地朝着皇城方向进发。

与禁卫军的一战，最为惨烈。双方士兵浴血奋战，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夏月芊和顾高康身先士卒，冲锋在前，如两把锋利的尖刀，撕裂着敌人的防线。震天的喊杀声，伴随着浓浓的硝烟和熊熊燃烧的火焰，将整个皇城笼罩在一片肃杀的氛围之中。终于，在夜幕降临之前，这场血腥的战斗落下了帷幕。

有人在混乱中抓到了乔装成宫女，想要趁机逃离皇宫的惠贵妃和太子夏凌云，将他们押到了夏月芊面前。惠贵妃满脸泪痕，紧紧地抱着怀中的襁褓，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祈求：“月芊，当年你在宫中的时候，我对你一直不薄，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当年处死你外祖父，对你舅舅用刑的人，都是你父皇的主意，我只是后宫中的一个弱女子，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啊！我求求你，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放过我和我的孩子，给我们一条活路吧！”

夏月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冰冷，不带一丝感情：“与你无关？惠贵妃，你未免也把自己摘得太干净了吧？你真当我不知道，你把持朝政，怂恿父皇对司徒家痛下杀手？我不管你心里打着什么算盘，今日，是你咎由自取！来人，把他们带下去，先关押起来，日后再行处置！”

惠贵妃闻言，顿时慌了神，她声嘶力竭地辩解道：“没有，我真的没有啊！月芊，你不要听信谗言，我是真心疼爱你的，我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啊！你好好想想，我以前对你有多好啊！我一直求陛下，要善待你的，月芊！”

夏月芊此刻早已无暇顾及她的哭诉，她冷冷地吩咐道：“堵上她的嘴，带下去！”

处理完惠贵妃的事情，夏月芊只身一人来到了夏明的寝宫。

此刻的夏明，早已没有了之前那副高高在上，意气风发的样子。他形容枯槁，面色蜡黄，病恹恹地躺在床上，仿佛只剩下一口气。

他似乎想要努力看清进来的人是谁，可挣扎着抬了抬身子，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力气，只好又重重地躺了回去。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他整个人更是显得虚弱不堪，进气多出气少。原本消瘦的脸颊，此刻已经深深地凹陷了下去，看起来如同一个行将就木的鬼魂一般。

夏月芊缓缓走近，走到床边，看着夏明这副凄惨的模样，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怜悯，更没有丝毫的波澜。“事到如今，父皇，你可曾后悔过？”

夏明似乎这才听出了夏月芊的声音，他神色激动了起来，伸出枯瘦的手，想要抓住她：“月芊？是月芊吗？你快救救朕，朕不要吃药，朕还不想死啊！你快救救朕！”

夏月芊淡淡地看着他，语气平静得可怕：“救你？能救你的人，不是早就被你关了起来，死的死，伤的伤吗？父皇，今日我替我外祖父问你一句，你，可曾后悔过？”

夏明浑浊的眼睛中，缓缓地落下一滴泪水。他努力地想要看清夏月芊的眼睛，突然，从喉咙深处爆发出一阵阵凄厉的笑声：“后悔？朕确实后悔了！朕就不该将他们召回京城！若不是他们回京，给了朕决心，现在也不会演变成这副模样！夏月芊，你也是来觊觎朕的皇位的吗？”

夏月芊眼神冷冽，语气森寒：“你在这皇位上坐得太久了，看谁都想觊觎你的皇位是吧？父皇，我仍然喊你一声父皇，只因为我的身体里流着你一半的血！可是你也该知道，我的身体中，还有另一半流着的是司徒家的血！你对外祖父做了什么？你对我的舅舅们又做了什么？”

夏明声嘶力竭地咆哮道：“那是他们咎由自取！他们活该！他们有不臣之心，勾结外敌……”

夏月芊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冤枉他们的人，比谁都清楚他们是冤枉的！你这种说给世人听的理由，还是留着你自己去黄泉之下跟阎王爷去说吧！在我这里，你的外祖父功高盖主，你容不下他，便千方百计地要置他于死地！你杀死了我的外祖父，害得我的两个舅舅成了废人，害得我的舅母不知去向！你说，我现在该如何？”

夏明浑浊的眼神，逐渐清明起来。他看着夏月芊，眼神中明显带着恐惧。他连忙说道：“你看到了，朕一直卧病在床啊！朕当时只是命人查抄了司徒府，至于其他的事情，全都是夏凌云和他母妃那个贱人做的！你去找他们，还有，还有，他们给朕下了药，才致使朕如此虚弱！你快去找他们，为朕报仇啊！等你帮着朕清理了朝纲，诛杀了奸佞，朕绝对让你舅舅他们官复原职！不，加官进爵！你不是心仪顾高康吗？朕也准了！朕什么都依你，只要你……”